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於煥
秦升拾級而上，進入大廳，進門右手邊，又一條盤旋的木質樓梯通往上方。在一樓沒有看到人，秦升便上了二樓。剛上一級，他便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如憤怒的獅子一樣的咆哮：“滾，立刻給我滾！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三七開……我把你媽給三七開嘍！”
緊跟著，砰得摔門聲傳來，秦升心裏咯噔一下，感覺整個空氣裏都彌漫著暴躁的氣息：“額，今天來得好像不是時候啊。”
秦升正在樓梯上琢磨，忽然感覺一股逼仄的冷風撲麵而來。他下意識抬頭去看，與一個一臉陰鬱的男子正好四目相交。
那是一雙猛虎一般的眼睛，凶光閃閃，被他盯上一眼，秦升頓時渾身寒毛直豎。這人大概四十來歲，個比秦升高半頭，要知道，秦升已經算很高了。而這男人不光高，還很壯，他身上的肉都呈疙瘩狀，一塊塊潛伏在古銅色的皮膚下。
他短發，額頭捆著一根黑色發帶，上身一件銀色無袖軟甲，兩兩手臂戴著鑲嵌了銀釘的護臂。下身一條黑色長褲，腳上一雙金屬質地的靴子，尖端仿佛釘子那麽細長鋒銳。
更吸引人的，是他背後一雙極窄的長刀，交叉插在背後的刀鞘內。刀身冰冷，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看得出，這兩把刀殺死過不少人。
這男人根本沒把秦升放在眼裏，他隻掃了秦升一眼，便直愣愣闖了過去，留給人一個殺氣騰騰的背影。
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秦升從他身上感受到龐大的元力波動。這人的怒火就像是吹到極致的氣球，再多一點壓力就炸。
凶殘、暴戾、強大，這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帶給秦升的信息。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是洪武大陸三大宗之一，落雲宗的分舵主。他，更像是叢林裏的猛虎。
他很快消失在秦升視線裏，思量了片刻，秦升還是決定上樓去。樓上三間房，正對樓梯口那間，正是之前那男人摔門而出的房間。秦升猜測，這應該是舵主所在的房間。
秦升敲了敲門，裏麵穿出之前那暴躁的聲音：“哪個？沒事別來煩我。”
“我叫秦升，有前輩推薦我來……”秦升波瀾不驚地回答。
裏麵的人頓了頓，可以壓製著怒火道：“推薦？誰？進來吧！”
秦升推開門，因為摔的過重，門框變形，他不得不小心並費力的打開門。
門內依舊是簡單的陳設，正對門的窗戶下有一張書桌，一個老人坐在書桌後。他的體貌特征，跟門口那個男子有幾分相似，一樣的肥頭大耳，隻不過臉上多了些皺紋，頭發胡須中摻雜了幾縷白發。肥成三層的下巴上，幾根稀疏的胡須飄在肥肉上，他兩隻胖的像發麵一樣的手攥在一起，撐著下巴。
“就是你？”胖老頭審視著秦升，一臉不信任的樣子。
“是我，這是仇前輩的舉薦信。”秦升把信封放在桌上，那胖子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仇前輩？哪個仇？”他一邊嘟噥著，一邊隨意地打開信封，展開來讀，看了第一眼，臉色就變了，“你跟仇萬千什麽關係？他居然會推薦你來……”
“哦，我……”想起魏黑子給自己設定的身份背景，秦升便覺得頭痛，但一想到沒有身份在這裏的惡劣後果，他不得不把那一連串的關係背誦出來。
胖老頭估計也被那拗口的人物關係弄暈了，聽到一半便不耐煩地揮手：“行了行了，既然是仇萬千推薦的，我收下便是。”
他話說得輕鬆，甚至有點勉強，讓秦升感覺自己被收留，是對方贈與的恩惠。但其實，他心裏此時簡直樂開了花：“哈，我於煥主持古蘭分舵五年了，五年來還是第一次有新鮮血液主動加入呢！”
五年來，人員一直在流失狀態。沒辦法，誰讓這個分舵目前處於虧損狀態呢？一直賺不到錢，而沒有錢，人們就無法成長、修煉，甚至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無法解決。
要不是在宗門長老會裏得罪了人，自己又怎麽會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於煥五年來，每一天都活在這樣的痛苦當中。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還是努力的付出，可惜付出和回報總是不成正比。
像弟子這種生物，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算起來，秦升還是五年來第一個主動到這裏來應征報名的呢。
“唔，仇萬千那老東西在信上說，這小子是個天才。天才？”於煥一邊在心裏犯嘀咕，一邊嚴格的審視著秦升，“看起來挺拔有朝氣，氣色不錯，氣息也均勻，是個修煉的料子。不過天才麽，算了，十個天才九個菜，還有一個在嗑藥。”
“嗯，好吧。本來我們是不打算在招新了，不過我和老仇是好友，既然是他推薦來的，那我就勉強收下吧。不過，在注冊之前，你得先通過測試才行，否則甲乙丙丁四等弟子，我可不知該給你安排在哪一等裏。”於煥緩緩道。
說完，於煥站起來，帶著秦升下樓，出門，又向下一進院落走去。
落雲宗古蘭分舵的建築物占地近百畝，光是弟子寢室就有上百間，可見昔日鼎盛時期有多少人。
可惜，跟隨於煥穿過分舵整個院子的時候，秦升意識到，這裏或許已經沒剩多少人了。
“這麽說，我又被仇老頭給坑了…… ”秦升感覺有七八隻烏鴉拖著黑點從自己腦門上緩緩飛過，“這麽窮，弟子都沒幾個，我在這裏能有什麽錢途？”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先穩定下來，以後的事再從長計議。
在於煥的帶領下，秦升來到最後一進院落，這裏明顯是個演武場，連個房間都沒有，滿院子是青石板鋪地，靠牆建造了一圈長廊。門旁，豎著幾個武器架子，上麵淩亂的擺放了幾把刀劍。院子裏的地上，幾片黃葉隨風飄舞，景象非常蕭條。
“好了，就在這裏。”於煥站在院子中央，指著對麵牆壁上一塊靶子道，“看見靶心了嗎？狠狠的朝它來上一拳。”
秦升走過去，那是一個奇特的靶子，看似箭靶，可卻是固定在牆壁上，並且目標顯得太大了些，並且他在這裏也沒看見弓箭什麽的。不過仔細看去，秦升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