舒瑜和舒耀坐在一邊陪同著,隱隱約約,蘇子苒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自己作為芙蕖初來乍到的時候,那個時候,舒亞還不是大王,隻不過是北齊二王子;舒瑜也還不是王爺,隻是那個溫和的三王子;他們還都不是他們,她也還不是蘇妃。

彼時,她忐忑的走進議事廳隻為了給自己尋一條生路;此時,她卻是已死的“芙蕖”、南詔公主季如楓假扮的琉岐國大夫季柔,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原點。

變成了彼此的陌生人。

【多謝大王誇獎,季柔不過是做了自己份內的事罷了。】

看著蘇子苒掏出紙筆在紙上塗塗寫寫,舒亞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見到自己連個禮都沒有就自顧自的在做些什麽?

“王兄,季大夫不能言語,所以才會有如此舉動,您千萬別動氣啊。”看著舒亞變得難看的臉色,舒耀急忙幫著說話。

舒亞一愣,看著她寫下的字句確確實實是在和自己對話,稍稍緩和了一些臉上越來越臭的神情。

“那……不知道,王兄的病,大夫有什麽新的見解沒有?”

蘇子苒一愣,老實的搖了搖頭。

【恕季柔無能,暫時……還沒有想到妥善的辦法。】把頭低到最低,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

“大夫無需如此,不過一夜而已,是舒瑜太過心急了。”

搞什麽?

舒亞看著蘇子苒的舉動,隻覺得說不出的不舒服。

她能夠和舒瑜、舒耀很好的對話,卻像是故意似的,始終避開和自己對視,站在自己麵前也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把頭低得很低。

她不是自己的大夫麽?她不是為了萬兩黃金千裏迢迢從琉岐趕過來為自己治病的麽?

現在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季大夫,王兄這會兒醒著,不如,先診個脈,再商議如何?”

像是看出了舒亞和蘇子苒之間的尷尬,舒瑜急忙打起了圓場。

【是。】

看著她一身白衣白裙慢慢走過來,舒亞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她隻是掃了自己一眼,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就始終低著頭,從她披散的長發中隻看到她時隱時現的一張臉,有些蒼白,嘴唇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舒亞不知為何,自己能清楚的看出她的緊張。

“季大夫沒休息好?”

【沒有。】蘇子苒搖了搖頭。

拜托不要和我說話……

蘇子苒覺得自己為了在他麵前保持平靜就已經盡了全力,現在還要應付他不時的問話,內衫因為緊張早已經緊緊黏在了後背,蘇子苒隻能盡量加快速度,以能夠盡快的離開舒亞的身邊,求一個安寧。

見蘇子苒起身就要走,舒亞突然一下子拉住她,她像是受了驚嚇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總算是看清了她的長相,平淡無奇的一張臉,下意識的,有一些失望。

不是自己魂牽夢縈的那一張臉,她也不能說話;那自己先前聽到的,大概,隻是自己的幻覺吧。

【不知道北齊王有什麽吩咐?】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舒亞的臉,對於自己抓住她這件事似乎有些不滿。

“聽說你親口喂我喝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