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難以琢磨的口琴

大家一臉詫異地看著口琴,因為他舉動讓所有的人都感到費解,畢竟他也是蔣係人馬,是中央軍在地方軍中安插的耳目,見他把槍指在胡茂彥的腦門上,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

胡茂彥一臉愕然看著口琴,他知道口琴是軍統特工,應該幫他一起捉拿共黨分子才對,沒想到居然把槍口指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把槍放下!”口氣冷冷的命令道。

“為什麽?”胡茂彥一頭霧水的看著口琴。

“我讓你把槍放下!”口琴加重了語氣。

胡茂彥覺得口琴有些不對,若是在平時也許就依著口琴了,但是這次情況特殊,上機給他下了命令,務必要嚴查共黨分子,他看了口琴一眼,語氣強硬的說:“我在執行公務,任何人不得幹涉!”

口琴麵無表情的說:“我再提醒你一句,把槍放下!”

胡茂彥見口琴眼裏隱隱透出殺機,心裏不禁有些發毛,他不明白口琴什麽意思?就用眼角的餘光暗暗向四周掃了一眼,發現所有的人都對他怒目而視,才感到情況不妙,不得不悻悻地放下了指著吳黑子的槍口。

趙誌軒也沒料到口琴在關鍵時刻幫了自己的大忙,否則慢一點自己就要動手了,他是一團之長,如果他把槍掏出來性質就變了,輕則可以說是內訌,重則就是通共!

他見胡茂彥放下了槍,可是武黑子依然用槍指著胡茂彥,口琴的槍也沒有收起來,就大聲嗬斥道:“都把槍放下,小鬼子還沒打跑,他/娘/的就把槍口指向自己人了,窩裏鬥有癮是不?這不讓小鬼子看笑話嗎?”

這話雖然是對著大家說的,實際上是針對胡茂彥的,他臉上一紅,極為尷尬的對兩位親信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胡茂彥的兩個警衛員一看,隻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武黑子這才收起了槍,接著口琴也收起了槍。

但是胡茂彥並不想就此罷休,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中校副團長,如果就這麽算了,今後的威信何在?

“我與諸位並無私怨,也不想與任何人為難,隻是任務在身,為了黨國的利益,為了不重蹈閻長官的覆轍,不得不想辦法清除隱患,今天當著眾人的麵,秦鐵柱,你向大家說清楚,你是不是共產黨?”胡茂彥冷冷盯著秦鐵柱,有意給他難看。

秦鐵柱坦然一笑說:“我是不是共產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互相猜忌,互不信任,我們新兵團就會陷入混亂的局麵,給日軍造成可乘之機。”

“哼,答非所問!”胡茂彥冷哼道。

“胡副團長,我希望你抗以日大局為重,目前最大的敵人是曰本人,而不是共產黨!”口琴看了胡茂彥一眼。

胡茂彥驚訝的看了口琴一眼,他沒想到口琴會說出這種話,因為這與蔣委員長的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相悖。

趙誌軒看了胡茂彥一眼說:“沒錯,現在我們雖然在抗日陣線上站住了腳,但是日軍的實力依然十分強大,抗日的形勢並不樂觀,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共產黨,而是小鬼子,共產黨也是抗日隊伍,日軍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是一個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抵抗外辱,保家衛國,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在後麵談,以後誰要是在關鍵時刻胡亂猜忌,擾亂軍心,給老子上眼藥,別怪我趙誌軒不客氣!”

胡茂彥聽到了趙誌軒話鋒裏的敲打意味,見大家的目光都不友善,唯一的同盟口琴也讓他捉摸不透,勢單力薄的情況下,如果再糾纏下去,就是自討無趣了,於是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胡茂彥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住的房子,掏出一支煙抽了起來,可是越抽越生氣,抽了一半就把煙扔到了地上,用腳踩著半截香煙擰了擰,然後轉身出了門,向後山走去。

他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必須得向上級匯報,尤其是口琴,這個人讓他捉摸不透,屢次阻攔他的行動,他對口琴已經產生了懷疑。

胡茂彥急匆匆的來到了駐地後麵小山坡上,然後向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有異常,就向那三棵大樹走了過去。

到了三棵大樹中間,他確定了一下位置,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伸手輕輕撥開地上的枯葉,準備去觸發報警,向上級匯報情況。

誰知道他剛扒拉兩下,就一下楞愣住了,因為他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雙腳,差點踩到了他的手上。

胡茂彥急忙抬頭一看,發現口琴跟冷冷地站在他麵前。

“是……是你?”胡茂彥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定定的看著口琴質問道:“剛才你為什麽阻攔我執行任務?”

“愚蠢,我是在救你!”口琴麵無表情的說。

胡茂彥被口琴說的一愣,一頭霧水地說:“救我?”

口琴點了點頭說:“是的,如果不是我,你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胡茂彥想了想,剛才的氣氛確實有些緊張,但仍然有些不以為然:“我在執行上峰的命令,難道他們想造反嗎?”

口琴撇了一下嘴角嘲笑道:“執行命令?你太幼稚了!懷疑人家是共黨分子,又拿不出什麽證據,就算真的是共黨分子,你又能怎麽樣?你別忘了,這裏是陝軍,不是中央軍,就憑你手下的兩個親信就想抓人?太不自量力了!”

“他們敢對我動手?”胡茂彥心想老子是堂堂中央軍中校,涼他們也不敢對我動手

口琴一臉輕蔑的說:“有什麽不敢的,這是戰場,戰場上殺一個人跟殺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在戰場上,士兵都敢向長官打黑槍,這支軍隊連蔣委員長都敢抓,別說你這種無根無基的下派軍官了,真要激怒了他們,你會死的很難看,大不了就說你陣亡了!”

聽了口琴的話,胡茂彥頓時駭了一跳,他雖然混上了中校軍銜,但是沒怎麽上過戰場,不知道戰場上的複雜性,聽口琴這麽一說,還真有些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