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創造奇跡

蘇燦文進來的時候,蔣浩然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院子裏,梅香忙前忙後地指揮警衛,往一張方桌上擺著瓜子花生時令水果,活脫脫的像是要開個座談會。

四五十人進來,也不客氣,嬉皮笑臉地喊著軍長、嫂子,湧上前就開造。

“趕緊地,給老子說說你們怎麽回來的?”蔣浩然顯然有些急不可耐。

“唔唔,別急嘛?軍長,唔,你總得讓我啃完這個蘋果?”蘇燦武幾口就把嘴巴塞滿了,說話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擦,老子是軍長還是你們是軍長,老子還得等你們吃完?梅香,趕緊端進去,這些王八蛋你要對他好點,一個個都敢跟老子講條件了?”

“唔唔,別

??”蘇燦文一聽,連忙將手裏的蘋果連核一起塞進嘴裏,使勁地嚼,兩隻手快速地將桌子上的幾個蘋果全部塞進口袋裏,脖子一伸,費力地將口裏的咽下去,嗒叭了幾下嘴巴才慢慢道來。

原來,那天他們隻顧往前衝,沒有注意後麵,顏望的人馬還沒有跟上來,等他們殺進去,立即就被鬼子包圍,逼得他們隻好往鬼子相對少些的山上衝,誰知上了山就再也衝不下來了,兩百多人隻剩下一半,還有很多傷兵,他們隻好邊打邊退,往山裏走。到天亮了,鬼子還一直再追。他們手裏的子彈也不多了,隻好一路狂奔,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多長時間,看到有個畢竟隱蔽的山洞,他們也實在跑不動了,立即就鑽了進去,哪知鬼子居然在山裏轉了一天一夜才離開,等他們再趕到梅林鎮的時候,鎮子裏已經住進了鬼子,到處都是巡邏兵,他們此時已經隻剩下五十二個人,還有十幾個傷兵,隻好又轉回山裏,幹脆找了一戶人家,養好傷再說。

好在他們隨身還帶著急救包,還有些藥品,傷兵恢複得也蠻快,三天前,他們就摸到了新餘的外圍,卻發現新餘已經落入敵手,隻好一路向南潛行,因為也不知道吉安是不是已經失守,他們也不敢將目標定在那裏,隻要有路穿過鬼子的防線,他們就果斷穿,快到吉安的時候,還真讓他們找著了。沿著宜春、萍鄉的外圍,他們在崇山峻嶺中走了兩天兩夜,才終於走回來了。

“走山裏?”蔣浩然頓時眉頭緊鎖,既然蘇燦文他們可以從山裏穿回來,日軍難道就不行?

“你們在山裏有沒有發現過鬼子的大隊人馬,或者大部隊走過的痕跡?”蔣浩然急切地問道。

“這個,沒有!我們聽到槍炮聲就會繞著走,盡量遠離戰爭區域,因為我們已經沒有多少子彈,痕跡也沒有,這麽遠的距離,我們又一直在山裏繞,隻要有部隊經過,我們一定可以看得出來!”

雖然蘇燦文回答得很肯定,但蔣浩然隱隱有些不安,突然有種感覺,那個方向會出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匆匆來報告,隻說蘇燦文帶回來的那個人醒了,不肯配合治療,一定要見這裏的最高軍事指揮官。

看蔣浩然狐疑地望著自己,蘇燦文趕緊告訴他,他們在穿過新餘與吉安之間的防線的時候,在路邊的草叢中發現一個國軍的上校團長,全身被刺刀捅了四刀,有一刀還在胸口上,看標識,是第50軍的。開始還以為他死了,挖了個坑正想將他埋了的時候,誰知他的手指又動了一下,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有一口氣,於是他們趕緊跟他包紮了一下,又做了一個擔架,將他抬回來了,原本以為他也很難活下來,沒想到他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

第50軍不是第五戰區的部隊嗎,怎麽會出現在那裏?蔣浩然的疑心又上來了。

蘇燦文笑了,自武漢會戰打完,部隊早就亂了套,重新整編之後,也不會有這麽多軍裝發下來,就他們的部隊裏,還有士兵的軍裝標識是好幾個師的。

蔣浩然想想也是,既然他一醒來就聲稱要見自己,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軍情,蔣浩然也不敢耽誤,急匆匆地跳上車趕往野戰醫院。

因為這裏馬上就要變成戰場,野戰醫院不得不建在山裏,蔣浩然到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在醫生的帶領下進了病房。

一個二十五六歲,赤露上身,整張臉白得像張紙樣的年輕人躺在病**,醫生護士正在緊張地對他實施心髒複蘇、輸液、皮下肌注。

來迎接蔣浩然的醫生告訴他,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一口氣,胸部、腹部身中四刀,從創口可以看出,是日軍三八大蓋的槍刺留下的,最要命的是胸口這一刀,幾乎是貼著心髒刺過去的,直接對穿,但病人求生的欲望很強,體質也不錯,經過輸血、搶救,本來已經活過來了,但他一醒來就問這是哪裏?知道之後立即就激動起來,一定要見這裏的最高軍事主官,醫生勸慰他先接受治療,誰知他將身上的輸液管和各種監護儀器全部拔掉,一定要先見到你才肯接受治療,結果就又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蔣浩然馬上意識到,這個人身上絕對有大秘密,極有可能跟敵人的116師團有關,立即命令醫生,付出一切代價都要救活他。

醫生表示,病人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至於能不能

??

蔣浩然霸道地打斷醫生的話,麵目猙獰地吼道:“病人都能創造奇跡,醫生難道都不可以,如果他死了,你們統統給老子到前線扛炮彈去!”

蔣浩然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有些仗勢欺人,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走出病房就命令警衛趕緊跟薛嶽聯係,看看吉安方向有無日軍動靜,又詳細詢問了蘇燦文,在哪裏發現的傷兵,什麽時候,當時還有什麽發現?

蘇燦文說,他們也是兩天前的晚上發現他的,隻能根據他身上的血液來判斷他受傷不久,至於是怎麽受傷的,什麽人所為,不得而知?傷員在路上也沒有醒過。

因為不知道傷員什麽時候會醒,蔣浩然也不敢離開,警衛很快回信,吉安方向並沒有發現敵人。

蔣浩然都有些摸不清東南西北了,抽了一下午的煙,直到傍晚的時候,醫生才一臉喜氣地報告,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