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兵敗如山倒

第二天,花轎如期而至,敲鑼打鼓鞭炮齊鳴,好不熱鬧地將新娘抬進了山寨,喝酒拜天地鬧洞房,完了顏望喝得醉醺醺喊著美嬌娘就往**爬,掀開大紅羅帳一看,頓時驚得酒意全無,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腦門上,蘇鵬一身豔裝,盤腿坐在**,望著顏望一臉的歪歪。

山裏的女孩身板結實,加上大冷天的,誰不是一身棉襖,就蘇鵬這五大三粗的一身,居然沒有被人發現,現在顯然已經遲了,蘇鵬的惡名這一帶誰不知道?於是行話、黑話、悄悄話一通說。

別看顏望年齡上排老二,拳腳不如顏正,槍法不如顏盼,勇猛不如顏義,但他占一樣,三個人的腦瓜子都沒有他一個人轉得快,所以也當之無愧地成為這支土匪的老大。蘇鵬的一番忽悠,也讓他覺得土匪沒有前途,就算幹掉了榜爺,成了湘西最大的土匪,也還是土匪,遠不如到外麵見識一番痛快,好的話功成名就,不好的話,再回來當土匪這山也不會跑,加上蘇鵬也許諾,隻要跟著他從軍,最起碼也得是個排長,兄弟幾人一商量,一致通過,從軍去。

第二天顏望居然帶著山上所有的人,隨蘇鵬下山,先到了那姑娘翠花的家裏。顏望這才知道,翠花是蘇鵬的族妹,由蘇鵬做主,如果顏望在兩年之內混出了個人樣,翠花就嫁給他。

到了部隊,他們還真當上了排長,抗戰也爆發了,淞滬會戰他們沒趕上,武漢會戰守九江,第一仗就打成了俘虜兵,也就有了在馬回嶺遇到蔣浩然這出,開始了他們的輝煌。

“毛!你以為就我們這一萬五千人,可以跟鬼子兩個半師團打對攻呀?在城裏,鬼子炮彈一轟,我們就是一條蟲,但到了山裏,那就是一條龍,就算打不過,累老子也得把鬼子累趴下!”蘇鵬牛皮哄哄地說道。

“那倒也是,這山裏如果還讓鬼子占到便宜了,也白瞎這幾年營生了?”

“我擦,一開口就是營生,土匪幹上癮了?你他媽的好歹也是副師長,出息點行不,這叫戰術!”蘇鵬飛起一腳就往顏望身上踢去。

顏望趕緊跳開,卻指著萍鄉方向大聲說道:“好好好,戰術!你回頭看看,要是不打怵我就服你?”

蘇鵬回頭一看,還真打怵了,隻見漫天的黃塵滾滾而來,一溜的車隊後麵,跑得沒有一點隊形的**擠滿了整條公路,學問不咋地的蘇鵬卻立馬想到一個詞來形容——兵敗如山倒!

“老大,要不要山下的兄弟堵著他們?”顏望上前說道。

“堵?他們跑得這麽狼狽,已經被鬼子嚇破膽了,你要敢都他們,一準跟你拚命!這樣,命令山下的兄弟把軍長的那首《jīng忠報國》唱得像公雞打鳴那樣響亮,再讓所有的炊事班架起火,沿路蒸白麵饅頭,隻等他們停下來,再派一些嘴皮子利索的兄弟,隻管告訴他們,我們在這山上布下了千軍萬馬,遊說他們看看我們怎麽打鬼子。”

“啊!就這樣一夥熊蛋,我們請他們聽、請他嗎吃、還請他們看,值不值當?”

“快去!”蘇鵬怒吼一聲,同時又向顏望祭起了腿功。

顏望趕緊起跑,卻也不忘拿出步話機喂喂起來。

蘇鵬隨即命令參謀長肖萬林,馬上落實顏正的第一旅,株萍鐵扒得怎麽樣了,同時將這裏的情況電告基地,讓軍長好歹再給第他們支援點武器彈藥。

肖萬林告訴蘇鵬,顏正早就扒光了鐵路上的鐵軌,部隊已經在鐵路兩邊設伏,負責公路的顏義也已經在重要的橋梁上安裝了炸藥,一旦需要,調整定時器隨時都可以引爆。隨後才轉身往山下的指揮部走去。

戴副眼鏡,文質彬彬的肖萬林,也是馬回嶺回來的兵,當初在劉鶴手裏當參謀,按蔣浩然的意思,部隊的關鍵部門,都必須是自己可靠的人,哪怕能力差點都行,可以慢慢培養,唯獨沒有忠心的人不能用。所以當初在馬回嶺的參謀,現在基本上調到各師、各旅當參謀長了。但這肖萬林可不止是可靠,能力也是幾個參謀裏麵的佼佼者,正兒八經的黃埔畢業生,劉鶴也是考慮幾個師長裏麵,蘇鵬雖然打仗還可以,但學問差點,所以給了他一個這方麵強的參謀長,至少可以互補。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起卷 馬長嘶 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 縱橫間 誰能相抗

恨yù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 更無語 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山腳下,一首慷慨激揚的《jīng忠報國》一遍遍唱響,一溜的汽車仿佛未聞般駛了過去,反倒是cháo水般湧過來的潰軍,漸漸地放慢了腳步,聽到“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的時候,很多人甚至忍不住落淚,不是他們的感情比當官的豐富,而是他們更直麵淋漓的死亡,也更能感受到手足埋骨他鄉的遺恨。

顏望帶著士兵們趁機迎上前,沒有嘲笑、沒有奚落,反而一臉笑容,直呼兄弟辛苦了,餓了吧,我們已經給大家準備了白麵饅頭、肉包子,大家可以到山後可勁地造,用不著垂頭喪氣的,不就打了個敗仗嗎?有我們在,一準跟你們把這個仇報回來,大家應該不至於連膽子都被鬼子嚇破了,連看的勇氣都沒有了吧?

這一番話說得潰兵們無地自容,但也血往上湧,人群中一個中校樣的軍官分開士兵,走了出來,向著顏望啪地立正敬禮:“報告長官,我們沒有被鬼子嚇破膽,我們也是

??也是奉命撤退!”

中校前半句還說得中氣十足,後半句卻差點縮了回去,顏望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遠去的汽車,頓時也明白了七分,合著是當官的先怕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是那部分的,怎麽,一槍都沒有放?”中校身後的幾個潰軍,雖然一身黃塵,卻沒有帶戰火留下了痕跡,子彈袋也鼓鼓的,讓顏望不得不懷疑他們根本沒有上前線。

“報告長官,卑職是105師316旅一團二營營長胡占魁,我們

??”胡占魁望著顏望一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