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妻
徐麗捏著筷子的手一頓，“太麻煩小顧了，不行！”
言曦也覺得不妥，“這樣不太好吧？”
“別推辭了，聽我的，明天就過去，也不用收拾了，我那邊都有。”顧天擎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無法更改，這是他在部隊養成的習慣，聲音雖不威嚴但也不容置疑。
“可是你我……”他們的關係不明，以什麽名義住進去？
“服從命令。”顧天擎語氣微沉，犀利的眸光掠過言曦猶豫不決的臉。
言曦縮了縮肩膀，咬著筷子，弱弱妥協，“好吧。”
“老大，他回來了。”恭敬立於一身陰鬱之氣男子身前的男子如實匯報道。
莫澤收回居高臨下俯視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的視線，眸光縮了縮，“這麽快？”
“昨天上午回來的，呃，下午就見到了小小姐，後來他們回言家吃了飯。之後顧天擎一個人回了別墅。”下屬鄭重其事，一五一十的道出他跟蹤言曦的所有所見所聞。
“小小姐抱著他哭得很傷心……”屬下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老大的臉色，補充說明。
“哦？是嗎？”莫澤嘲諷的勾起唇，語氣微涼。
屬下摸不準老大的心思，心裏卻是義憤填膺的，老大的女人，別的男人膽敢染指，咬牙切齒，“老大，顧天擎太囂張了，索性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陰狠的做了個摸脖子的動作。
“不。”顧天擎擺擺手，不慌不忙的啟唇，眸子中閃著算計的光芒，陰森森的透著徹骨寒意，“要做也不是現在，等他得到再失去，才是對他最狠的打擊。”
“可是，您不怕小小姐她……”屬下擔憂的皺眉。
莫澤打斷他的話，語氣篤定，“她不敢，除非她不顧她母親的死活了。”
屬下也是人精，很快就明白過來，“老大這招真是高！”
“樹怕傷皮，人怕傷心，攻心為上！”莫澤走回真皮椅上悠然落座，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弧擴大，“顧天擎，這一回合，咱們拭目以待！”
“那這婚禮？”屬下聽了他的計劃，遲疑著婚禮還要不要繼續準備。
“婚禮繼續準備，要隆重。”不管顧天擎和言曦是個什麽糾葛，但婚禮必須要順利進行，這意味著他最終目的的成敗得失。
“是，已經在籌備中。”
“很好，現在是該應對老爺子那邊了，我很期待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娶他的寶貝孫女會是什麽反應。”說著他似乎已經萬分期待了，站起身，攏攏筆挺西裝，扣上衣扣，優雅轉身走出辦公室大門。
莫家
璀璨的燈光照亮了莫家大宅，隱約有著中規中矩的莫家傭人悄無聲息的走過，生怕驚動了豪宅的主人。
莫澤吩咐司機將車開進車庫，自己則緩步走進大宅。
“阿澤回來了？吃過了嗎？”莫老爺子放下手中自己與自己對弈的棋子，抬眸望向緩步走進來的養子。
莫澤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傭人，換了鞋，自然的說道，“已經吃過了。”
“恩，過來陪老頭子我殺一盤。”莫言撚著手中的棋子，興趣正濃。
“好。”莫澤氣定神閑的走過來，在莫言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一眼就看清了棋盤上的局勢，習慣性的捏起一枚黑子落下。
“爸，我想成家了。”莫澤手撐著下巴，突然開口。
莫言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怎麽？有合適對象了？”
莫澤隨手捏起一顆暖玉棋子，垂眸，“是有一個，怕是您不會同意。”
“哦？是哪家的千金？還是小家碧玉？其實隻要是家世清白，為人良善的姑娘我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意見，唉，當初我就是太固執，太注重門第之見才導致阿晟的悲劇。”莫言想起過往，感慨萬千。
莫澤淡笑不語，“都過去了不是嗎，何況，丫頭都不怪您了。”
“唉！那丫頭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她是不錯，所以，我要娶她。”莫澤慢條斯理的吐出驚世駭俗的話語。
“什，什麽？！”莫言驚駭的瞪大老眼，手中的棋子“啪噠”一聲掉落在地。
“我說，我要娶言曦。”莫言的反應全在莫澤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太驚訝，反而很好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莫言眉心蹙緊，一把手拂亂棋盤裏的棋子，氣怒道，“不行！她是你侄女！”
莫澤神色自若，“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那也不行！”莫言嚴肅的板起一張冷臉，“你是我名義上的養子，我養你是為了什麽你不會不清楚吧？可不是為了方便你吃窩邊草的！”
