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劉陽激動了起來:“對喲,那你說,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天佑說:“我總懷疑,小鎮關於陳雪的種種說法,是有人有意地散布。也就是或,有人想借用陳雪的‘魅影’從事一些不法的勾當,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陳盛世,牽涉到的人也可能包括嚴所長。”

劉陽呼吸緊促,說:“你的意思是,陳雪極有可能現在仍活著,隻是被嚴所長藏了起來,對不?”

天佑搖了搖頭,說:“這是一個可能,另外一個可能就是502裏死去的那個人就是陳雪。陳盛世之所以對她下毒手,並不是因為房子的事,而是為了殺人滅口。”

“你怎麽會想到這些呢?”

“剛才刷牙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天佑說:“具體的過程回頭我有空的時候再跟你細談。”

“我明白了。所以你現在堅持著要去陳雪老家裏探過究竟,是懷疑陳雪就藏在她的老家裏?”

“這仍然隻是一個可能,因為對於嚴所長和陳雪來說,那是一個最為理想的藏身之地,沒有人會去打擾。”

“另外一個可能呢?”

“陳雪真的已經死了,那麽我們進入她家裏進行調查的話,那麽如果你是心裏有鬼的話,你會怎麽樣?”

劉陽不解地眨著眼睛,問:“會怎麽樣?害怕吧。”

“害怕?嗬嗬,那是你的反應。對於一個敢於為保守一個秘密而殺人的人來說,他不會隻是這麽一小點的反應。”

劉陽大吃一驚,說:“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對我們下毒手?”

“不錯,所以今天你要提神一點。”

劉陽沉吟了一下,說:“如果真的可以揭開陳雪身後所隱藏的秘密,我覺得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了。不過你怎麽確定,我們進入陳雪老家後,就一定會被那幕後人所察覺,引起他的反應呢?”

天佑悠悠道:“我猜想他們現在一定在監視著我們。如果沒有監視的話,那麽我們就得做點動作,引起他們的注意?”

“做什麽?”

“繼續去鎮上百姓裏調查關於陳雪的傳言到底是什麽。”

“你覺得他們會說嗎?”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是警察的話,當然是不會說的啦。但如果我們換成記者的身份,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可能開口說呢?”

劉陽眼前一亮,說:“我明白了,鎮上的人多半是保守怕事的人。如果被警察盤問,他們下意識地就會認為那是一件麻煩的事,想要去推脫。

但如果是記者采訪的話,他們有可能認為那是一種出名,就會配合許多。而對於出名的事,他們總是樂於去宣傳,所以有兩個陌生的記者來到小鎮上,探訪陳雪案件的事很快就會傳遍小鎮,那麽那一個幕後人也就可以得知這一個消息,采取行動,對不?”

“不錯。”天佑嘉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那我們現在就去訪問鎮上百姓去。”

兩人剛走出賓館,劉陽突然想起一事,問天佑道:“我們是一起去訪問鎮上百姓嗎?”

天佑怔了一下,問道:“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那如果走漏了風聲,那一個幕後人會不會提早把陳雪轉移出去呢?當然了,前提是陳雪還活著,而且就住在老家裏。”

天佑嘉許道:“你說的不錯。那這樣吧,你去采訪,我去監視陳雪老家。”

天佑從包裏掏出一個數碼相機,一個記事本,一把筆,還有一枝錄音筆,遞給劉陽,“知道該怎樣假扮記者身份,撬開別人的嘴吧。”

劉陽玩弄著數碼相機,滿意地說:“配備還真專業。有了它們,就好辦事許多了。”

天佑笑著說:“嗬嗬。我們做的工作本與記者就有幾分相似,都是尋找證據,記錄真相的。所以這些都是吃飯的家夥。”

“那我們就這樣先分開吧。我找出關於陳雪的流言後,就馬上去找你。”

“記得要把聲勢鬧得大一點,別靜悄悄地來進行。”

劉陽笑了,“知道了。”然後給天佑指點了一下去陳雪家的路線,兩人分道揚鑣。

劉陽本來還擔心一路上會遇上熟人,被拆穿自己的身份。不過還好,之前他居住在青銅鎮的兩年中,由於身負命案嫌疑,一貫深居簡出,基本上除了工廠同事外,再沒有與鎮上的人過多地接觸,所以一路上都沒有認識的人出現。

