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333 不向失敗妥協（兩更合並）
那白霧壓得自己出不了氣。
小的時候，他和妻子盡管在撫養照顧孩子上，會時不時地發牢騷，覺得他們調皮不懂事。孩子長大一點兒呢，出了問題，又要費勁心思地去解決。孩子越來越大，快成人的時候，他們就變得比較理智，理智地過於乖巧，甚至不願意同他們多說話了。
所以到最後，他們總結出，孩子越大，同他們做父母的就離得越發地遠了。
穆如風失落地望著地麵，他真地受到了打擊。
這個時候，他是如此地想念自己的妻子依僑。他覺得，依僑才是他存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握在手上，知他心情的人。
然而現在這個人，她沒有在身旁？
他在感受到妻子之前的苦惱後，才有些理解為何她寢食難安了。
同吳阿姨等人告別，他開車去了部隊。
下了車，進入部隊後不久，就望見了坐在那裏沉思的藍隊朗朗。
他在抽煙。
麵色苦惱。
等到穆如風走近，他還沒有覺察到。
“怎麽了？”
穆如風坐在戰友的身旁，輕聲關懷。
“如風，你說孩子大了，是不是就嫌棄我們了？”
聽到這個問題，穆如風緊跟著手指一縮，“怎麽會問這個？”
“你不知道，昨晚我想讓那孩子陪她媽媽一起買衣服，結果她說了一句話。”藍隊朗朗麵色憔悴。
“什麽話？”
“她說，爸爸，時代不同了，我們同你們的時代更不同，我們的欣賞水品同你們的也不一樣。你讓我陪著媽媽去買衣服，不是讓我們毀了媽媽的形象麽？”藍隊朗朗將孩子略有些尖酸刻薄的話模仿地淋漓盡致，過後又仰望著天空，“我記得，那孩子以前，很喜歡纏著她媽媽，去買衣服的，甚至還喜歡纏著我這個爸爸？”
穆如風也有這樣的感觸，於是看向自己的戰友，“你不也說了麽，那是以前，孩子以前喜歡而已。以前不代表現在啊？現在孩子大了，成人了。等到以後他們有了工作，有了家庭，甚至有了孩子的時候，我們這些父母……也隻是一種剪不斷的紐帶了。”
藍隊朗朗跟著歎氣，“哎，久久那麽開朗的人，如今一說到孩子，就想哭。這不，你讓她們去旅遊的時候，我這麽快同意的理由，不就是想讓孩子他媽去舒緩一下心情麽？”
穆如風垂眸，“其實我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啊，你也被孩子冷落了？”
“不算冷落，隻是……孩子同我們疏遠，不願意和我們多親近了。”穆如風悵然地捏著鼻子，“或許一開始，所謂的婚姻，也隻不過我和依僑而已。這個家庭，隻有我們兩個，能夠互相扶持到老。”
藍隊朗朗歎息聲更大了，“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和我想得一樣。”他手指捂著嘴巴，悵然而悲哀，“如果能重來，我希望能有一些不一樣。但貌似不可能了。”
“重來如何？”穆如風反駁，緊跟著又補充，“重來的不過是時間上的轉換。親人，婚姻，家庭，孩子，照樣不可缺，該來的遲早會來，隻是看以何種方式歸來，罷了。”穆如風拍拍藍隊朗朗上口的肩膀，催促著她站起來，“好了，起來吧，別坐這兒了，還得訓練。”
“好。”藍隊朗朗跟著起身，雖然年齡大了，但歲月依然沒有掩蓋他們帥氣的氣質，依然沒有將他們變成佝僂不堪的老人。
他們的脊背還是那麽挺拔。
像風中的樹。
手高舉一個龐大而厚重的家庭。
……
香譚村的集市。
穆煙隨同蕭七去見他的好朋友時，其實是當一名觀眾。
在那個花園空曠的地方，她見到了蕭七的幾個好朋友。
名叫雲凡的男生，略顯成熟，帶著方框眼鏡。身後幾個男生，有的中胖，有的瘦削。穿衣風格都比較酷。
腳下穿著跳舞的運動鞋。
蕭七一看到他們，就大聲嚷了起來，跑過去，一把將幾個哥們兒擁住。
“喂，雲凡，幾天不見，你怎麽戴上眼鏡了？”
“有些小近視。”雲凡微笑道，“這次就差你了，跟著我們練吧。”