“除了她我不會再娶別人。”早已料到這事在老爺子這不會這麽順利，他也不急，他話撂這兒了，他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熬。
“為什麽一定要娶她？”莫言蹙眉緊盯著他苦心栽培了十幾年的男子，“她才回莫家幾天？別告訴我你對她一見鍾情，我不信！”
“您不也說了嗎？她人見人愛，我會對她一見鍾情又有什麽奇怪？”莫澤不以為然的態度令莫言窩火。
“這也是她的意思？”莫言不相信那丫頭也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看得出來她對莫澤這個叔叔的畏懼和疏離。
“當然。”莫澤肯定的點點頭，言曦為了母親不得不答應。
“我不信，我要親耳聽她說。”莫言冷著臉。
莫澤無所謂的攤手，“沒問題。”
“總之，我不會同意這婚事，這是**，簡直就是荒唐！”莫言怒氣不消，氣的灰白的眉毛都在微微顫抖。
“我和丫頭是真心相愛的，您也不想我們重蹈大哥的覆轍是不是？”莫澤微微一笑，絲毫不為其怒火所動。
莫言一聽到莫澤提起莫晟，整個人的氣勢都頹然了下去，莫晟的死是他一生的魔障。
“我要和丫頭談談。”最後莫澤這麽說。
莫澤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很有把握言曦會按他說的去做的，哪怕她現在愛別的男人愛得死去活來，兩人如膠似漆。
莫言一夜未眠。
次日，陽光燦爛，暖意融融。
一大早，顧天擎來到言家。
手中提著一包東西，敲開了言曦家的門。
“c市有名的徐記湯包，油條豆漿，來吃吧。”顧天擎將手中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對母女倆淺笑。
“徐記？那要排好久的隊吧？據說還是限量出售，每天買湯包的人都排隊好幾條街，有的都是早上四五點就去排隊了。”言曦一臉感動的看著男人，男人頭上還帶著清晨的霧氣，身上也有不少寒氣，心疼的拉過他的手捂著，眼眶有點紅，“冷嗎？你傻不傻呀，隨便買點兒就行了，幹嘛大清早的就跑那麽遠去受這份罪！”
“沒事，我在部隊四五點起床練兵已經習慣了，至於排隊，也沒那麽誇張，等了一會兒就好了。”顧天擎說得輕描淡寫，沒有說他四點就起床去排隊了，冬天的淩晨特別冷，好在他在軍隊早已練就了一身好體魄，對他沒太大影響，也不過是多花了點時間而已。
“小顧你太寵著這丫頭了，她本就是個不省心的，這樣一寵她更無法無天了。”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的徐麗這時卻說。
“伯母，我願意寵著她。”顧天擎不以為意的笑笑，伸手捏捏女孩兒紅撲撲的臉，“不是早就鬧著要吃蟹黃湯包嗎，再不開動就涼了。”
“恩，好。”言曦聽他說要寵她，美得心花朵朵開。
早餐過後，顧天擎帶著母女二人來到了他的別墅。
相較於顧天擎的自然和言曦的習以為常，徐麗第一次來這裏，顯得有些局促。
顧天擎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聲安慰，“到了這裏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別拘束，有問題可以跟我說，我不在找管家陳伯也行。”
“顧叔，放心吧，對你我可不會客氣的。”言曦眨眨眼，神色嬌俏。
“丫頭，別太煩小顧了。”徐麗低聲對女兒說。
“沒準兒我哪天要是不煩他了他還不習慣呢。”言曦無所謂的上前，走進寬大貴氣的客廳。
“廚房冰箱有各種食材，丫頭想吃什麽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動手可以打電話叫外賣。”顧天擎將母女帶進廚房，打開冰箱門，難得一向少言的顧天擎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可見他對母女的重視。
言曦笑嘻嘻的去拉他的手，“顧叔，你要我們過來是不是看中了本姑娘絕無僅有的高超廚藝吖？”
顧天擎關好冰箱門，“如果你這麽想我也不反對，我這裏雖大，卻少了煙火味，隻是一個房子而不是一個家。”
“應有盡有的房子，有地氣沒人氣。”言曦環顧一圈兒，深以為然。
這時，顧天擎的手機響起，他拿起電話退了出去，半響走過來對母女倆說，“軍區有事，我要先去一趟，你們……”
“顧叔你去忙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等顧天擎說完，言曦很體貼的讓他去忙公事。
徐麗也說，“小顧去吧，別因為我們誤了正事。”
顧天擎點點頭，似乎事情很急，腳尖一轉，大步走了出去。
顧天擎走後不久，言曦的電話也響了。
言曦瞟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叔叔”兩字，心猛然一緊。
“媽，您隨便看看，熟悉一下環境，我接個電話。”言曦知道有些話不能當麵讓母親知道。
徐麗漫狀似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耳朵卻豎了起來，“誰的電話？”
言曦如實回答，“叔叔。”
徐麗這下放心了，她可不許女兒得了小顧那麽大的恩惠和疼寵，還不懂事的和其他男孩子有牽扯。
言曦走到以前住過的房間，反手關好門。
“叔叔找我有什麽事嗎？”
電話另一頭正是莫澤，“昨晚我跟老爺子提起了我們的婚事，老爺子不同意。”
