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地獄般的洞房花燭

?千鈞一發之際,端木漓握劍的手忽然迅速往後一縮,給猛撞上前企圖自刎的冷如月撲了個空。如在煉獄中走過一遭,我整個人都虛脫的癱軟在地。差一點,差一點如月他就……

“想找死?哼!沒那麽容易!”冷如月的突然之舉,徹底惹惱了端木漓,“把他綁起來,帶回去!”

“端木漓!你這混蛋!”被已然五花大綁起來的冷如月如一頭發怒的狂獸,直恨不得撲上去將端木漓撕咬粉碎。

眼睜睜看著冷如月被強製帶走,我不禁咬牙攥緊了拳頭,連我,都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可惡的惡魔!

“我知道你很恨我,可是我不在乎。”端木漓凝視著前方,說完徑自跨上了馬背。

“新娘子,請上矯吧。”不待他發話,那狡猾的紅娘便上前扶著我道。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我無力的閉上眼後再睜開,任她攙扶著轉身掀簾進了矯。如今的我使不上一點武功,要逃不能逃,更何況冷如月還在他的手上,就暫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薩拉兒再次吹響,花轎隊伍再次前行在大街小巷,透過飄搖的轎簾,我隱約可以看到端木漓健碩的背影。如果我現在能動,我一定會殺了他!

一路行來,看熱鬧的人仍是人頭攢動,擠得是水榭不通。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就仿佛是風吹過般,沒留下任何痕跡,我還是新娘,他還是新郎。

直到遊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花轎方才在起點停了下來。按照習俗,踢花轎,跨火盆之類的一樣沒不少,唯一缺少的,就是賓客如雲,偌大的血劍山莊竟沒有一個客人上門道賀。不過,得知這裏叫血劍山莊這一事,我還是在遊行的路上聽那些看熱鬧的行人議論的,他們似乎都認識這端木漓,知道他就是血劍山莊的莊主,看來此處根基可不止一兩天的了。

任由端木漓牽著,我們相攜來到了正廳,若鬩的娘坐在主位,她顯然就是安排的高堂亦是證婚人,而負責喊禮的司儀便是這莊裏的下人,看穿著,應該是管家級別的。

“一拜天地!”我們剛一站定,那管家便有模有樣的高聲喊道。

心裏雖然極度排斥,但迫於無奈,我還是任其擺布,乖乖的行禮。

“二拜高堂!”隨著管家的在一次吆喝呐喊,我們隨即轉回身對若鬩的娘行禮。

“夫妻……”

“紫依!”眼看隻差最後一步,那管家嘴裏正要吆喝夫妻對拜,然而話才喊出一半,端木雲卻突然帶著一幹人馬衝了進來,適時的打斷了這場荒唐的婚禮。

“雲!”乍見到他,我驚喜不已,剛要衝向他,卻被端木漓迅速鉗製住了脖子。

“紫依!”見狀,端木雲當即緊張不已,“端木漓,你放開她!”竟管心裏早已緊張到不行,可他卻仍舊壓不掉那天子的盛氣淩人。

“馬上帶著你的人退出去!”可惜的是,端木漓他也不是吃素的,那肯就這麽乖乖舉手投降束手就擒?

“雲,呃……”我正要說話,端木漓扼住我脖子的力道卻驟然一緊。

“不想冷如月死無全屍,就乖乖聽話,否則……”他陰笑著湊近我的耳朵,那威脅的話語一出,我立即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退出去!不然我立刻殺了她!”見我不再掙紮,他隨即冷傲的威脅起端木雲來。

“退出去!”我的安危就是端木雲的致命傷,這一點,端木漓拿捏得極好,他以我做威脅果然打消了端木雲不少帝王的氣勢。

得到命令,那些蜂擁而上的士兵當即後退,卻步步警惕著仍保持著營救的最佳距離。

“讓他們通通退出莊去!你留下。”端木雲的退讓無非是為他人長威風,使得端木漓更加狂妄不可一世,更是肆無忌憚的得寸進尺,以至於很被動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不……”我搖頭企圖阻止,可端木漓掐著我脖子的忽然一緊打斷了我。如果端木雲聽他的話支退了所有人,那麽,他會很危險!

