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攔路

慕淩雪將賣身契約拿了出來遞給水竹,水竹咬唇接了過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正常人一樣,而不用做一輩子的下人。

“燒了吧,等遇到喜歡的人了,我也風風光光的把你嫁了。”慕淩雪打趣道。

水竹有臉微微一紅,“奴婢的婚事一定不讓主子操心。”

難得她不害羞,慕淩雪滿意的點點頭,是個可造之材,人嘛,就要活的自在些才行,何必心裏明明想著,麵上又要裝著規規矩矩懂禮數的樣子呢。

水竹還是忍不住嬌羞的低下頭,“主子隻知道打趣奴婢。”

暗暗掃了一眼主子發髻上麵的簪子,這個她是見過的,一直放在王爺書桌靠裏麵的抽屜裏,雖然不知道這簪子王爺是怎麽得來的,但是也知道這簪子對王爺很重要,那書桌是隻有王爺才能碰的,他們這些下人更不能近身,足以見到這簪子的重要了。

王爺既然能把簪子送給主子,可見主子對王爺來說是特別的。

但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她就不知道的,應該說很重要吧?以王爺的秉性,怎麽可能會就這麽容易的把賣身契約給人呢,但是這人是主子,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吧。

慕淩雪不知道水竹在想什麽,對頭上簪子有多重要更是一無所知,今日出來最主要的就是拿賣身契約,剩下的就是給薔薇置辦嫁妝了。

馬車停在藥鋪的後門,水竹先下了馬車,慕淩雪等不來聲音,撩起簾子一看,竟是鳳穀秋雙手盤在胸前站在外麵,人靠在牆上,看樣子早就等在那裏了。

慕淩雪臉色一沉,手一放,“出城。”

落下的簾子遮擋住了鳳穀秋看來的視線,但是那抹冷意隔著簾子慕淩雪還能感到,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特別是剛剛那一眼,鳳穀秋眼裏的寒意讓她不喜歡,像她做了什麽錯事一般。

沒有等來水竹的聲音,簾子一挑,鳳穀秋跳進馬車裏,“難怪你急著出王府,原來是去找他。”

他?林丞之?

慕淩雪懶的與他理論,更是不想多看他一眼,“閑王不請自來,這樣也太沒有禮數了吧?”

鳳穀秋扯過她的手,慕淩雪身子就被拉的往他懷裏一撲,她恨意的坐起來,手脖子卻被握的緊緊的,一動就痛的似要斷了一般。

“這隻簪子當年母妃沒有去世時,總共有兩隻,是父皇親手做雕刻的,一隻給了本王,另一隻給了老二,交待了日後要交給各自的王妃,而一代代將這東西傳下去,想不到老二竟然把東西給了你,難怪他一直不肯成親呢,本王今日終於明白了。”鳳穀秋手中拿著一隻白簪子,正是慕淩雪發髻上插的那隻。

慕淩雪這才明白他剛剛說的‘他’指的竟然是鳳穀然,隻看了那隻簪子一眼,竟有這樣的源,難怪鳳穀秋會多想。

莫不是鳳穀然拿錯了,將這東西給帶出來了?

至於說鳳穀然對自己有旁的想法,慕淩雪是跟本不會往那方麵想,當初兩個個呆的那一晚,發生的一幕幕,她想多想也不可能。

鳳穀秋低頭看著懷裏一臉平靜的女人,心裏莫名的煩燥起來,她不解釋,那就是默認了?她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跟老二好上的?既然如此,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老二為何竟一點動靜也沒有?

“閑王爺,可以鬆手了吧?”慕淩雪又用力的往回抽手,仍然沒用。

鳳穀秋手輕輕一用力,隻見那隻白玉的簪子就從中間斷開,慕淩雪來不急多看一眼,整個人眼前一黑,唇就被堵上了。

火熱而帶著掠奪的唇讓慕淩雪眩暈,開始的反抗也變的慢慢無力,腦子一片空白,身體裏的空氣也一點點的被抽盡,到最後要窒息的時候,才被鬆開。

一得到自由,慕淩雪揚手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清脆的巴掌聲讓兩個人同時一愣,慕淩雪沒有想到他不會躲開,鳳穀秋更沒有想到她真的會打出手。

“從來沒有人敢動本王。”鳳穀秋陰鷙的眯起眸子,眼裏滿是殺意。

慕淩雪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冷笑道,“本姑娘也沒有被人白占便宜的時候。”

“好,很好,咱們就走著看,本王到要看看你兄長能堅持多久。”鳳穀秋丟下話,轉身跳下馬車,揚長而去。

龍虎騎上馬追了上去,他怎麽看王爺的半邊臉似乎有個巴掌印?

