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算計
多年不進宮，皇宮裏仍舊和當年慕淩雪進宮時候一樣，沒有什麽變化，行過大禮之後，呂皇後賜坐又上人上了茶，慕淩雪坐下的時候，心裏還在疑惑，這皇後這幾年到是比以前麵上做的大度多了。
想起上一次，可沒有這麽容易就賜坐的，拜下去之後也是良久才讓人起來，這次一開始就這麽容易，不知道下麵會不會還這麽容易。
呂皇後不被看到的眸子閃過一抹厭惡，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又將帕子塞起來，才對李凝芙懷裏的鳳芙蓉招招手。
李凝芙輕輕的推了身下的女兒一下，林嬤嬤又上前來，鳳芙蓉這才被抱上前去，放到了呂皇後身下，呂皇宮看著她，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情。
這是自己兒子唯一的子嗣，雖然還是個女兒，可也是自己兒子的骨血啊。
這些年來她心裏明白這事，隻靜觀其變，就是要讓老九給自己兒子養孩子，占著王府郡主的頭銜，以皇上對老九的寵愛，到時請封個公主的諷刺也不是不可能的。
哪怕皇上不賜封，將來自己的兒子坐上了皇位，也一樣可以做到，到時又可以羞辱老九一番。
誰成想都過這些年了，老九就突然翻臉了，要不是看在兒子的麵子和不想老九快活的份上，她還真不想管這事，這是自己的孫女，卻也是李凝芙那個不值當的女人生的，跟本入不得她的眼。
鳳芙蓉想到娘昨晚交代的事，怯怯的開口，“奶奶。”
呂皇後聽了這稱呼微微一愣，一旁的林嬤嬤出聲喝道，“沒規矩，該叫皇祖母。”
鳳芙蓉被吼的將身子縮到椅子下麵，就差鑽到椅子上麵去了，呂皇後想到兒子交代的事，擺擺手，慈愛的拉著鳳芙蓉到榻上坐著。
“你是叫芙蓉吧？家裏沒有好看的衣服嗎？”人一進來的時候，呂皇後就看到了。
她可不相信沒有好看的衣服，瞥了李凝芙一眼，到是個有心計的，也省著她找不到源頭了，可惜這種小手段做的太明顯了。
“父王不喜歡我，喜歡她。”鳳芙蓉揚手指向下麵的丫丫。
慕淩雪將懷裏的丫丫抱緊了幾分，毫不心虛的迎視上去，她就不相信了，堂堂的閑王府會刻薄一個三歲的孩子，連衣服都給穿破的。
李凝芙的這些小手段是太幼稚，可皇後要找茬，就是在明顯的事，她也能接著給抹黑了。
呂皇後噢了一聲，看向鳳穀秋，“老九，這是怎麽回事？芙蓉怎麽也是郡主，你在偏心這也是你的孩子，咱們皇家的子嗣，難不成連幾件衣服你也舍不得給花錢了？”
鳳穀秋臉上看不出喜怒，“回母後，怕是下人疏忽了，兒臣回府之後，定會好好責罰一番。”
直接將責任推到下人身上，對於呂皇後後麵的話，跟本就沒有回應，到是讓呂皇後白說了，想借題發揮也沒有用。
李凝芙溫柔的笑道，“皇後，都是芙蓉這孩子被寵壞了，小孩子亂說的，到是妾身的錯，沒有發現這一點，王爺向來是寵愛她的，哪裏肯讓她受一點的委屈。”
就不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回府之後鳳穀秋還趕她們母女兩個去莊子上，若真是這樣，豈不是在欺騙皇後不成？
李凝芙的話一出口，慕淩雪暗下勾了勾唇角，這李凝芙的算盤巴拉的是厲害，在這裏將了鳳穀秋一軍，今天早上，她才從下人嘴裏聽說鳳穀秋要送李凝芙去莊子上的事情，至於董姨娘不用進宮，所以先上車走了。
當時她還驚訝不已呢，沒有想到鳳穀秋竟然真的這麽做了，驚訝之餘，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又覺得太不真實了，說句實話，那就是讓她相信鳳穀秋心裏隻有她，那比登天還難。
她是幹脆不會往那方麵想，所以鳳穀秋突然對她這麽好，隻能讓她想成是他有旁的目地。
呂皇後到是不急，“慕姑娘這幾年過的可好？懷裏抱著的孩子幾歲了？看著身子挺薄弱的。”
不等慕淩雪回話，呂皇後就對鳳穀秋道，“你看看，你這都兩個孩子了，卻沒有一個男丁，本宮和皇上很是擔心，往你府裏填人，已經有了芙王妃，如今又有個慕姑娘，想來你也不願往府裏填人了，就隻能加把勁，早早的產下子嗣才是重要的。”
呂皇後把話說的在清楚不過了，可以不填人，但是男子嗣一定要由府裏的兩個人來生，至於誰生那就要看他的了，但是決不可能將人趕出府去。
鳳穀秋一進來就隱隱明白了，現在聽她這麽一說，也知道她是知道了要將李凝芙趕出王府的事情，心下冷笑，她還真是不省心啊，非要一直讓他給她的兒子養孩子，甚至還要一直戴著綠帽子。
竟還用往府裏填人來威脅他，真的以為他就怕了？
鳳穀秋跟本沒有把呂皇後的話放在耳裏，隻垂著眼皮坐在那裏，呂皇後也不在急著開口，隻等著他回話，大殿裏的氣氛一時之間凝固起來。
