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雷鳴的選擇（二）
不過，此時雷鳴和那個大當家的北風北此時心中卻是明鏡似的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雷鳴所提的那個胡老太太竟然是北風北小時候的奶媽。
北風北小時家境條件很好那也是大戶人家，大戶人家那可是都有奶媽的。
隻是在北風北十八歲那年，他們家竟然也遭了土匪搶劫了，而北風北恰好外出了，卻是他奶媽僥幸從莊子裏跑了出來給他報的信讓他躲過了這一劫。
隻是等土匪走後，北風北一家子幾十口人卻都被土匪給殺了。
逃得一劫的北風北一怒之下，將他家的地啊房子啥的這些不動產一賣自己也拉了幫子人上山落草為寇了。
後來北風北大仇得報，但因為那胡老太太曾經給他報信了卻是救了他一命他就從此把那老太太當親媽待了。
隻是北風北自然明白自己是幹土匪這個行當的，土匪有家屬那都是放山上的，哪個敢把自家親屬放在山下啊？土匪殺人掠貨仇人多了去了，都能多到自己不認識。
所以在表麵上他是根本就不認胡老太太這個奶媽的，甚至他手下的人基本都沒有人知道！
北風北也隻是偶爾找個借口去看看他那個有著救命之恩的奶媽，和老太太說說當年的那些舊事再多留下些金錢孝敬人家。
去年北風北還抽空回去看了一眼老太太，兩個人在閑嘮磕的時候，那個胡老太太說起自己曾經得了場大病，倒是雷老大也就是雷鳴他爹連夜騎馬跑縣城給她拿的藥讓她轉危為安了，所以胡老太太卻是欠了雷鳴一個人情。
原來很巧的是，雷鳴他家竟然和那個胡老太太是一個屯子的。
同理，別人不知道北風北的底細，胡老太太卻是清楚的，所以她也跟雷鳴他爸偷偷說了，你總在外打獵要是碰到北風北有什麽過不去的地方你提我，大事不行小事指定好使！
而雷鳴又是從他爹嘴裏聽說了這樣一件事，今天一見北風北要搶狼他卻是把這件事給搬出來了！
不過，雷鳴也明白，土匪有幹媽這事總是容易被有心人聽到利用的，這事明說不大好，所以才說借一步說話，可北風北偏不走那他也隻好隱晦的提了一下那個胡老太太。
“這些狼你怎麽弄來的？”沉吟了足足有一會兒的北風北抬起頭時卻是問了雷鳴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我前天夜裏讓狼群堵山上了，都是我打的。”雷鳴老實回答道。
“你一個人？”北風北又問。
“一個人。”雷鳴回答。
咦？一聽雷鳴這麽說，所有那些土匪就都好奇的打量起雷鳴來了。
一個小子歲數也不大，量他也沒有快槍卻是一下子一個人打了十多隻狼，這點就是他們也做不到啊！
這就算是中間有取巧的地方，說用一杆土槍就能打十多隻狼那也不簡單啊！
“這樣吧，我帶了這麽多弟兄來，我給你兩條道，你自己選。”北風北又想了會顯然已經打好主意了就再次說道。
“第一條道我把這些狼給你留一半，從此咱們兩不相欠。第二條道這些狼我一頭也不要但是你得跟我走，給我去打狼，你這回打了一二三四……十二隻狼是吧，你隻要給我打二十四隻狼你就可以回來，然後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難事還可以找我，你自己選吧！”
北風北這翻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雷鳴的身上了，誰都沒有想出北風北會弄這麽一招來。
在眾土匪看來，自己大當家的無疑是欠了那個胡老太太一個不大也不小的人情，所以給這個雷小六子第一個選擇才是把到嘴的狼又給“吐”回去了幾頭。
至於第二個選擇那嘛。
這裏是山區不假，但那狼也絕不是那麽好打的，現在也隻剩下半個冬天了，說你在半個冬天裏就能打二十多隻狼，基本不可能。
