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十檔頭

馬老五一聽,臉色刷就變了,秦升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恐慌,他那兩條麻杆腿抖得,整艘船都在晃**。

而另一個嘍羅,則立刻像是狗見了主人,尾巴搖起老高,立刻一臉委屈跑過去:“十檔頭,馬老五回來了,二話不說就打我一耳光。”

“打你?哼,馬老五,你為何打我手下?俗話說,打狗看主人,你是不是覺得十檔頭我沒啥地位,所以隨便欺負啊?”十檔頭陰陽怪氣道。

“沒沒,怎麽會呢?”馬老五趕緊擺手,同時一個勁向秦升求救。

秦升假裝看不見他,這種時候,必須馬老五頂住。馬老五絕望之下,自扇耳光:“我狗眼看人低,我該死,十檔頭您原諒我,我剛從生死線上掙紮回來,心裏驚魂未定呢。”

“哦?”十檔頭顯得很意外,這也讓秦升很意外,他竟似乎不知道這件事,“你出去過了?”果然,十檔頭接下來的話印證了秦升的猜測。

“哦,是啊。”馬老五苦著臉道,“屬下被派去做一件極危險的任務,去找九幽號啦。結果人家這一次非常小心,我們不但沒完成任務,還差點全軍覆沒。”

“十檔頭,我剛就說,這倆小子看著眼生,似乎有古怪。”剛才被馬老五打一巴掌的魔族趁機報複,再一次讓秦升知道什麽叫做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嗯?過來我看看。”十檔頭一揮手,馬老五就不得不乖乖的駕船上前,兩艘船靠一起,一道刺目的光芒照過來。

秦升、摩山不由自主拿手擋著眼,十檔頭喝道:“躲什麽躲,給老子看看。”

“嘿嘿,十檔頭,是這樣,您的燈籠太厲害,他們看不清。”馬老五陪笑解釋。

“廢什麽話,手拿下來!”十檔頭喝道,他火大,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嚴重的挑釁,這還了得,連馬老五這樣出外勤的都開始對他不尊重了,以後其他人誰還把自己放眼裏?

秦升沒有馬上拿下手,而是趁機觀察一番。實際上剛才的強光或許會讓別人覺得刺眼,但是他突破之後,眼力變得格外強,這樣的光線是奈何不得他的。他之所以這樣,是為了觀察。

十檔頭一身黑衣,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這帽子奇怪,將他大半張臉都遮住了。

他實力並不算強,大概跟馬老五差不多水準。這樣一個家夥居然也能當上檔頭,可見其背景不同一般。不過再聽、看,秦升也就知道,十檔頭盡管有背景,也因為自身能力所限,隻能停留在這個位子,並不受重用。

這家夥出來巡夜,隻帶了兩個手下,其中一個是船夫,這讓秦升萌生了一個格外大膽的想法。這想法來的急促,他甚至來不及跟馬老五溝通一下。

就在馬老五應付十檔頭的瞬間,忽然間一條黑金色狂龍脫鞘而出,飛速的卷上十檔頭、兩個手下以及那個木塔嘍羅的身體。二三十丈的龍身,力度無比巨大,加上秦升的魔力支援,這幾個家夥甚至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伴隨著一陣密集的骨節碎響,去見了閻王。

若輪對手的實力,本不是這麽輕易能殺死的。但秦升蓄意,再加上對手幾乎毫無防備,竟給他得手。從出手到結束,幾乎不消一個呼吸的功夫,連摩山都嚇一跳,心說我這師傅太膽大。

“啊、啊、啊!”馬老五嚇的合不攏嘴,“你怎麽敢啊……”

“師傅,你這是幹嘛?這樣一來,咱不都全暴露了嗎?”摩山也是瞠目結舌,不知道一向穩紮穩打的秦升今天是怎麽了。

秦升悶不吭聲,跳到另一艘船去,剝下十檔頭的衣服,換到身上,再戴上那頂特殊的帽子,打扮一番,摩山忽然笑了。

“哈,師傅,不仔細看的話,你們還真像!”他拍手笑道。

“娘啊,是好像,主要是身材像。反正十檔頭是個怪人,一年四季都戴帽子,你這樣倒也能瞞天過海。不過你看起來哪裏不對勁……”馬老五仔細打量一番,恍然大悟,“你的眼神,得收斂一點,這樣看起來太精明啦。”

接著他就跟秦升解釋,原來這個十檔頭確如秦升所言,為人智商上有些問題。他的親大哥也就是清明海幫的老大,大檔頭。所以以他的實力和智力,才能勉強成為檔頭之一。不過因為沒啥用處,平時也就做做巡查等簡單的工作。就算是巡查,也隻能做明麵上的,那些暗哨什麽的,都不能交代他去查驗。

“真是好啊,有哥萬事足。”摩山戲謔道。

“別多說,快處理一下。摩山就扮作我的跟班,木塔上那個怎麽辦?”秦升道,“馬老五,交給你了。”

“我?”馬老五欲哭無淚,得,自己已經背叛清明海幫,一條命還捏在秦升手裏,現在就算是拉稀的大象屁股,他也得硬著頭皮給擦掉。好在馬老五平時挺會為人,在清明海幫也算是有些人脈,處理這種小問題,失蹤個把人,還是構不成難度的。

秦升和馬老五、摩山處理好這邊的問題,就開始跟馬老五學習如何更像十檔頭,又從馬老五那裏拿到一份廢棄船塢的地圖,就算正式上崗了。

“記住,每隔兩個時辰都要跟我聯係,否則你就等死吧。”臨分開的時候,秦升狠狠威脅了一把。

馬老五連連點頭,唉聲歎氣道:“唉,等做完這筆,老子死活不再幹這行了。做海盜,遇到你這種主兒,太危險了。”

整個船塢分三大部分,總共三環。最外環,就是給馬老五這樣不大不小的官兒和嘍羅住的。第二環就是九個檔頭的地盤,還有廚房、雜役等。最內環,是大檔頭的住所以及平時處理幫務的地方。

各種漂浮的木板、船屋用鐵錨鏈接在一起,木板上永遠都是潮濕的。不當值、沒任務的海盜就在外環的酒館灌個酩酊大醉,再摟著為數不多的*去買春,這就是清明海幫海盜的日常。

誰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所以大家都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

秦升和摩山大模大樣登上外環船塢,路上遇到不少的醉酒或清醒的海盜。那些海盜大部分都不鳥他,就算偶爾有低頭給他讓路、打招呼的,那私下的眼神也是十分輕蔑。

“唉,看來這個十檔頭也的確不受人重視。”秦升心道,“送他上路,說不定是解脫了他。”

摩山起初還很忐忑,當他發現,大家幾乎都不鳥他們的時候,生平第一次為被人無視而感到開心。

從第二環開始,船塢就不再是平層,而是三層環樓。從外麵看起來,就像是圍屋,將內部掩蓋的嚴嚴實實。

根據資料,十檔頭居住在三層的第一百號房間,據說是為了讓他好尋找,才特地讓他住在這裏。

二環的守衛明顯比第一環和外圍更森嚴了,這種森嚴並非表現在人數上和機關設計上,而是表現在氣氛上。行走在這裏,秦升感覺自己似乎隨時被人監視著,一種不安定的感覺襲上心頭。

走著走著,前麵的圓弧轉彎處出現一道影子,影子慢慢變得完整,兩個魔族從另一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