“快!”見端木雲遲遲沒有動作,端木漓明顯的不耐煩。

“你們立刻退出莊去,沒朕的命令不許進來。”雖然我極力搖頭反對,端木雲最終還是順應了他的要求,喝退了所有人,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

雲,怎麽這麽傻?你輸不起你知道嗎?你是一國之君,你的心裏必需要心懷天下,不可以隻裝著我一個人,陷自己於危難就是陷天下子民於危難!我不要做妲璣,就算注定是禍水,我也寧願做那為了心愛的男人,為了他的國家捐軀的楊玉環!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了紫依?”喝退所有人後,端木雲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偌大的禮堂,一時間就剩下我、端木雲、端木漓和若鬩母女。一幹下人早跑不見了蹤影。

“嗬嗬,你覺得你現在有那個資格與我談條件嗎?我的皇兄。”掐著我脖子的手力道稍微鬆懈了點,端木雲笑得陰險而奸詐。“連自己都已經是那甕中之鱉了,與其為了別人倒不如替自己想想要怎麽脫身的好。”

“你!”他的耍賴,讓端木雲氣的憋紅了眼,“來人!來……”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人早就已經睡著了。”端木雲正要喊人,然而端木漓的話卻似一盆冷水直愣愣的潑了我倆全身。

端木漓他好陰險,原來他早就料到端木雲和冷如月會來,早就已經布局好了一切,等著我們一個一個的伸出腦袋往裏鑽!

“端木漓!你好卑鄙!”指著端木漓的鼻子咬牙切齒,端木雲已然怒極攻心的不禁渾身顫抖。

“兵不厭詐,皇上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端木漓?你終於肯承認我的身份了!哈哈哈!!!”端木雲的話頓時引的他一陣失控的狂笑,然而在他的笑容背後,我卻絲毫感受不到他那勝利的喜悅,更多的卻是心酸與痛苦,“念在你終於肯承認我這流落民間的弟弟,我就給你個機會,隻要你交出玉璽,把皇位闡讓於我,我立刻放你們離開。”良久,他才抑製住情緒,邪肆的勾唇冷言道。在他那雙冷漠極致的眼裏,我看到的仍是暗隱的狡黠。

“你讓他走,我留下和你完婚。”這一次,我沒再給端木雲犯傻的機會,搶先開了口,“你應該不想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成親吧?”我賭的,是端木漓對我的感情究竟深到什麽程度。

“不可以紫依!你……”

“和他拜完堂,我就是他的妻子,今生我們無緣相守,奈何橋上我會等著你,咱倆一起上路。”一聽我要留下,端木雲急了,正欲拔劍衝上來,我連忙出聲阻止了他,“你走吧,走啊!”

“不,不可……”

“你若不走,我立刻咬舌自盡,死在你麵前!”端木雲搖著頭,根本不肯一個人離開,我隻得撂下狠話逼他。心卻似被劃過了一刀又一刀,痛得快不能呼吸了。“走啊!”

掙紮著凝望了我許久,端木雲終於不再做那無謂的困獸之鬥,不舍的轉身而去。

“雲!我愛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哭了,然而,在我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

端木雲停下了步伐,卻沒有回頭,僵硬挺直著背脊站了片刻,隨即走出了我的視線。

端木漓沒有出聲阻攔,這一點,我真的很感激他。

“咱們繼續吧。”說罷,我掰開了端木漓依舊擱在我喉嚨的手,轉身撿起不知何時掉落地上的紅蓋頭重新蓋在了頭上。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隻有我才有資格給你幸福。”端木漓依舊站在原地,語氣裏難掩慍怒之火,字字說的咬牙切齒。

哼!愛上端木雲,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我斜勾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對他的自以為是深感荒唐可笑。

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平息,那跑掉的下人和管家隨即又跑了出來,被打斷的婚禮照常進行。

