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潛伏

一群頭上戴著樹條偽裝的士兵,在山頂的一片叢林裏靜靜的潛伏著,一雙雙機警的眼神猶如他們的槍口一樣犀利,死死的盯著腳下山溝裏的數間茅草房。

山溝裏鬧哄哄的,不時傳來牛羊的慘叫聲和嬉笑聲,有幾個穿著黃皮軍裝的家夥正拖著牛羊牲口來宰殺,這幾間茅草房本應該是山民百姓的住房,如今卻住著一群穿著黃皮軍裝的家夥。

根據掌握的情報,這裏是日軍的一個後勤補給點,住著三百個偽軍,十幾個日軍,他們霸占了這裏的民房,作為他們的臨時營地。

趙誌軒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山溝裏的偽軍和日軍的數量,但是發現並沒有多少鬼子和偽軍,連鬼子和偽軍加在一起,最多四五十人,但是三五成群,進進出出的,出去的時候用騾馬駝著麻袋著的物資,進來的時候一般是趕著牛羊牲口,地上支著幾口大鍋,正在大鍋煮肉,熱氣騰騰的冒著煙霧。

潛伏在山頂叢林中的士兵都在使勁的吞咽著口水,肚子裏咕咕作響,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山下的那幾口冒著煙霧的大鍋,恨不得立即衝下去滅了日軍,好大快朵頤!

“瞧見沒,鬼子正在大鍋煮肉,你想不想吃?”猴子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田七。

“廢話!想吃肉得拿命去換,你有那個種嗎?”田七伸手在猴子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要不是團長傳令不可輕易妄動,他早就衝下山去了。

“我也打死過鬼子的!”猴子一臉不服的說。

“屁,你那兩米之內的槍法也好意思說?看看我們現在離鬼子有多遠?”馬闖娃不屑的瞥了一眼猴子。

“切!”猴子雖然滿肚子不服氣,還是英雄氣短的低下了頭,上次雖然在白刃戰中開了張,但是兩米之內開槍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團長,我看山溝裏沒有多少鬼子,咱們啥時候動手?”武黑子抿了抿嘴,有些安奈不住了。

“怎麽,饞了?”趙誌軒不急不躁,繼續用望遠鏡看著山下的敵情。

武黑子摸著肚子說:“鬼子大鍋煮肉,咱幹看著不能吃,肚子裏的蛔蟲都被勾起來了!”

趙誌軒放下望遠鏡說。“忍一忍,現在還不是時候,雖然山溝裏沒有多少鬼子,但是他們活動頻繁,進進出出的沒有規律,如果不能把他們一鍋燜了就會走漏消息,到晚上這些鬼子全部回營地之後再動手吧!”

“好,我讓大家再忍一忍!”武黑子咬了咬牙說。

“馮老二,阿木古郎,你們倆個先去摸一下情況,搞清這個山溝有幾條路進出口,有幾個哨兵,具體在什麽位置,還有鬼子的兵力布防情況,為晚上進攻做準備!”趙誌軒輕聲下了命令。

馮老二和阿木古郎點了點頭,帶著滿身的樹枝偽裝匍匐著向前爬去,不大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其餘的士兵繼續潛伏在叢林裏,頂著熱辣辣的太陽等著天黑,山溝的偽軍和鬼子始終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出去的時候都用騾馬駝著物資,進來的時候不是趕著陳群的牛羊,就是拖著豬提著雞,但是山溝裏始終隻有四五十人,與原先掌握的情報有很大出入。

“不是有三百個偽軍十幾個鬼子嗎?怎麽來來回回隻有幾十個人?”口琴一頭霧水的說。

“你還沒看出來嗎?偽軍和日軍回來的時候都是滿載而歸,不是趕著牛羊牲口就是背著糧食,這裏幾十個人負責屠宰牲口,其餘的鬼子和偽軍出去掃**老百姓去了!虧你還是黃埔生呢,連這都沒有看出來!”趙誌軒不瞞的瞥了口琴一眼。

口琴是曾經的團副帶來的人,作為作戰參謀,他並沒有什麽建樹,趙誌軒對他印象一般,覺得他就是一個了可有可無的人,因為每次打仗之前,他並沒有提出有意義的戰略戰術,平時悶聲不響,沒事兒就喜歡躲在一邊吹口琴,如果不是看著他出身黃埔的金字招牌早就換人了,後來團副死了,一個團就剩下了三個全活人,口琴是其中一個,如果不是口琴把昏迷的趙誌軒從火線上背下來,趙誌軒根本無法容忍他這種庸碌無為的人。

“原來大部分敵人出去掃**老百姓去了?”口琴恍然大悟,他雖然到黃浦軍校進修過,但時間太短,隻有短短四個月時間,與其說是去進修,倒不如說見一個不能說的重要人物,所培訓的課程跟打仗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對打仗上的事兒他至今一竅不通,軍事常識比一般的士兵好不了多少。

趙誌軒點了點頭說:“是啊,日軍的食物補給全靠搶,這兩三百人肯定全放出打劫老百姓去了!”

鬼子的後勤補一般,不是說他們沒有運輸能力,而是沒有可運的物資,畢竟一個島國的資源是有限的,難以支撐著那麽大的戰爭,前期還可以從本土運來一些大米和糧食,後期是拿著白條到占領區的老百姓手裏“借”,後來幹脆打到哪裏搶到哪裏,利用占領區的物資來補充軍需。

這個後勤補給點設在偏僻的山溝裏,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偽軍和日軍進進出出,出去的時候用騾馬駝著東西,進來的時候拖著牛羊牲口,然後在山溝裏屠宰烹煮,加工成熟製品,再送給前線作戰的日軍,所以趙誌軒一眼就看明白了這裏的情況。

“口琴,沒事兒把心思用在打仗上,別老吹那個哭喪調了!”武黑子說。

“什麽哭喪調……你這種大老粗懂什麽啊?”口琴瞪了武黑子一眼。

“對了,上次那個姑娘是你的相好吧?怪不得老吹那個哭喪調,原來是想女人了!”武黑子一臉壞笑的看著口琴。

“切,別胡說!”口琴把樹葉編製的偽裝帽拉下來,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們怎麽認識的?”武黑子嘴裏嚼著一個草根,覺得有些無聊,想找點話題打發時光。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口琴看出了武黑子的窺視心態。

武黑子嘿嘿一笑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沒事兒就說說唄,全當解個悶兒,再說我把你從磚窯裏背出來,難道就不值得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