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笙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所以便一直沉默。
厲封秦等得不耐煩，又問。
“說話。”
江晚笙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自己今天不給他一個答案，他是會一直糾纏下去了。
既然如此，不如一次性讓他永遠對自己死心好了。
心念至此，江晚笙便抬起頭，開口道：“沒有。”
“你說什麽？”
厲封秦眯起眸子。
“你說我說什麽呢？你不是問我對有沒有感覺嗎？我現在在回答你的問題，沒有，我對你沒有感覺，你聽明白……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厲封秦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麵部表情變得凶狠：“你騙我！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的話，那在小島上的時候，我快死的時候，你為什麽要哭？嗯？”
江晚笙盡量保持自己的淡定：“哭不是正常的嗎？有人替我擋了一槍，還為了救我跳下了海，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哭的。”
“那之前呢？我讓你走，你為什麽非得留下來跟我一塊？你真對我沒感覺的話，就不會這麽關心我。”
“厲封秦，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我說過了，你救了我，是個人都會對你有感激的情緒。而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隻要你救過我，無論你是誰，想讓我替你付出生命都可以，畢竟那是我欠你的，但這樣並不代表我喜歡你，好嗎？”
“……”
她無情的話語終於把厲封秦說得無言以對，這種痛好像萬箭穿心一樣難受，厲封秦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你……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是一樣的，厲封秦，我很感激你，但並不代表……我喜歡你，如果你實在想我替你付出什麽，那我這條命在這裏，你想要就拿去。”
“如果我不要呢？？”
“如果你不要，那我也隻有錢給你了，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好！很好！江晚笙，你真是好樣的。”
江晚笙一愣。
這似乎……
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他是什麽意思？
是對自己
失望透頂了嗎？
也是，自己都已經說了那麽多絕情的話了，如果他還不對自己失望和死心的話，那也不太可能。
她垂下眸子沒有再說話，但厲封秦雖然生氣，可雙手居然還纏在她的腰上，她不掙紮他就沒有放，直到江晚笙難過完了才想起來這件事，然後推開他自己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
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地到了醫院。
其實速度很快了，可是江晚笙到醫院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是小庭剛被送進了手術室。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就做手術了？為什麽我不知道？”
護士一臉奇怪地看著她：“之前不是已經通知過您的家人了嗎？江小姐不知道？”
聽言，江晚笙愣在原地，下意識地看向厲封秦。
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你！”她想怪他，司機卻趕緊走上來：“江小姐，厲總接到消息以後立馬就帶您過來了的。”
“那手術同意書呢？”
“江小姐難道忘了，您將此事全權托給了蘇醫生嗎？蘇醫生已經代簽了。”
“……”好吧，之前她以為去那一趟，有去無回，所以把小庭托給了蘇瑾墨，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盡心。
江晚笙有一點感動。
可身後的厲封秦卻突然蹙起眉扣住她細白的手腕：“你跟那個姓蘇的？”
生怕他發瘋，江晚笙立即甩掉他的手，“我跟他沒什麽，你不要瞎猜。”
說完，她立即對護士道：“手術室在哪？麻煩您帶我過去？還有現在手術已經開始了嗎？”
“剛過去，可能還沒有開始呢，江小姐跟我來。”
江晚笙一聽，趕緊加快步子跟上了護士，希望可以在做手術之前見小庭一麵，她還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手術會失敗，可是她心裏就是忍不住害怕，這是來自她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
她根本無法沉住氣。
趕到手術室的時候，卻被通知手術已經開始了，江晚笙整個人頓時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江小姐您別擔心，我看蘇醫生很有把握，您
放心等待吧。”護士看她急得團團轉，便開口安慰了一句。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呢？那裏麵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江晚笙一抬頭，就看到厲封秦也跟了過來，他走到她身邊。
“有我陪著你。”
護士見狀，便離開了。
厲封秦望著她，忽而道：“我們來打個賭，要不要？”
聽言，江晚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什麽？”
“既然你不能左右自己的心，不如就讓老天來替你決定？”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江晚笙蹙起眉。
“如果……”厲封秦望著手術室，勾起唇：“如果你弟弟的手術成功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如何？”
“……”他說什麽？
江晚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簡直難以置信這話居然是他說出來的，“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跟我提這個？厲封秦，你……”
“這個時候不談那要等到什麽時候談？還是你不敢跟我賭？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小東西，我知道很多事情對你來說改變不了，你心裏也無法接受，所以就讓老天爺來決定。”
“你……”
“如果你弟弟手術成功了，那麽就說明是老天爺也希望我們在一起。”
厲封秦深深地凝視著她。
那一瞬間，江晚笙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如廝深情。
可是，這份深情，卻又沉重得很，壓得她根本無法喘過氣來。
她轉過頭，“你別說了，不可能的。”
看著她絕情的背影，厲封秦心裏也是難受的，他厲封秦活到這麽大歲數第一次開口跟一個女人表明心跡被拒絕，再一次說又被拒絕，有沒有人來關心一下他此刻心理的陰影麵積？
“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讓老天爺來決定不是更好嗎？”
江晚笙倏地轉過身：“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躺在裏麵的那個人是我弟弟，我的親弟弟，你居然拿他的手術來跟我打賭？厲封秦，你問我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我還想問問你的心是不是冷血的？是不是隻有你的家人是家人，而別人的都是一文不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