這個雷小六子一下子能打了十二隻狼那還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呢，這種事就跟走在野地裏不小心卡了個跟頭撿了狗頭金一般，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再說了，你真的去給大當家打狼那你可就有機會摸清大當家的地盤的虛實了，你要真進了那地盤你還有機會再出來嗎？說讓你打狼那也隻是那麽一說，注定以後你就是土匪！
此時北風北的手下們並不知道，北風北給雷鳴的這兩個選擇其實也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
其實北風北還是很看重自己和奶媽胡老太太的關係的，他是全家被仇人滅了才一怒之下走上土匪這條道的，那胡老太太卻是代表了他十八歲以前所有的記憶，人總是懷舊的。
可是，他卻沒成想雷鳴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的奶媽搬了出來，盡管說得很得體也比較隱晦。
但現在已經讓很多手下知道了胡老太太這個人了，那麽他就得給手下造成一種我欠那個胡老太太的人情也就值六頭狼，那個老太太對我來講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他這樣做卻是怕有人知道胡老太太對自己很重要萬一以後再讓有心人給利用了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此時雷鳴他二嬸雖然也心疼被土匪搶走的六隻狼，可是能剩回來六隻那也不錯了，做為正經過日子的人家來講誰會考慮讓自家的娃去當土匪呢？
可是出乎雷鳴他二嬸意料的是，雷鳴並沒有馬上表態，竟然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來！
這孩子，這事你有什麽猶豫的？！趕快說話啊！你可不能去山上當土匪啊！
雷鳴他二嬸真急了一個勁的衝雷鳴使眼色，可雷鳴卻隻是低著頭在那尋思。
此時的雷鳴聽了北風北給自己的這兩條道，卻是在那裏權衡利弊呢！
北風北給自己退回來了一半的狼，看似不錯。
可是這事這麽一鬧，剩下那一半的狼能保住嗎？
這東北的土匪可不光是山林裏頭的，那村子裏的也有的！
剛入冬的時候，村子裏一戶人家打了個黃皮子（注：黃鼠狼），晚上就被蒙著臉的兩三個人把屋子撬了，那家人家不光黃皮子沒了，男人還讓人家削了一棒子！
自己這六隻狼一暴露，晚上就得有人拿槍頂上來！
自己總不能勞駕人家北風北拉到城裏去賣吧！人家慣著你這事？！
所以北風北確實給自己留了一半狼，但這一半狼到時根本就留不住，自己拚了一回命，打了十多隻狼等於白玩了，雷鳴不甘心啊！
那麽自己加入北風北這綹子又會是什麽情況呢？
雷鳴想了又想終於是拿定主意，然後他就把頭抬起來說道：“大當家的，我選第二條道！”
“嗯？”雷鳴的話讓北風北都是一愣，她二嬸卻已經急了直接就喊道：“小六子，不行！你不能去當——”
好在她二嬸及時收住了嘴，沒把“胡子”兩個字說出來，這她要是敢說出來，換脾氣不好的土匪那直接就開槍摟火了，土匪都橫行霸道慣了，又有幾個脾氣好的？！
雷鳴並沒有看他二嬸，而是對北風北說道：“大當家的，我幫你打狼也行，不過我有兩個事還想讓大當家的幫個忙。”
雷鳴總在外麵打獵，又和他二叔去鎮裏縣裏去過，他二叔去世之後外麵的事都是他一個人扛著，所以他對人情世故這些事也還是了解的，他都沒敢說自己替北風北打狼那也是有條件的。
再怎麽說土匪頭子就是土匪頭子，在他的地盤裏他就是土皇帝，你敢跟皇帝提條件，你這是不想活了吧？！
北風北一聽雷鳴竟然同意替自己打狼，眼睛亮了起來，這個老雷家的小六子歲數也不是很大，有點意思啊，於是他又揚了下下巴尖，那意思還是“你說”。
“既然我要替大當家的打狼去，那暫時也算大當家的人了，狼您也不要了，那您能不能把這些狼買了去？還有一個是我要是給大當家的打狼，大當家的能不能給我弄支快槍？”雷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