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老兵怕號

這是新兵團遭到挫敗之後第一次取得的重大勝利,這一仗打出了新兵團的士氣,打出了新兵團的尊嚴,以零傷亡的代價全殲日軍一個加強班,解除偽軍武裝三百餘人,繳獲日軍重機槍一挺,迫擊炮一個,三八大蓋步槍三百多支,子彈十幾箱,還有不少手雷,糧食,肉類,清酒,香煙,奶糖若幹。

叫花子一樣的新兵團一下富裕了起來,每人一支三八大蓋步槍還有富裕,部隊撤回村莊以後就像過年一樣,個個笑逐顏開,趙誌軒讓馬闖娃和田七扛了一些糧食和肉類,送給救過他們的老婆婆,然後讓炊事班在村裏支上大鍋燉肉做飯,一百多個士兵大快朵頤,美美的吃了一頓。

趙誌軒召集班以上的幹部說:“再沒有聯係到主力部隊之前,咱們就這麽幹,咱們要喝酒吃肉,鬼子和漢奸有的東西咱們也得有,但是咱們一百多人目標太大,容易被鬼子圍剿,以後以排為單位獨立行動,不管是摸營還是打伏擊,隻要是對付鬼子漢奸,不管你們是打悶棍還是綁票,你們愛幹什麽幹什麽,有便宜就幹,打不贏就跑,咱們要學那個八路軍的遊擊戰,敵進我退,敵什麽……我記不清了,總之就是不能吃虧!”

李文哲笑著說:“團長說的那是八路軍的十六字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總之就是消滅敵人,壯大自己。”趙誌軒連連點頭。

口琴聽了李文哲的話,眼睛裏露出了一絲詫異,他看著李文哲似笑非笑的說:“秀才,看來你對八路軍的戰術很精通啊!”

李文哲微微一笑:“嗬嗬,精通算不上,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嘛,讀的書多,都用不上。”

“據我所知,八路軍的軍事戰術書店裏可買不來,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口琴表情古怪,緊緊的盯著李文哲的眼睛。

長期從事地下工作的李文哲有著敏銳的直覺,他從口琴陰鬱的目光感到了一股不可琢磨的氣息,這股氣息讓他感到不安。

“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這就是讀書人的好處,口琴就不要刨根問題了,隻要是對我們有利的,都可以借鑒學習,你管他哪裏來的?”武黑子瞪了一眼口琴。

趙誌軒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說:“小鬼子的煙不錯,今後大家要多想怎麽打仗,少扯雞毛蒜皮的事情,這次鬼子吃了大虧,很可能會采取報複行動,咱們不能剛占點了便宜,就讓鬼子再撈回去!”

“放心把團長,我已經做了嚴密布防,前哨設在幾裏之外,一旦有情況,我們隨時可以掌握!”武黑子胸有成竹的說。

趙誌軒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天晚上新兵團戒備森嚴,一夜無事,奇怪的是鬼子的後勤補給點被新兵團連根拔掉之後,鬼子不但沒有采取報複行動,甚至連附近的鬼子也撤走了。

一連兩天,新兵團出去打遊擊的部隊都無功而返,連鬼子的麵都沒有見到,武黑子百思不解:“團長,不對勁啊,咱們滅了小鬼子一個加強班,搞掉一個營的偽軍,還打掉了他們的補給點,這動靜不算小哇,以小鬼子的脾氣還不調一個大隊的鬼子來圍剿我們?怎麽現在小鬼子一點脾氣都沒有?”

“是啊,不但沒有來圍剿,連附近的鬼子都撤走了,害得老子想找點好酒好肉都找不到!”阿木古郎笑著說。

馮老二摘下軍帽,抓了抓頭皮嘀咕道:“他娘的,小鬼子唱的是哪一出?我咋看不懂呢!”

李文哲搖了搖頭說:“小鬼子的行為的確很反常,這不符合邏輯,太不正常了!”

趙誌軒想了想說:“大家千萬不能大意,說不定小鬼子憋著壞呢,各單位要加強戒備,以防小鬼子晚上來摸我們的營盤,外出不可冒然深入,也許小鬼子用的是誘敵之策,咱們可不能上他們的當!”

既然搞不清小鬼子的意圖,趙誌軒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情況,新兵團僅剩下一百多人,而且和主力部隊失去了聯係,他現在考慮的並不是進攻,而是如何生存下去!

盡管做了嚴密布防,大家還是有些緊張,第三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幾乎都睡不著,因為鬼子的行為太詭異了,這是不正常的,前半夜大家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聽著遠處零星的炮聲難以入眠,到了後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一夜異常的安靜,天快亮的時候下起了瀝瀝淅淅的小雨,空氣變得有些濕冷,趙誌軒躺在土炕上仍然感到了涼意,他裹了裹身上蓋著的日軍黃呢大衣,準備再眯盹一會兒,忽然聽到外門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誌軒一陣緊張,本能的抓起了枕著的駁殼槍,一屁股坐了起來。

“團長,是我!”一個黑影闖了進來,趙誌軒仔細一看,原來是新兵團的哨兵。

“你娃咋冒冒失失的?進門要先喊報告,小心老子把你當鬼子打了!”趙誌軒把駁殼槍插進腰裏。

“團長,有……有情況!”哨兵氣喘籲籲的說。

“有啥情況……鬼是子來摸營了嗎?”趙誌軒一緊張又抽出了駁殼槍。

“不是鬼子,是號聲……有號聲!”哨兵一臉緊張的說。

俗話說新兵怕炮,老兵怕號,因為在部隊裏一吹號就意味著有事兒,關鍵這號聲還不是自己部隊吹的,趙誌軒一聽更加緊張了:“號聲……是誰吹號?”

哨兵似乎說不清楚,急忙外麵一指說:“團長,你聽!”

趙誌軒急忙披著衣服衝出了房子,揚臉向天,冒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仔細傾聽著,果然他隱隱約約聽到了號聲,應該是在幾裏之外甚至更遠……一時難以判斷具體有多遠。

這時其他士兵也聽到了號聲,紛紛從破舊的房子裏走了出來,抬起頭一臉迷茫的傾聽著號聲。趙誌軒聽著聽著,臉上出現了幾分興奮,又有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