“街舞麽？”蕭七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我不參加了。”
“為什麽不參加，難道你想看到辛音他們贏得比賽？蕭七，你忘了麽，是他，搶走了趙琳。如果沒有他，趙琳就會是你的女朋友？”雲凡蹙緊眉頭，生冷地說道，“他們挑釁，所以才有了這次比賽。你是我們隊中的主心骨，難道你忘了？”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蕭七臉色很差。
“辛音說，贏了比賽，他們就會去城裏。所以這次比賽至關重要，你……你該知道它意味著什麽？”
蕭七這麽聰明，怎麽不會知道她意味著什麽。
“他們隊裏有趙琳幫襯，我們隊裏的李佳也已經去了城裏。難道……難道這樣的境況，你就瞧不上我們的隊伍了？”
蕭七被逼地麵紅耳赤，“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著急，狼狽，落魄的樣子，穆煙第一次發覺。也因為自己這發覺，感到特別的狼狽。
尤其是那戴眼鏡的男生口中，所謂的女生名字，趙琳。
她有了同感。
連蕭七這樣俊俏，這樣高大的男生，也會有女生拒絕和拋棄麽？可一想到這兒，她就會忽然想到自己。
每次看鏡子，她都問過自己無數遍。長相如何。
其實，有無數的同學都覺得她長得漂亮，有能力。可為什麽自己喜歡上的男生有一天會無情地拋棄自己？
年少時說得那種喜歡，難道也是假的麽？
“哦，對了。蕭七，你後麵的那位女生……”雲凡反應過來，手指著後麵。
蕭七也反應過來，連忙走到身後，“不好意思，穆煙妹妹，讓你看笑話了。”
穆煙搖搖頭，“沒事，我知道你同你朋友感情很好。”
蕭七將穆煙一把拉到跟前，向來人介紹，“這個是我老爸朋友的女兒，也是我的妹妹，她叫穆煙。”
雲凡推了推眼鏡，“長得還真是漂亮啊！”
穆煙被誇得不好意思，微躬身體，“真高興見到你們！”
雲凡偏頭看了下身後，也伸出手去握了握，“我們也是。”
看著空曠的場地，穆煙笑了下，“你們要做什麽啊？”
“我們要組隊同對頭比賽。”後麵一個男生笑著說了句。
“組隊同對頭比賽？”
“沒錯。”
“那……你們跳什麽舞呢？”
雲凡正經臉，“街舞？”
街舞？穆煙心中一驚，臉上流露出一點兒尷尬的笑意。
“喂，穆煙妹妹會跳街舞麽？”身後有個男生帶頭問了一句，“如果穆煙妹妹會，興許這次跟辛音比賽，我們就能贏了。即便是那趙琳幫忙，我們也不害怕。”
身旁的蕭七停頓了下，望著穆煙，“穆煙妹妹，嗬嗬，忘了問，你……你會跳街舞麽？”
穆煙猶豫了下，抬起眼睛，搖頭，“對不起，我……我不會。”
“這樣啊。”蕭七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身後明顯有人歎了一口氣。
在那歎息聲裏，穆煙覺察到了一股失望的味道。
她的到來似乎也沒憑添一點兒喜氣。
在和幾個人客套了一會兒後，穆煙轉身便坐在公園一角等待。
這個公園不像城裏的公園，沒有那麽多人造的階梯。
並且這空曠的廣場，來往的也沒幾個人，甚至方圓幾裏，也隻能感覺到風吹過的索索聲。
穆煙坐在那裏，群角被掀起一個角。
遠遠看上去，異常地清純可愛。
但是，她有心事兒。
濃重的心思。
蕭七在前方練習街舞的時候，穆煙抬眼看了幾眼。
那幾眼裏，她看到了一個鄉村陽光大男孩兒的靈動和幹練。
跳舞其實是需要靈動的。
她看到了靈動，手腳也跟著想動。特別是**高昂的音樂響起的時候，她內心的那種躁動。
這是一個喜歡跳舞的人，最無法控製的心情。
無疑，她控製不住自己。
便就在這控製不住的情況下，她突然站了起來。
不過站起來，風吹在臉頰上，又喚醒了她的理智。
是啊，自己不該逞強。如果做了以後呢，做了以後，她就要加入這個舞隊。那怎麽辦？難道真和他們一起對付那個口頭裏的對頭？
但是對頭實力如何，她不清楚？如果她加入他們，贏了，皆大歡喜。可若是輸了呢，該如何對待，好呢？
看著那個和、諧的隊伍，她不希望自己這個新人的加入還是那個失敗的結果。
