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班長的話
等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龔班長拍著曾兵的肩膀，強忍著笑意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說軍中之母。別緊張，沒事。我問你這個問題，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你們班長對你們是很用心的。這筆記本裏其實記錄的是你們從入伍到現在，你們學的什麽，表現怎麽樣，考評成績，等等等等。另外還有你們這位。。。。。。這位保姆班長對你們的評價，你想聽聽嗎？”
說完這句，曾兵就見謝有才班長從背後狠狠的踹了龔班長一腳。曾兵此刻心情卻很沉重。笑不起來。因為曾兵此時擔心的是自己不知道會被戰友怎麽笑話，會被班長怎麽處罰了。所以什麽都沒聽明白，就點點頭。
龔班長說道：“心理素質。其實你人不錯。又有頭腦，你從新兵到現在的表現來看。還是很不錯的。是盡自己的努力在做好一個兵的！不過可能因為家庭原因關係，又是獨子，沒吃過什麽苦。所以偶爾有點偷奸耍滑，不叫不做。就跟擠牙膏一樣。但是，心理素質確實不怎麽好。從你第一槍十環，第二槍一高興就脫靶。到手榴彈扔戰壕邊上，再到今天的軍中。。。。。。。”龔班長扭頭看了看正在把手指關節捏得啪啪響的謝有才班長，趕緊把話刹了車。“軍中那什麽，是吧？希望你能真正明白和提高。其實，對軍人來說，心理素質好過於很多品質。”又安慰了下曾兵：“不過你也別急，慢慢來！經曆的事情多了，我相信你也會總結自己，到時候自然就好了。”曾兵也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接著又轉過了頭問道：“餘小慶。你想知道你班長怎麽評價你的嗎？”
餘小慶站起來回答道：“報告龔班長，不想知道。”
龔班長笑笑點了點頭，又問劉會：“劉會，你想知道嗎？”
劉會嬉皮笑臉的回答道：“報告龔班長，想，有則改之，無則嘉勉嘛。”
龔班長也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就不告訴你。”唬得劉會一愣。
龔班長又轉過頭對梁濤說道：“你呢？梁濤！”
梁濤也沒站起來，搖搖頭說道：“不想。”
最後龔班長把頭轉向了趙峰，問道：“趙峰。你想去服務中心嗎？”
趙峰想想回答道：“報告龔班長。。。。。。服務中心是什麽？就是軍人服務社嗎？”
龔班長一笑，說道：“差不多吧，不過分工不同，也許你在服務中心就是去種地，你覺得怎麽樣？”
趙峰轉頭看看陳華班長，見陳華班長點了點頭。回答道：“報告龔班長。我還沒想好。不過我想，什麽工作都會有人去幹，部隊需要我幹什麽，我就去幹什麽。”
龔班長嗬嗬一笑，拍了拍趙峰，說道：“好的，你回去吧！”
趙峰向龔班長和兩位新兵班長敬了個禮，說道：“班長我回班裏去了。龔班長再見。謝班長再見。”然後回去了。
望著趙峰離開。陳華班長對龔班長說：“怎麽樣？我帶出來的兵！”
龔班長說道：“不錯。要了。”
也不管現在謝有才班長的連色難看不難看。龔班長轉頭對著曾兵他們說道：“曾兵，梁濤，劉會，餘小慶。你們呢？想去嗎？服務中心！”
曾兵，餘小慶，劉會對望了幾眼。曾兵看出來了，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餘小慶代表他們三個說話了：“報告班長，要是是去種地。我們不想去。”
龔班長笑著深深掃了曾兵他們幾個幾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曾兵，餘小慶，劉會，梁濤。我也很不想你們去。但是你們不去已經不可能了。你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知道你們本事通天。你們完全可以自己去想辦法違抗命令，或者讓人撤消這命令。但我必須得執行部隊的命令。明天晚上我就來接你們。希望你們有一個好的開始和一個好的結束。具體的，我們到時候再說。”
龔班長說完拍拍謝有才班長的腿說道：“保姆班長。一下給你解決四個，你欠我點什麽啊？嗬嗬！”見謝有才班長臉色陰沉的瞪了他一眼。龔班長又笑著對陳華班長說道：“你叫趙峰也準備下吧，我明天晚飯前後來接他。別的你就放心吧。”
陳華班長點點頭，拍拍龔班長的肩，笑說道：“好的，沒問題。在你手裏，我才不擔心呢。”
得到回答，龔班長起身嗬嗬一笑。戴上大沿帽，對謝有才和陳華兩位班長說道：“事情辦完了，兩位老大哥，我就先走了，有空來我們班坐坐。”說完整了整著裝，就往外走。
鄧燕明這時起身說道：“龔班長慢走。”除了梁濤大家也都起身說道：“龔班長慢走！”