拜完天地,我便被送進了洞房,在經過若鬩身邊時,那暗湧的殺氣竟管我蓋著蓋頭也感受清晰。

洞房布置在端木漓的房間,竟管滿屋子喜氣洋溢,而我卻是淚水滿腮。

吱呀——

虛掩的房門被推了開來,端木漓一身紅袍走了進來。看著他的腳步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沉入了穀底。

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徑自揭開了我頭上的蓋頭。一觸及明亮的光線,我隨即閉上了眼。

突然,他卻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睜眼看著他。此刻的他滿麵通紅,眼底正燃燒著狂熾的怒火。在他身上,我聞到了濃烈刺鼻的酒氣。

忽然,不待我反應,他霸道的吻上了我的唇,盡情的強取豪奪,幾乎不給我留一絲喘息的機會。他的情是濃烈的,他的愛是霸道的,他的吻是血腥的。他咬破了我的唇,鹹鹹的腥味恣意流竄在齒縫間,縱使淚流滿麵,也洗不淨他在我心上和身上留下的恥辱。我恨他,真的好恨!也恨我自己,空有一身武藝,卻總是沒用的栽在奸人的手裏,任其淩辱卻無力反抗!

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我任由他脫去我身上的衣服,任由他粗暴的將我壓在他健碩強壯的身下,任由他侵犯著我的身體。臉上的淚幹涸了,一個行屍走肉是不會有喜怒哀樂的。

“對不起。”當失控的理智回複大腦,當所有的怒火燃燒殆盡,冷靜下來的端木漓這才懊惱不已的抱頭坐在床沿,滿臉的悔恨,然而,此時此刻,縱使用再多的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他已經對我造成的傷害。“紫依,我端木漓對天發誓,這輩子決不負你。”他的承諾如一縷風吹拂過我的耳畔,然而卻激不起我內心一絲波浪,我的心沉靜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一整晚,我就那麽直愣愣的呆望著上方,腦子裏空洞洞的,一片空白。我的雙眸裏,早已沒了情感,有的隻是令人望而駭然的死寂。

“紫依,你可不可以別這樣?你這樣子,讓我恨不得立刻殺了我自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驀地,端木漓傾身捧起了我的臉頰,直視著我的眼,乞求著。

“嗬嗬,一個心已經死了的人,你還奢求他能怎樣呢?”我嘲諷的譏笑著,說完幹脆閉起了眼不再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識破我不是巧雲的?”至於這個,我自認為在他麵前偽裝的很好,從未有露出破綻。

“在你衝進朝殿那刻,巧雲她絕不可能這麽做,也隻有你才有膽量挑戰皇室的威嚴。”聽罷,端木漓縮回了捧著我臉的手,坐直身冷冷的直視著前方道。

“巧雲是你救出火場的?”其實,我早就已經想要解開這些謎團了,既然今天有這機會,那就一個一個來吧。

“不光是這樣,其實那場火也是我安排的,是我讓若鬩在暗中劈斷了火燭,在那之後,她毀了容,變得其醜無比,是我用特製的丹藥將她變成了你的模樣,為的就是讓她助我大業一臂之力。”沉吟了半響,端木漓還是淡淡的開了口,說出了那一件件陰謀的實情。

“嗬嗬,嗬嗬嗬!”我冷冷的笑著,閉上眼不再和他說一句話。

“你真打算就這麽和我過一輩子麽?”見我這樣,他的語氣再次變得冷硬,“你可別忘了,冷如月還在我手上,他是生是死,全權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間。”

是啊!如月,如月還在他的手上!聽罷,我猛的睜開了雙眼,憤恨的怒瞪著他。

“你究竟,還想要我怎麽樣?”無力的深呼吸後,我字字咬牙切齒,卻是無奈之極。他就是個魔鬼!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不怎樣,盡好你身為妻子的責任便是,正常一點。”冷冷的說完,端木漓看也未看我一眼便憤怒的甩門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無法抑製的笑了,笑得眼淚直流,笑得心痛,笑得幾乎恨不得立刻死去,空****的屋子裏,回**的笑聲都是那般的淒苦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