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器爐鼎

量完體溫,吃上鎮定劑,祁灃的狀況終於穩定了下來,雖然仍有點低燒,但之前暴漲的情==潮總算是偃旗息鼓。

他躺在**,腦袋上枕著絲絨緞麵的枕頭,臉色是大病初愈般的蒼白。

旁邊的傭人幫他噎好被角,私人醫生摘下聽診器歎了口氣,“少爺,你是不是又沒按我的吩咐貼身帶著速效救心丸?”

祁灃冷淡的挑起眼眉,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不需要?你每個月都要來這麽幾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嚴重,你才二十八歲,心髒的負荷已經趕超了別人四十歲的狀況,要是還不隨身帶著藥,萬一哪天再發病,心髒驟停,可就連小命也保不住了。”

“張醫生,我說過了,我不是心髒病,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不需要這樣興師動眾。”

祁灃仿佛在談論別人一般,神色淡淡的,連語氣都沒有起伏,像是完全不把自己的病情放在眼裏。

醫生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慚愧而焦躁,“抱歉少爺……是我醫術不精,研究了這麽多年也查不出您的病因,隻能緩解您的症狀卻沒法治本,我……我很慚愧。”

祁灃擺了擺手,“這不是你的問題,遺傳病要是這麽容易治愈,早在爺爺那輩就治好了。”

“張醫生,我有些累了,今天辛苦你了。”

他厭厭的揉了揉眉頭,看起來非常疲憊,送走了醫生之後,一個須發盡白精神矍鑠的老頭拄著拐杖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一個黑衫長袍的道長,一臉仙風道骨。

“爺爺。”祁灃抬起身子想要下床行禮,卻被老爺子一下子攔住,“快別亂動,你現在還病著,趕緊讓孫道長給你看看。”

這樣的事情已經經曆了太多次,從祁灃十幾歲的青春期開始,這個孫道長就一直是他家的常客。

據說這老頭很有一套,是當年明代白雲觀裏重陽真人的嫡係傳人,曾經真人還幫著朱元璋煉過仙丹,能掐會算通太極陰陽兩儀,傳到孫道長這一輩,已經有上百個年頭。

當年祁老爺子身患怪病的時候,就是這位道長幫忙保住的性命,可以說是祁家的大恩人。

孫道長號著脈,良久沒有說話,祁灃看著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用猜都知道這老頭會說什麽。

“祁少爺,這次發病可有其他不適?”

祁灃其實壓根不信這些封建迷信,但礙於爺爺的麵子,隻能漫不經心地開口說,“沒有,還是像以前一樣,跟吃了春xx藥似的,全身燥熱、yu=望暴漲,但是紓解不出來,身體裏像是灌滿了滾燙的油,沸騰到極點就開始心率失衡,四肢發軟,有時候還會暈厥。”

孫道長摸著山羊胡,眉頭緊皺,旁邊的祁老爺子看得心驚肉跳,“道長,小灃現在到底什麽情況,還能堅持多久?”

“三十歲,最多三十歲。”孫道長歎一口氣,伸出三根手指。

“少爺這怪病跟老爺您當年還不一樣,您那時身強體健雄風大展,找到夫人之後自然就紓解了,但是小灃從小就性=冷感,yu=望太淺,平時讓他動情已經很難,更何況到了發病時候,下盤經脈阻塞,陽氣無法外泄,久而久之,不到三十歲肯定就會暴斃身亡。”

一聽這個老爺子麵色變得十分凝重,看了一眼旁邊神色如常的祁灃,愁眉不展,“道長,可有解決之法?我就這一個寶貝孫子,道長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我兒子已經死了,不想再經曆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孫道長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隻能盡快找到合適的爐鼎,這是唯一的方法,可惜……”

“隻是找個爐鼎那太容易了,盡早結婚不就可以了?”

“這不一樣。”

孫道長諱莫如深的摸了摸胡子,“爐鼎首先必須是陰年陰月出生的人,這一點已經十分難得,再加上小灃的病情比您當年要複雜的多,就算是找到這樣的人恐怕也很難讓他動情,所以這個爐鼎還必須要保證能催發小灃的情==yu。”

“按說,宿主如果遇到合適的爐鼎身體就會有反應,不過依小灃現在這樣的體質就算遇上……恐怕也很難動情,這事難啊……”

“道長,你剛才說如果遇到合適的爐鼎,我就會有反應,那如果有人能讓我硬的起來,代表了什麽?”祁灃突然打斷他的話,目光深邃,帶著一絲探究和玩味,腦袋裏突然浮現出駱丘白那張平凡無奇的臉。

孫道長愣了一下,接著眼睛都亮了,“此話當真?”

“這可不得了,少爺您從哪裏遇到了這樣的人,她八成是您命定的爐鼎,您有沒有她的生辰八字,快點拿過來給我看看。”

命定的爐鼎……?就憑那家夥那副寡淡的長相?

祁灃輕微蹙起眉毛,仍然有些不敢置信,沉吟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我隻是說假如,並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祁老爺子和孫道長一聽這話都有些泄氣,看著祁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幹著急卻不敢再刺激他。

“少爺,你也別太憂慮,現在醫療水平這麽發達,或許不需要遵循陰陽雙修之法,你的病也能痊愈。我回去再翻一下老祖宗留下的幾本手劄,或許能找到幾味輔佐你紓解陽氣的藥物。”

孫道長放下道袍,撣了撣袖子,說了幾句寬慰老爺子的話,轉身離去。

這時,祁灃突然回過頭來,低聲叫住他,“道長,這世上有沒有一種人或者什麽藥物,可以通過改變聲音勾起別人的情==yu,甚至連我這樣的性=冷感都能輕易動情?”

