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米深 這是我背著大白鵝養的

曲項天親自帶了部隊在自家門口抓人的事情在媒體那邊掀起了軒然大波,而同一時間,葉知鬱住院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媒體捕風捉影,一開始說是豪門恩怨,無非是公公一直不滿意這個孫媳婦,矛盾一直激化,以至於最後竟然派人暗殺,把孫媳婦送進了醫院,而孫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這才上門來大義滅親。

網友們一時間大為震驚,這尼瑪不是仗著特權階層搞恐怖主義嗎?但網上評論依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人肉過了當事人了,偏向於認為,曲偉民是老幹部,雖然作為軍人,習慣了手段強硬,但也不至於走這麽偏激的方式。這次的暗殺,其中一定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真是太刺激了……”葉知鬱靠坐在**,身下下麵墊著三個軟枕,無聊地刷著網頁。

蘇瑾正坐在她床旁邊削蘋果,聞言也是湊上去好奇地一探究竟。看了還沒幾行,當即瞠目結舌:“媒體是厲害,比我們這些網上編故事的腦洞還要大。”蘇瑾下了評語,隨後又頗為憤憤然地補充了一句:“媒體不該是講求實事的嗎,這種東西也敢寫出來?”

“這種東西吧,有看點,才有關注度,你們這些網絡寫手不會懂的。”葉知鬱揮揮手,示意對方遞塊蘋果過來。

和蘇瑾在一起,吐槽兩句就夠了。

她也不傻,網上的這些新聞,雖然變得天馬行空,但其實很多細節還是符合事實的。這一看就是有人在暗中操縱輿論,故意透露給媒體部分信息,把事情鬧大,曝光到大眾視野麵前。這樣,至少曲偉民的醜事係統裏已經無法內部消化,注定是要身敗名裂了。

隻不過,曲偉民所代表的曲家勢力,勢必也要跟著一起垮台了。

“嘖……還說能處理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心疼……”

“嗯?什麽處理好?”削了一塊蘋果下來,正正好遞到葉知鬱嘴邊,蘇瑾好奇地問道。

“唔,木蛇木(沒什麽)。”葉知鬱幹脆就仗著自己一嘴蘋果,口齒不清地糊弄道。

曲項天竟然選擇這樣處理這件事情,那麽她自然也不會大說什麽。畢竟曲偉民真正做的,那些關於人體實驗的事情終究不適宜曝光,那至少他和境外恐怖勢力私下勾結的事情,連著那個“畏罪自殺”的白政委一起,也算是夠他遺臭萬年了。

所以說啊,做人還是不能太絕,且不說會不會有報應,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是不會錯的。

葉知鬱吃著蘋果,眼角餘光瞟了眼牆上的掛鍾,不由蹙眉:“大白鵝有沒有跟你說他今天什麽時候過來?”

曲項天最近因為這件事情忙得腳後跟不著地,案子有大量相關數據需要一一合適方能作為證據,曲家那邊,怎麽說也是一個大家族,人事安排都要處理,曲銳的股票,估計這兩天也受到波及跌停不知道幾次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倒不是他沒來看她,正相反,每天即使沒有時間他也會擠出時間來醫院,隻不過每次他來的時候,她都還沒醒。對此她也是覺得可惜了好久。

蘇瑾乍一聽聞葉知鬱對曲項天的稱呼時還愣了一下,繼而回過神,笑得頗為無奈,溫聲回應:“沒有,今早我來的時候,護士說他已經走了。”

“嘁,明明沒時間還裝,弄得跟我多稀罕似的。”葉知鬱冷哼了一聲。

蘇瑾聞言,偷偷悶笑,也不出聲。

以前她和曲項天還不熟的時候,隻知道對方是葉知鬱的丈夫,李沉的上司。於是葉知鬱喊對方“大白鵝”,她雖然覺得詫異,但還是暗自揣測,說不定這個這個男人對熟人性格會很溫和。誰知現在熟了,她反而更覺得不可置信了,那根本就是油鹽不進整天麵無表情的上位者,徹頭徹尾的特權階層,絲毫道理都不會跟你講。這樣的人,竟然也就由著葉知鬱這麽胡鬧,真的是寵得過分。再加上這幾天,就是她都看得出那男人眼底淺淡的烏青,即使是這樣也要犧牲睡眠時間,也要坐在葉知鬱床邊盯著她的睡顏不肯離去,走的時候還臉色鐵黑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這麽癡情的男人,也就她葉姑娘還狠得下心開嘲諷技能。

