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聲音
“白靈子？”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基本上風雲宗弟子沒有不知道他的。
白靈子曾是風雲宗弟子，但後來觸犯門規被驅逐出宗門，那一年他十九歲，已經是元武境一層高手。
當然，跟現在的秦升比，十九歲的元武境一層高手似乎還不算太強。但這個白靈子離開宗門之後，不知有什麽機遇，在接下來的兩年當中，接連突破，居然一路達到靈武境。
十九歲的元武境高手並非太稀有，但二十一歲的靈武境強者，卻是絕對的鳳毛麟角。
白靈子雖然被驅逐出宗門，但他一心向著風雲宗，並在鬼見愁這裏鑿洞隱居，那時候鬼見愁還不叫鬼見愁。沒人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做，直到兩百年前，宗門內戰爆發，左右護法內訌，羅浮第一宗岌岌可危。
這時候，白靈子挺身而出，身穿塵錦衣，手持白靈玄刀，殺上山門，剿滅內賊，平定禍患。從一個宗門罪人，變成功臣。
當時引發內訌的，是羽鶴門一位靈武境強者。連同風雲宗當時的叛徒，左護法武建軍，兩位靈武境強者加上他們手中的重寶，居然被白靈子一刀搞定。
事後，白靈子全身而退，從此銷聲匿跡。那一年他隻有三十四歲。有人說他隱居鬼見愁，也有人在更遠的北方大草原看到過他，眾說紛紜。但無論如何，白靈子被載入宗門宗冊當中，為後世弟子所紀念。
“是的，大家都說他去了北方，但我一次外出遊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此處。”歐小曼道。
“你怎麽知道這裏就一定是白靈子的墓穴？”秦升問，他行事厲中求穩，務求一擊即中，從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今天算是特殊，歐小曼風風火火，而他又不能棄之不理。
“本來不知道的。”爬在前方的歐小曼忽然停下，導致後麵秦升收勢不及，一下子撞上去，幸虧是黑暗中，否則會發現他的臉紅的就像紫靈的屁股。
歐小曼艱難的將手臂向後伸出，她張開手的瞬間，一道溫潤的薄光閃過。黑暗中，秦升發現那是一塊寶玉，一隻被雕琢成百靈鳥的寶玉。
“白靈子前輩的信物。”秦升道，這信物他曾在宗門曆史課上學到過，印象深刻。
“不錯。”歐小曼道，“看上麵的指甲痕跡，與白靈子當年怒扯寶玉，不慎劃上指甲所傳的痕跡完全吻合。我就是在這山洞內撿到的，後來給於昊謙知道，就搶先一步派人來開采。這山洞本來很小一個，是被他硬挖出來的。”
“原來如此。”秦升點頭。
“走吧，找到兩件重寶，咱們一人一件。就算用不了，賣掉也是好的，我就要讓他們知道，我歐小曼也能闖下一片天地來。”歐小曼頗有些意氣用事地說。
“誰們？”秦升道。
“沒事。”
他們談話期間，秦升又聽到嘶嘶的聲音，從這聲音中，秦升聽出一絲警告的意味。可奇怪的是，紫靈和歐小曼依舊毫無察覺。
他們爬過小山似的珠寶堆，這些在凡塵俗世被人們打破頭去搶奪的東西，在這裏隻能慢慢等待，變成泥土。
歐小曼挑了幾根值錢的項鏈：“要不是現在缺錢，本姑娘才懶得拿。”
秦升雖然來自烏縣大家族，但那小地方的大家族，也不曾見過這麽多錢。老實說他是有些心動的，但是卻知道，前麵一定有更好的，所以他一樣都沒拿。
忽然，紫靈有些激動，它在秦升肩頭跳著叫著，指著角落拍打秦升腦袋。
根據以往的經驗，秦升知道紫靈一定是有所感應。他叫了一聲前進中的歐小曼，變帶著紫靈向角落爬去。在這裏他們隻能用爬的，洞實在太矮了。