李凝芙相信鳳穀秋不會怕皇後，可是她現在什麽也做不了，能依靠的隻是皇後，暗下焦急的看了女兒一眼，見女兒緊繃著身子坐在皇後身邊，什麽也幫不上自己，隻能坐在那幹著急。
時間一點點過去，呂皇後的臉色也慢慢的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老九可是對本宮有何不滿？還是對你父皇有不滿的地方？”
要說皇上上朝之後，呂皇後就失了勢，哪像以前雷厲風行，若是以前有人敢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裏，她早就將人處置了，豈會像現在這樣忍到現在。
“兒臣不敢。”鳳穀秋又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代過了。
人家又沒有說過什麽過份的話，呂皇後愣是有氣也發不出來，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麵，跟本使不出力來。
眼看著戰火就要升起來，這時就聽到外麵宮人喊到睿王求見，不等皇後宣人進來，鳳穀然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呂皇後一看到兒子，臉上才露出笑意來，一邊招手讓兒子到自己身邊來，一邊讓身邊的林嬤嬤將芙蓉抱走，跟本就沒有多看芙蓉一眼。
鳳穀然到是重規矩先行了禮，站起來後才走到呂皇後身旁，並沒有坐下，“兒子正好進宮來見父皇，聽說九弟在，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這孩子。”呂皇後豈會不知道兒子在想著什麽，淡笑不語。
鳳穀然這才對下麵的鳳穀秋道，“九弟在這裏正好也省了我去一趟府裏的事情，後天父皇要去獵廠狩獵，讓九弟帶著府裏的人一起去。”
“這到是好事，那就先謝過二皇兄了。”鳳穀秋接過話，並沒有太多的熱絡。
鳳穀然一雙黑眸明明看著的是鳳穀秋，可坐在鳳穀秋身旁的慕淩雪總覺得他是在看自己，被弄的渾身都不舒服，本能的抱著丫丫往身前移了移，擋住前麵的視線。
鳳穀然眸子微動，唇角邊閃過一抹不可見的笑意。
氣氛隻一時之間變了，兩個男人之間的波動，誰也沒有感覺出來。
隻有心思偏的李凝芙，看出些苗頭來了。
今日她必須借機會留在王府裏，鳳穀然在這裏，他一定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到莊子上去受罪的，李凝芙心一橫，笑著開口。
“芙蓉，你不是一直念著想見二伯父嗎？怎麽不說話了？”
李凝芙的話很有力，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原本打算說出這句話時，李凝芙就下了狠心，所以此時被眾人盯著，也暗下咬緊了牙坐挺直了腰板坐在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呂皇後眼裏湧出陰狠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此時竟想拿孩子的事讓拿他們一把，難不成他們一直在幫她出頭，她還不知足嗎？
如此沒有耐性，竟還想著那夠不到的東西，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鳳穀然到是很給麵子，轉頭看向一旁林嬤嬤懷裏抱著的鳳芙蓉，“來，讓二伯父抱。”
鳳穀然這冷酷的樣子，鳳芙蓉哪怕讓他抱，他的手一伸過來，鳳芙蓉就哇的一聲嚇哭了。
呂皇後原本就不耐煩，此時聽到鳳芙蓉這麽一哭，忍不住開口，“好了，孩子小，又沒有見過世麵，你堂堂一王爺，怎麽能抱孩子呢。”
李凝芙咬著唇，她是想借這次機會，讓鳳穀然顧念父女之情的麵上，而出手相幫一下，可是此時一看，到是女兒不給自己長臉了。
這一刻李凝芙開始後悔，當初她要是執意呆在睿王府，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見到親生父親這麽陌生？
起碼呆在睿王府裏，她不用擔心和女兒在府裏受人冷眼，可是一切都晚了，造就這一切的也全是慕淩雪這個女人，她決對不會放過她，更不會讓她好過。
鳳穀然聽了母親的話，到是笑了，“兒子知曉了，母後就不要生氣了，今天這麽熱鬧，人又聚的全，不如母後就賞我們一頓飯吃吧？”
自己的兒子開口了，呂皇後怎麽會拒絕，況且當著老九的麵，呂皇後很願意將對兒子寵愛的一麵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