瞥見蘇瑾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葉知鬱眉梢一挑:“話說你天天來醫院陪我,你家殿下得恨死我了吧,晚上做夢都得夢見在啃我骨頭。”葉知鬱說得很是感慨。

蘇瑾愣了一下,頓時被對方的轉火弄得有些無奈,當即應道:“他哪裏敢

?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骨頭了。”話是這樣說,不過葉知鬱倒是料想的差不了太多,這幾天李沉天天短信電話轟炸,甚至搬出團子想媽媽為理由,千方百計騙她晚上回家睡。

他也不想想團子是誰生的女兒,那丫頭從小就不粘媽媽,倒是對她親爸爸的美色一直垂涎不已。她不回家,正好給他們父女兩好好培養感情的機會。

蘇瑾的話雖然一聽她就知道是違心的,不過不得不說,對於此時的葉知鬱來說,她覺得很受用,非常受用。是以當即啃著自己的蘋果,不說話了。

其實……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她覺得很無力,甚至有些焦躁。

這麽重要的時候,她沒有辦法幫他,沒有能力站在他的身邊,這也罷了。更為嚴重的,是她還在這裏當他的負擔。

如果,可以幫他分擔一些就好了……

這幾天,她一直被自己的這些心思弄得有些心煩。然而更重要的是,她還有一種直覺。

那個男人,大白鵝在躲她。

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總覺得,這些天她一直見不到對方人,不僅是因為他忙得脫不開身,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和她說話。並非不想見她,而是不願意交流。

是怕她問什麽他無法回答,或者不方便回答的嗎?

葉知鬱幾乎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往葉君殿和原宿希的下落方向想……

既然暗殺的手段都已經使了出來,那也就意味著曲家那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已經知道葉君殿心髒的芯片失效的事情。正是因為失去了對fbk這股強大的勢力的支配權,才導致曲偉民迫不得已使出殺招。原本想著魚死網破但自己還有同黨不至於真的被如何,卻不料曲項天暗中早有動作,五人集團一並落網。

但無論結果如何……

葉君殿知道的秘密太多,原宿希不肯交出底片,但隻要她不在了,也沒人會察覺那些秘密。

如果她是那喪心病狂的老頭子,她不會留下這兩個人的性命,為自己的前途埋下隱患。

哥哥……

思及此處,葉知鬱不禁愈發擔憂了。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葉知鬱一愣,還以為來人會是曲項天。因為現在外麵鬧得沸沸揚揚,媒體無孔不入,所以曲項天在她的門外設置了哨崗,四個警衛員輪流換班,除了端木羽和迭隱外,就連醫護人員都不放進來。現在並非端木羽二人的巡房時間。

“大白——”葉知鬱話剛開了口,卻發現進來的人並非曲項天,不見那雙幽暗深邃的墨眸,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一張燦爛的笑臉。

“阿姐!”他開口喚她,連聲音中都帶著喜悅。

葉知鬱見到來人也十分驚訝,“阿荀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因為端木羽那邊的特效藥效果很好,阿荀體內的病毒已經被成功清除,但是因為長期發病,身體上和心理上的創傷都需要慢慢恢複。所以他一直但是住在療養院裏,由端木羽定期去檢查恢複情況。兩個月前還告訴她還要過小半年才能見她,卻沒想到,竟然今天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小鬱,這位是……?”蘇瑾看著來人,過於纖細的身板被包裹在白色的套頭衫裏,套頭衫顯得空****的。少年的模樣很青澀,應該年齡不大,眼睛透徹澄明,給人的感覺很清爽。

葉知鬱也不隱瞞,朝少年招了招手,對方立即乖乖走到了她的病床前。葉知鬱一把拉住對方的手,笑眯眯地跟蘇瑾介紹:“這是阿荀,我背著大白鵝養的。”

“……”

“……”

“姐姐好,我是阿荀,是阿姐的弟弟。”雖然看上去懵懂無知,但他卻並非什麽鄰家少年。在被侉屹族控製的時候,暗殺的事情沒少做。阿姐惡趣味地說了什麽,他自然聽得懂,尤其是看到另一個陌生的姐姐朝他投來的詫異視線,阿荀幾乎要尷尬死了。

“嗯,”葉知鬱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平日我就跟他以姐弟相稱,這樣即使被大白鵝撞見也不容易路出馬腳。怎麽樣,聽話吧?都是我調.教的。”

“……”

“……”

“哦?原來是這樣啊?”耐人尋味的嗓音緩緩響起,三人皆是一驚循聲望去,就看見高大的男人身長玉立,墨眸中含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正是葉知鬱話裏的另一位男主角,曲項天。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