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該殺嗎?

執法堂,氣氛壓抑而沉悶,進入這裏的弟子,都會膽寒,覺得冷森森,暗地裏有人便將此地稱之為宗門地獄,最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如今林峰在這裏,淡定從容,打了長老,刀架在脖子上,威脅生命。

“你想幹什麽?”顧雲天心中膽寒,脖子上的冰冷,刺激的他心中恐懼無比,身軀在顫抖,望向林峰的眼神之時,這顫抖更加劇烈,後背一刹那間,被冷汗浸濕。

那一雙瞳孔,幽暗而冰冷,殺機森然,給他的感覺,這不是玩笑,眼前的少年,真的會動手,一刀封喉。

“你怕死嗎?”林峰冷冷的問道,手中的匕首,向前推動,刺破了顧天雲的皮肉,一縷鮮血湧出。

“滴答。”

額頭密布豆大的汗珠,這汗珠順著臉龐流下,落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音,顧雲天點頭,死,有幾人不怕?

“想活命嗎?”林峰再次問道。

顧雲天膽顫心驚,此時哪裏敢反對,而且,這也是事實,他心中最真實的話,誰不想活下去?

林峰淡笑,這一切回答,符合他心中的預料。

“你放肆了!”

執法長老終於看不下去,冷冷開口了,幾名長老同時站起,臉色皆是難看無比,恐怖的氣勢呼嘯。

弟子在執法堂大鬧,威脅長老生命,這在天玄門曆史之上,還從未發生過。

“不是放肆,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林峰語氣平淡的沒有絲毫波瀾,在此時收刀,向後退出數步。

脖子上冰冷的感覺消失,顧雲天長出一口氣,心中的恐懼淡弱下去的同時,他這裏立刻猙獰,一身修為達到極致,暴怒的火氣,像是洶湧的火山噴發而出。

剛才那一刻,他被製住,被要挾,一切都是對林峰的不了解,在大意之下,給了對方可乘之機,此時他心神警惕,那個弟子,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找死!”

他一步踏下,殺機驀然澎湃,冰冷而狂暴,生命被要挾,若是給他機會,自然想要斬殺對手。

“你看,刀架在脖子上,你怕死,也想活,如今給你機會,也會想著來殺我。”林峰此時開口,道:“許天榮暗害我,想要結果我的命,等於刀架在脖子上,我與你一樣,給我機會,你說我該殺他嗎?”

他這一句反問,帶著揶揄,讓顧雲天暴怒之下,心中立刻警醒,林峰一切,都在算計之中,以事實陳述了情況。

這形象而生動,正常的人反應都會如此,不會甘願被別人殺,自然要反抗。

一時間,他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幾名執法長老,此時也是止步,凝目中,深深看了林峰一眼,心中竟然對這個少年,生出一絲忌憚。

這是個人物!

“還請長老明鑒。”

林峰在此時開口了,望向主座之上的鐵木寒,抱拳說道,這裏,一切還得這位說的算。

事實上,林峰來到此地,已經察覺到此人的恐怖,剛才他即便刀子已經架在顧雲天的脖子之上,但若真敢下殺手,此人隻需一念,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在這裏,林峰不想殺人,目前也的確沒有本事殺人,不過,他不會憑白被審問,被定罪,這一場有心的策劃,已經完美的表達他的意思。

雖說,宗門有規矩,同門不得自行殘殺,若有生死大怨,可去生死台解決。

但若被威脅生命,難道還不能反抗?

縝密計劃,步步為營。

“很好!”

忽然間,那主座之上,一直閉著雙目的鐵木寒,猛地睜開雙眼,開闔之間,一股刺目的精光迸射而出,像是閃電貫空而過,林峰那裏,立刻悶哼一聲,腳步向後一退。

“許天榮先害你,的確是該殺!你們與煉丹師一樣,都是天玄門弟子,一切都是公平!”鐵木寒開口,聲音冷漠無情,不得不按照宗規辦事,但他並未就此放過林峰,而是道:“不過,你在執法堂放肆,打了長老,威脅生命,更是囂張跋扈,雖然隻是為了澄清,但也是褻瀆此地威嚴,不將我等放在眼中,必須懲罰,不然的話執法堂威嚴何在?”

說著,他這裏袖袍揮動間,一股玄氣如同鐵鞭,抽打而下,空氣劇烈爆鳴,劈裏啪啦不斷,被生生震散開。

這一鞭,威力巨大,縱然林峰骨肉強健,若是挨上,也要皮開肉綻,在**躺上一個月。

“嗯?”

察覺到這股恐怖的力量,林峰這裏目光一凝,立刻就要後退,但就在此時,他腳下,驀然湧出一股大力,竟然將他的身軀,牢牢的固定。

執法堂內,竟然刻印著大陣。

“該打!”顧雲天這裏,冷目森寒,對林峰的殺機無比巨大,但此時已經無法動手,他這一次死罪已免,不過,能看到他被打的血肉模糊,心中怨氣,也會舒緩。

“老鐵,你這脾氣,還是那麽暴躁。”

就在此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落下的同時,一名老者已經出現,站在了林峰的前方,他白衣白發,飄渺清風,與鐵木寒冷漠冰寒的氣質完全相反。

隨著出現,這老者捋胡須淡淡一笑,一股輕靈的氣息,從他體內湧出,那暴烈而來的玄氣之鞭,就這樣,在半空炸裂開來,直接消散。

“蕭清風,我執法堂辦案,你這老東西來多管什麽閑事?”鐵木寒聲音雖然冷漠,但目中威嚴緩和很多。

“老鐵,孰是孰非,你已經弄清楚了,宗門本該如此,若是因為煉丹師的稀少,就要枉顧宗規,偏袒對待,我天玄門如何發展?”蕭清風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人望去,帶著慈祥,不得不對他生出好感:“此事既然已經了結,你又何必為難一個晚輩?”

“他在這裏放肆,我自然要懲罰,不然宗門弟子皆如此,執法堂還有何用?”

“初生牛犢不怕虎,想當年,你我同來天玄門,不一樣犯過這樣的錯誤?你貌似還指著人家執法長老的鼻子,狠狠的罵了一通,當時的情形我可是記憶深刻。”蕭清風依舊笑,說出的話,讓得主座上的鐵木寒,老臉一紅,不滿的瞪了一眼。

“念你是初犯,此事鐵長老不再追究,但若還有下次,必將重罰。”蕭清風再次開口,袖泡一揮,不是向前,而是作用在他身後的林峰身上,讓他如同一片風中之葉般,飄出了執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