不過即便真的有舊同事遇見了他,恐怕也都不敢相認,因為劉陽這兩年中改變了太多,眼窩深陷,額頭隱有皺紋,皮膚灰暗,至少比兩年前老去了十歲。

不過劉陽並沒有心思為自己的容顏變化去做悲歎,他直專注地拿著眼掃描鎮上人群,尋找獵物。在他的想法中,一堆聚在一起閑嗑話的家庭婦女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僅因為她們的嘴碎,容易套出話,而且容易將“被采訪”的信息傳播出去,更為重要的是,她們往往對鄰裏長短有著異乎濃厚的興趣,所掌握的信息也會更多。

很快,劉陽就找到了對象:在一家小雜貨鋪前,有四名中年婦女正坐在一起,興致盎然地拉著家常。

劉陽將數碼相機掛在脖子上,拉了拉衣襟,走了過去,盡量裝作彬彬有禮地說:“幾位大姐好啊。”

四名中年婦女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其中最靠近他的一個婦女問道:“你是誰啊,要做什麽?”

劉陽以手托了托數碼相機,再揚起了手裏的錄音筆和記事本,說:“我是南方周末的記者,我聽說你們小鎮上有一麵奇妙的牆,可以自動播放人像,所以想過來采訪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采訪。”

四名中年婦女一下子來了興趣,相互交頭接耳了起來:“哇,是記者喲。”

“那是,南方周末,聽說了是全國有名呢。我家那男人每次去省城,都要買一份帶回來。”

劉陽趕緊趁熱打鐵地說:“是啊,我們南方周末是全國最好的報紙之一,在全國各地都有發行。如果你們可以接受采訪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拍張照片,屆時登在報紙上,你們就出名了。”

四名中年婦女頓時更加興奮了,連聲說道:“好啊,好啊。”

劉陽讓她們靠在一起,對著鏡頭咧嘴開笑,選取了幾個角度,“喀嚓”“喀嚓”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

四名中年婦女的情緒被完全地挑逗了起來,七舌八嘴地說:“記者同誌,你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吧。”

劉陽滿意地看著她們盛放的笑臉,問說道:“我想知道的是,那一道牆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就在我們鎮上原來派出所所長的家那裏。”其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中年婦女搶著回答,還邊說邊站了起來:“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們可以帶你一起過去。”

劉陽趕緊製止了她,說:“先不用,我先詳細了解一下情況就好,那牆上都出現些什麽呢?”

“盡是些人影,嚇死人了。”

“你們有親眼見過嗎?”

“沒有,那些人影都是在下雨天、打雷天出現,我們哪敢去看啊。不過鎮裏有好幾個人都親眼見到,嚇得後來大家沒事都不敢再從陳家門口經過了。”

“那你們知道那是怎麽回事嗎?”

一個中年婦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是因為那一個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我們鎮上的派出所所長他生性**,殘害死了好多人,那些死掉的人有怨氣,就聚在他家裏不去。”

另外一個婦女馬上打斷掉了她:“人家北京來的教授不是說了嗎,那不是鬼怪,隻是自然現象,就跟拍電影、放電影的道理一樣。”

之前的那名中年婦女不服地反駁道:“這種說法你也信?你說要是電影就那樣拍的,那人家電影公司不是要豎好多的牆?再說了,你什麽時候見過電影是在牆上播放出來的?”

其他的兩名婦女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就都是那一個陳所長作惡太多,招來的惡鬼。”

劉陽心中暗自好笑,卻強忍住著,繼續問道:“你們說的那一個陳所長作惡太多,他究竟做了什麽惡啊?”

“陳所長經常打罵陳雪,還有的時候誰惹到他了就是一頓暴打。自從被打過幾次後,陳雪那丫頭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打岔了,開始胡言亂語。先是說她的父親,也就是陳所長連同鎮上的派出所人員在賣人吃了後會抓狂的麵粉,後來就更亂了,看見一個人就說,他心裏藏著鬼,像什麽偷過人家的東西,跟誰人的老婆有奸情。那一段時間,鬧得鎮上風風雨雨的,大家都在吵,在鬧,把所有的舊債都揪了出來,甚至還出過兩條人命。”

劉陽大吃一驚,問:“那你說,陳雪她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嗎?”

婦女點了點頭,說:“從我所了解的那幾件事來看,都是真的。比如前些年鎮上有一個婦女的好多金戒指、金耳環類的首飾被人偷了,派出所查了好久都查不出來是誰,後來陳雪就站出來說,是他的小叔子偷的。本來大家都不信,可是那婦女的小叔子嚇得連夜逃跑了,結果在半路上被人截住了,還真從他身上搜出被偷的那些金戒指、金耳環。後來大家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