水竹這才跑到馬車裏,“主子,你沒事吧?”

“沒事,今天不買東西了,你去告訴薔薇一聲,想在什麽讓她挑自己喜歡的買,這是一百兩的銀票,拿去給她。”慕淩雪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水竹聽出主子心情不好,拿了銀票轉身去敲門,她也沒有料到一下馬車就會看到閑王,而且她一下來就被龍虎給盯上了,而且王爺跳進了馬車,她知道隻能等在外麵。

馬車裏麵,慕淩雪手捂著紅腫的唇,斟酌著鳳穀秋臨下馬車時說的話,她知道兄長在西晉這邊不受歡迎,畢竟他曾是東晉的將軍,眼下就是被封為將軍了,也不會服眾。

特別是在北方那種艱苦的地方的兵,都是用命在保護西晉,比其他地方的兵就更高傲和倔強一些,又怎麽會從心裏服從兄長呢。

這些從打兄長說要去北方時,她就想到了,可是也沒有太往心裏去,但是現在鳳穀秋竟然直接說出這句話,她就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了。

看來到北方之後是要先幫大哥在軍中豎起威信來才行,還要防著鳳穀秋背後出手才行,任務艱巨啊。

“王八蛋。”看到斷裂的簪子,慕淩雪咒罵一聲。

好好的東西就這麽給弄斷了,他還明知道這東西有多重要,就這麽給弄斷了,讓她怎麽拿去還給鳳穀然?果然一遇到鳳穀秋就沒有好事。

慕淩雪掏出帕子將簪子包起來塞進衣袖裏,等鳳穀然和自己要的時候在提吧,要是他不提起也省著自己給自己打麻煩,就全當沒有看到這隻簪子。

不多時水竹就出來了,一起出來的還有薔薇,薔薇紅著臉,“主子,奴婢一輩子已經報不完主子的恩情了,崔顥說了,嫁妝也不必弄了,我們兩個人以後好好幹,想要什麽都會有的。”

“你們兩個知道過日子就行,這銀票是睿王給你的,不但你有,水竹也有,我也沒有什麽送你的,到時讓林大少在藥鋪就近找個宅子送給你們當做禮物,這是正經事,你就不要在推辭了。”慕淩雪笑著打量她,“這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果然是懂事多了,也穩重多了,這幾天藥鋪的事慢慢忙,不急,你和崔顥就一起去把成婚要用的東西置辦下來,我急著去北方,也要置辦東西,就不幫你們弄了,你們小兩口,想用什麽就買什麽,日子是你們兩個過的。”

薔薇紅著臉點點頭,目送著馬車走了,才轉身回了藥鋪。

崔顥聽說主子來了,這才抽空出來,哪裏想到主子竟然走了,連麵也沒有看到,薔薇看著他跑出來,掏出帕子給他擦臉。

“你看看你”

崔顥的臉一紅,“沒事,主子怎麽這麽急就走了?”

薔薇把剛剛主子的話說了一遍,將銀票塞進崔顥手裏,“等你抽了空,咱們兩個一起去買吧,這是主子的一片心意,咱們拒絕了,到顯得生份了。”

崔顥感歎不已,將銀票又塞了回去,“還是你拿著吧,咱們家你當家。”

薔薇的臉微微一紅,嬌羞的把銀票收了起來,目送崔顥回了前院,才轉身往屋裏去,當初她一心看上的是大舅爺,整個心都拴到了上麵。

聽了主子和水竹的話,她常常一個人想很多,在藥鋪裏,總能與崔顥碰麵,竟是頭一次這麽細心的去觀察一個男子,那時她突然明白,一個女人需要的不過是能一心愛你的男人罷了。

直到後來控製不住的去偷看崔顥,甚至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才發覺對大舅爺的那顆心竟隻是愛慕罷了,而崔顥這樣踏實的男子才是能給自己一生安穩的男子。

但是她從來沒有將這份心事表露出來,直到昨晚被主子看透了,兩個人的婚事也就這樣定了下來,衣袖裏緊握著的是水竹拿給自己的賣身契約,等嫁了人,她也可以是正經的當家娘子了。

慕府那邊,慕容剛下了早朝後才回去,早上連朝袍也是讓身邊的侍衛回去取的,宋彩連聽到後暗傷不已,夫君夜不歸家,連個吱呼也不打,甚至早上連取朝袍都讓下人回來拿,難不成這個家對他來說真的那麽厭惡嗎?

她後悔了,當初不該因為一已之私而去與小姑爭風吃醋,夫君與小姑在怎麽親那也是兄妹,而自己才是他的妻,她竟然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可為時已晚,此時能挽救的就是將小姑的兩個丫頭先接回府,待小姑回來在認個錯,夫君也不會在怨自己了,這也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