陰暗的角落裏，緊挨著珠寶山的地方，一棵枯草正瑩瑩孑立。它有一指高，小號毛筆粗，主幹如竹節，分支如竹葉。
一看到這棵草，秦升頓時心跳加速：“秋雪竹！”
他怎能忘記這棵靈草的名字呢，當時魏奉先說起奪天丹的時候，隻模糊提過其中一味藥材，那就是秋雪竹。為了打探秋雪竹，幾個月來他不知讀了多少書籍。原本都不抱什麽希望，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
雖然隻是種類繁多的配材中的一味，但總算向前邁出了踏實的第一步。秦升小心翼翼的挖出秋雪竹，正犯愁該怎麽保存時，一隻玉手伸了過來，那手中，還有一隻精致的乾坤袋。
“給你用。”歐小曼道。
“謝謝。”秦升感激地看她一眼。
“都是兄弟，客氣什麽。”歐小曼故做豪爽，其實現在每跟秦升說一句話，她的心跳就會加速一分。
收好秋雪竹，秦升和歐小曼繼續前行，一路上看到不少人和妖獸的骸骨，整個洞穴中充斥著腥臭氣，令人作嘔。
秦升看到，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塊巴掌大的金屬樣物體正散發銀光。
“那是銀鮫鱗片，小心點，有毒，而且非常鋒利。”歐小曼提醒。
秦升點點頭，往前走時，地方稍微開闊了一點，而且似乎有風吹來，這稍微讓他們好過一些。剛才一直在缺氧狀態，兩個人頭都昏昏的。
有風，證明前方有出口，秦升心卻一沉。剛才歐小曼分明說，就這個洞口，還是於昊謙他們臨時挖掘的，那麽前方的洞口是誰挖的？無論是誰，似乎前景都不太樂觀。
“放心吧，銀鮫沉睡足要三百年，現在還遠不到時候。”歐小曼安慰道，“馬上就要主墓室了，唉，誰讓白靈子前輩把自己葬在這個地方，恰好跟銀鮫相鄰呢？”
“你是說，銀鮫跟白靈子前輩無關？”
“當然，白靈子前輩是孤獨終生，身邊無親人朋友和寵物。”歐小曼道，“走吧，小心地上。”
秦升點點頭，兩人一猴小心翼翼的前行，越走越敞亮，到後期簡直可以直立行走。並且沿途所見，讓秦升感覺這絕對不是天然山洞，而是人為開鑿出來的。
整個墓道呈現品字狀，他們現在位於左下角位置，一條越走越寬敞的墓道引著他們往上行去。
“奇怪，怎麽沒有機關守衛之類的？”秦升嘀咕。
“這裏根本不需要機關守衛，白靈子前輩把錢財寶物看得很輕，認為後人有幸有緣進入墓穴，就能隨便拿走他的寶貝。”歐小曼道。
“師姐，你怎麽了解這麽多？”秦升奇怪地問。
歐小曼在暗中臉一紅：“我知識淵博見多識廣唄。”
其實她哪裏能告訴秦升真相，家族為了偵測這個墓地，已經耗費了兩代人的心力。
墓道靜悄悄，除了地上銀光閃閃的鱗片，什麽都沒有。不多時，他們走到盡頭，此處本該是一座石門，門後就是白靈子的安息地。
可現在，門完全粉碎，石頭碎塊堆滿墓道，遮住他們的視線。整個石門附近也是一片狼藉，兩側牆壁很多深深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有人拿鞭子狠狠抽出來的。許多痕跡厲，還有已經幹涸的血漬。
石堆都是青灰色，但正中有一條三尺左右寬度的軌跡，灑滿銀色粉末，在暗中發出閃閃光芒。
這裏的氣溫也驟然降低，似乎門的另一側，有一座冰山。
呼、哈，均勻的呼吸聲從裏麵傳來，秦升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紫靈也瞪大眼，歐小曼停頓下來。
一股巨大的威壓逐漸彌漫開來，讓他們每個人都感覺心力交瘁，甚至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