就好像，當初，她拚盡全力在學校為班上去比賽，結果讓班上的同學空歡喜一場，就此自己好像心裏頭有了個結。那個結時不時地竄出來，給自己重重地一擊。
而且，那個時候，她記得衝舞蹈隊的人說過一句話。
自己再也不參加社團了，自己再也不會練習舞蹈了，再也不會上舞蹈班了。
其實隻有她自己清楚，每到寫完作業，空閑的時候，她常會逼迫自己去做的事兒。
那就是跳舞。
跳舞成了她心底最為溫暖的東西。
可那些不知道的同學看來，自己則是因為跳舞失敗的打擊，害怕跳舞了。
“也好，也好。”她當時一直這麽說，以往活潑，鬥誌激昂。可後來，她也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什麽都不敢說，什麽都不敢做。
就怕有一天，自己內心深處的脆弱，會被瞧出來。然後尊嚴全都淹沒了。
“我們這個隊街舞跳得都不錯，我們練習的機會也挺多，但是我總覺得少了一樣東西。”雲凡捏著下巴，沉思不已，“趙琳的街舞跳得很好，而且是辛音隊伍裏唯一的一個女生。如果我們這邊……”
“怕什麽，我們都跳得不錯啊。”身後的隊員不甘示弱，“況且，是喜愛街舞的隊員投票，又不是他們隊投票。”
蕭七心裏頭也不是滋味。盡管他的回歸，或許會讓隊增點兒色。可又有誰能夠預料，他們最終能夠贏了那辛音，讓離開香譚村的辛音也能知道，山外青山樓外樓，牆中自有牆中手呢。
穆煙還是逼迫自己做了決定，走到了那幾人的跟前。
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到最後，她還是勇敢地說出了那句話。
她的勇敢，是出乎意料的。是讓她自己意識到，內心的**澎湃的關鍵。
畢竟，有一句話非常讓她意誌堅定。
她說，我喜歡跳舞，我也會跳街舞。可以給我一次機會麽？
這個問話，如果是知道她失敗的熟人來講，她一定會矛盾，會糾結，會懷疑別人會怎麽看她。
可麵前那些對她不怎麽了解的人，她卻覺得很坦然。
雲凡以及蕭七本人聽到那些話後，不由地吃驚，然後嘴角綻開一個笑容，“是麽，穆煙妹妹也會？”
“對，我會。”她向幾人說著，從看向蕭七，“把帽子借給我。”
蕭七愣了下，雲凡提醒，“帽子。”
“哦，哦。好……”蕭七將自己的帽子遞給穆煙，穆煙卸下所有的心慌和焦慮，在所有的隊員麵前，跳了剛剛那幾人跳得街舞。
動作流利，英姿颯爽。
因其長相清純動人，所以最終，身後的隊員都為此感到高興。
雲凡納悶道，“穆煙妹妹跳得這麽好，難道是學跳舞的？”
“我學過幾年。”穆煙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可以的話，也讓我參加吧。我雖然不敢保證跳得能有多好，但是我會盡全力為大家做這一切。”她甚至莫名其妙地鞠躬道謝。
當然，莫名其妙二字，是身旁的人感覺到的。但在穆煙心裏，這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機會。
不一樣的心靈。
“穆煙妹妹，你能加入我們，真地太好了。”蕭七插著兜，看著滿頭大汗的穆煙，全身都緊繃起來。
太不一樣了。
這樣自信，陽光，主動的穆煙，他看出來了。同來時的穆煙不一樣。
“不用客氣，我也想出一分力嘛。”穆煙搖手笑著說。
“那我們一起練習幾遍吧，別到時候忘了動作。”身後的隊友在一旁催促。
穆煙，蕭七，雲凡都點頭應下。
於是在那個略有些寂靜的公園廣場上，一隊街舞愛好者，在歡快激昂的音樂聲中，跳下了屬於他們的回憶。
奮鬥的回憶。
……
之後的幾天，穆煙和蕭七都會相約出來練習街舞，一直到和辛音比賽的那天。
當天，穆煙也看到了隊友口中，蕭七曾經喜歡的女生。
她很高挑，是個大她幾歲的學姐。容貌俏麗。
看著那女生雙眸裏，對著身旁男子使下的一個相信自己的眼神，徹底讓穆煙的鬥誌燃起。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