“小灃,你說什麽傻話,我看你是病糊塗了,要是這有這種藥,爺爺早就找來給你吃了,還用等到現在?”祁老爺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卻對上祁灃並不像開玩笑的目光。

孫道長遲疑了一下,摸了摸胡子,半響之後才緩緩開口,“其實也不是沒有,隻不過一般人不信罷了。”

“這話怎麽說?”祁灃抿住了嘴唇。

“不知少爺聽沒聽說過古時流傳下來的一個笑話,據說從春秋戰國開始,坊間就存有一本風月譜,裏麵記載的全都是身懷名器的絕色,現在人們嘴裏說的古代四大美女和四大美男,其實都是懷有名器之人。這風月譜上記載過一種名器,跟少爺您說的這種情況很類似,不過這玩意最多算個傳說,當今二十一世紀到底還有沒有,我也說不清楚。”

“什麽意思?這名器還能通過聲音來勾人心魄?”祁灃一臉懷疑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他從小接受正統貴族教育,還是世界一流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怎麽都沒法相信這麽反科學的事情。

孫道長捋著胡子哈哈一笑,“坊間傳言是這樣,據說古時有一種名器叫芙蓉勾,聲音如鮫人唱晚,玉石撥箏,千回百轉絲絲入扣,但凡聽到其聲音的人都會如沐春風,厲害的甚至會瞬間動情。不過,現在這種血脈估計早就隨著民族融合被同化了,也就是小說話本裏可能出現。”

“說起來,若現在還有芙蓉勾現世的話,我倒寧願讓她來給少爺您唱個叫==床調,到時候沒準您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孫道長開了句玩笑,甩了甩道袍跨出了房門,祁老爺子起身去送,房間裏一時隻剩下祁灃一個人。

“爐鼎……芙蓉勾?”他喃喃一聲,想起駱丘白的聲音,骨子裏似乎仍然殘存著那股情==yu膨脹的滋味。

“咚咚”兩聲,房門敲響,管家拿著一遝文件推門而入。

“少爺,您讓我查的人已經有了結果。”

“他叫駱丘白,是個三線開外的小演員,現在是凱德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隻靠演個龍套、拍個廣告混口飯吃。”

祁灃一邊聽一邊翻文件,資料記載的無比詳細,從出生年月到三圍尺寸,從家庭背景到每一次通告的時間安排都一清二楚,當他看到駱丘白曾經幾次差一點被公司安排的“大客戶”強x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管家看他神情不對,低聲問道,“少爺,需不需要封殺他?”

祁灃挑眉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盯著駱丘白的出生日期,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不正是個極陰的日子麽。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他掀開被子下床,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隨手拿起一件襯衫穿在身上,“備車,我要出去一趟,順便通知凱德娛樂,說這個駱丘白我定下了。”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駱丘白披著條白色的浴巾,頭發上還沾著水珠。

攝影棚裏燈光閃耀的有些刺目,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忙碌,打光板、收音器、攝像機……所有東西都準備就位。

導演衝著駱丘白招了招手,“到你出場了,趕緊把浴巾扔了。”

駱丘白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紅的鼻尖,非常不甘願的拿下了浴巾,身上隻穿著一件騷包的粉紅色緊身內==褲。

周圍有不少小姑娘頓時紅了臉,幾個大膽的還笑嘻嘻的打趣道,“丘白,你穿這個顏色真可愛,好想撲倒啊。”

駱丘白紳士一笑,“請不要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我帥。”

周圍一群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整個廣告攝製組都很喜歡他這個敬業又肯吃苦的小演員。

嘴上跟別人談笑風生,實際上駱丘白一點也不高興。

這是某個國際知名內==褲品牌的廣告代言,這一季準備主打情==趣市場,所以設計了一整套粉紅係列,用駱丘白的話說,這麽小一塊布料,又緊身又勒蛋,後麵屁股蛋子還搜搜進涼風,真沒看出哪裏有情==趣的效果。

但是李金鑫不這麽認為,好不容易拿下一個知名品牌的代言,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手,拿著公司長達十年的合約,用違約金逼著他來拍這種廣告,結果正式開拍了,這人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駱丘白孤零零一個人,也沒有助手,凍的有些哆嗦,光著上身趴在了一張雪白的毯子上,燈光打下來,旁邊的外國導演興奮的開始嘰裏呱啦說鳥語。

大概意思是誇他身材好,皮膚不用什麽修飾就能上鏡blablabla……

駱丘白在心裏嗤笑一聲,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話。

一個男演員,拍個廣告完全不給露臉也就罷了,還要靠暴==露身體來吃飯,怎麽說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不過他對待任何事情都很認真,既然答應了要拍,哪怕再不情願也不耍一點脾氣,認真敬業的配合著導演的每一個動作。

這時場務不知道從哪裏抱來一隻純白色的小貓,胖乎乎的像個毛線球一樣跌進駱丘白懷裏,毛發刺得他有些發癢。

他趕緊抓住小家夥,像捧個寶貝似的,舉著兩個帶著粉色肉墊的前爪,跟它大眼瞪小眼,小貓“喵~”的叫了一聲,伸出柔軟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小尾巴一甩掃到了他的肚皮。

全身一癢,他控製不住往後一仰跌在長毛毯子上,悶聲發笑,一條修長的腿自然地蜷起,在側麵勾勒出一道渾圓的臀部曲線。

他一笑,整個人就會很自然的流露出風=情。

而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攝影棚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推開了,抄著口袋信步走來的祁灃,恰巧把這一幕一絲不落的看在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