“我知道。”爺爺不同意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
“別擔心，說服他不過是時間問題，還有就是你的配合。”莫澤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
“你要我怎麽配合？”言曦想了想，揣測，“爺爺要見我？”
“你很聰明。”莫澤承認了她的猜測。
言曦咬了咬唇瓣，心中百般糾結，“除了結婚，我給你其他的回報好不好？”
她心裏愛得是顧叔，現在顧叔回到她身邊，她真的無法做到嫁給別的男人。
“你想悔婚？”莫澤似乎並不意外她的話，語氣卻陰沉沉的。
言曦沉默，對於他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這一刻她的確後悔了。
“我說了，我是gay，我們的婚姻隻有三年，三年後我還你自由，為了你母親你連三年都忍受不了？”莫澤的語氣中難掩怒氣，她是有多愛那個男人，竟然敢悔婚！
“雖然隻有三年，可是到那時候什麽都回不了頭了。”她知道顧叔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別說是三年婚姻，就算是她選擇和其他男人走，他就永遠不會再回頭。
莫澤怒及反笑，“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蠢，你為了一個男人不顧母親死活來惹怒我，你可有問過你這麽在乎的那個男人有沒有愛過你？”
就這樣一句話，就將言曦震醒，是啊，顧叔對她到底是個什麽心思，他寵她，憐她，但，她從未問過他他到底愛不愛她！
如果這次顧叔都溫柔像上次一樣將她撩撥得心動情動後瀟灑轉身，再不回頭，她又怎麽辦？
母親的身體還能等嗎？還能經受得住她的優柔寡斷嗎？
“你不要逼我！”言曦心亂如麻，煩躁的抓了把頭發。
“如果你們是兩情相悅，我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小人，可是你睜大眼看看，是不是你一廂情願？”莫澤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最後一隻彩色幻想泡泡。
“他對我很好，很寵我，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向他這樣寵我，他對我肯定是有感覺的。”她還清楚的記得他昨天在車上親口承認他是為她而來。
“寵？”莫澤嗤之以鼻，“你知道什麽是寵嗎？對一個寵物好那也是寵，懂嗎？那不是愛，他隻是一時新鮮玩玩兒你而已，我也是男人我懂男人的心思，對於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都不會拒絕，何況又是你這麽天真單純的女孩兒。”
“顧叔不是這樣的人！”言曦下意識的維護顧天擎，討厭別人這麽說他，可她心裏卻虛得很。
“傻丫頭，別忘了，你眼中的男人再怎麽完美，他也不過是個男人而已，男人都是好色的，他現在對你好不過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你而已，等他真正的得到你，會覺得你也不過如此，和其他的女人沒什麽兩樣，難道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他之前是怎麽將你撩撥後趕回c市的嗎？”作為一個機智聰明的男人，莫澤將男人的心理說得頭頭是道。
“不是的，我不想聽你說話了！”言曦煩躁的掛掉電話，腦子裏一團亂，她始終不相信顧叔對他是像莫澤說得那樣。
言曦趴在窗台上，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多會兒，莫澤的電話再次打來，很有點不依不饒的趨勢。
莫澤勝券在握，不容她臨陣退縮，待她接聽後，直接開門見山，“晚上我來接你回大宅吃晚飯。”
不等她拒絕便掛掉電話。
等言曦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徐麗已經把午飯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
“媽，您怎麽又做這些事了？不是有傭人的嗎？也可以叫我的嘛。”言曦不忍將母親累著，牽著母親的手走到桌邊。
“我閑著也是閑著，再說，我也不習慣讓別人伺候。”徐麗不以為然。
“可是您的身體……”言曦擔憂的很。
徐麗打斷她，“我沒事兒，你讓我閑著才會悶出病來。”
這時，門外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言曦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了，站起身，腳步輕快的走出去，“顧叔回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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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點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