龔班長點點頭，走到梁濤身邊，突然停下，對梁濤說道：“梁濤，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但這3個月裏，你學到了什麽？能告訴我下麽？”見梁濤被突然的問話問得呆住了，還沒反應過來，龔班長又繼續說道：“拋開你的伯啊什麽的。我們倆說句實話。你這些不是毛病的毛病難道真的跟你的伯有關係嗎？我不相信你的這些臭毛病是因為你有個當副軍長的伯做靠山你才去做的。因為如果是你覺得你有個副軍長的伯的關係，而放縱自己。你不會對命令絕對的服從。如果真是那樣，我想可能連你們班長都容不了你。但你沒有。你這三個月的表現，用你們班長的話來說，是命令絕對的服從，訓練絕對的認真。但是，你懶散的作風和你在班裏散漫的紀律性。和你前麵的值得表揚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我想得沒錯。你的紀律性的散漫也僅僅是在你們班裏，也就這個寢室之內吧？”龔班長轉過身，幫梁濤扣好風紀扣。又說道：“不合群，不多講話的你，可能不是你原來的性格吧？”
龔班長目不轉睛的看著梁濤，似乎看出了梁濤眼裏的疑惑，解釋道：“剛才看的信，是你們每個人家裏回給你們班長的信。信的上麵按你們班長的要求，介紹了些你們基本的情況。我可沒那麽聰明，能想到你們在家是什麽樣子。但是，這好象對你梁濤說明了點什麽吧？你也許並不把自己當副軍長的侄兒。可別人當你是。這讓你很苦惱吧？”
看見梁濤眼裏發出了光，龔班長笑笑問道：“我一回團裏就聽說，你是單獨被小車接來的？”
見梁濤呆呆的點點頭說道：“我是被小車送來的，但沒進大門我就自己要求下車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些什麽，可還是知道了。但是龔班長，你怎麽知道我是被小車送來的？”
龔班長歎口氣說道：“這軍營就這麽大點地方，出了營門就是石子兒和沙子。嗬嗬，有什麽不能知道的？碰巧了，送你的司機和我們就住一層樓房而已。聊天就知道了不是。不過，想做個普通的士兵，你卻做不到。的確讓人苦惱。但是，你想過沒有？就算別人不能象普通士兵一樣同等對待你。你自己就不能象個士兵一樣的要求自己嗎？是因為不能正常的做為一名士兵而灰心了？還是心裏激烈的掙紮著是當名普通士兵好？還是副軍長的侄子好？還是徹底準備放棄自己的理想，對任何事情都視而不見，甚至連老兵站你麵前說話，你都不知道站起來。”
見梁濤立馬站起來想說什麽，龔班長一擺手，阻止了梁濤說話。繼續說道：“知道你想說你沒放棄理想，想當一個好兵。但是，細節決定一切。你心理肯定有想法，不然也不會經常走神。也不會不合群，也不會在班裏這麽懶散。你說是不是？”
見梁濤在深思了。龔班長繼續說道：“旁觀者清，你的表現，不是你最好的表現。要麽你象我說的，你有了思想包袱，還沒想通，過於在意別人的想法。要麽，你真就是個靠著你伯混日子的人了。記住，你現在擁有的軍營生活，是你自己的。需要你自己去珍惜它。要是連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可以不來我這，畢竟你可以打個電話就解決了你的命令問題，但是，你想去哪？因為你的不經意的表現。去哪會有人敢要你呢？你的表現讓人覺得你是個有個副軍長的伯而了不起的關係兵，誰敢要你？我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不管別人怎麽說你，怎麽想你，可是穿上這身軍裝，你就是個軍人。”
見粱濤點點頭，龔班長的表情更嚴肅了：“現在你知道在小事情上不約束自己的後果了嗎？別人會在你背後說你梁濤怎麽怎麽樣。仗著有個副軍長的伯怎麽怎麽樣。你覺得這樣被別人戳你的脊梁骨疼不疼？告訴你，我疼，因為他們戳到了這身軍裝。你伯也是軍人。哪當兵不是當啊？為什麽沒見你就在他身邊參軍？為什麽沒見他下命令把你調走？放到他身邊，你日子不是過得更好？為什麽不？因為你們倆都知道這不是軍人的作風。所以，雖然你想當一名好軍人，可是你失敗了，為什麽？因為你沒有真正的軍人麵對困難，永不言棄的精神和勇氣。你現在覺得當個士兵多困難了吧？因為他要守住自己的信念，守住自己永遠是一個兵的精神。可你一不經意間，就不自覺的放棄了。就因為別人對待你是對待副軍長的侄兒一樣對待。”
估計是看見梁濤有點難過的意思了，龔班長換了換口氣：“想當個真正的士兵。可以，來我這。我隻會當你是個小兵娃子的。還是趙峰說得好‘部隊需要我幹什麽，我就去幹什麽。’你娃娃連趙峰都不如！不管到哪，隻要守住自己是兵的信念，幹什麽不是兵啊？養豬，他隻要幹得好，心中永不放棄自己是兵的想法，在立足本職工作的情況下而敢於去挑戰自我，他也是好兵。不過，他需要放棄很多東西。其實有些東西，放棄比不放棄更難。不過現在不管你來不來。我要你記住。永遠記住，你自己是兵。是士兵就不要拋棄了自己，因為你現在拋棄了你自己，你就是等於拋棄了這身軍裝，但這軍裝對你意味著什麽？不知道你想過沒有？但我隻知道，這軍裝不是你一個人的。所以為了這身軍裝，你要學會守住軍人的這份操守，守住這份榮耀，守住你自己的信念。不要因為任何一件小事情，而去忽略它。要你學會並守住軍人的這份操守其實並不容易，但最不易的並不是你守住了自己，而是不光守住自己，還要讓自己進步。”
說完，龔班長走了，走到門口，頭也不回說了句：“其實，從穿上軍裝的那一刻起，我想，沒人心裏不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士兵。我隻是不想失去那些在心裏認為自己是士兵的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