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劉陽失望地說：“說了這麽半天，你的意思就是說，鬼魂是不存在的，隻是原始人的一種簡單想象？”
趙晶瑩歎了口氣，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或者說，這隻是一種可能。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人確實是存在著靈魂。
在古代，人的心智比較簡單的時候，人可以見到鬼魂並與鬼魂進行交流，所以有了這麽多關於鬼魂的記錄；而到了近代，人類的意識逐漸被各種知識所填充，離自己的本性越來越遠，或者套用一句通俗的話就是說，迷失了本性，於是也就不再相信鬼魂神怪之說。前者的說法就是，鬼魂是子虛烏有的，是人的憑空想象；而後者的說法就是，鬼魂是真實的，隻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劉陽越聽越糊塗：“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天佑倒顯示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覺得你分析的也有道理，據說小孩子多半是通靈的，可以見到許多平常人見不到的東西，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本領就逐漸消失掉，長大了後也就都忘記了。”
趙晶瑩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不是忘記，而是被壓抑進了潛意識。”她抿了一口酒，說：“其實說這麽半天，我的想法就是：我們可以假設有鬼，也可以假設沒有鬼，隻是我們必須想辦法去檢驗一下。”
劉陽驚得差點將嘴裏的酒噴了出去：“檢驗？怎麽個檢驗法？難道你想學民間的那些巫師，進行通靈，或者請筆仙啊？”
趙晶瑩不緊不慢地說：“如果陳雪遺留在502的真的是一種電磁波的話，那麽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儀器測量出來……”
劉陽明白了過來：“那如果是鬼魂的話呢？”
趙晶瑩歎了一口氣，說：“那就試著與她進行交流溝通。”
“怎麽交流溝通？”天佑也來了興趣。
趙晶瑩低頭想了想，欲言又止，臨了再長長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
劉陽和天佑都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趙晶瑩將兩人的失望神色收之眼中，遲疑了一下，說：“或許我們……”
劉陽聞言大喜，說：“你找到了破解502之謎的辦法了？”
趙晶瑩看著劉陽熱切的眼神，心中一顫，眼前閃過自己與劉陽相逢過的一幕幕，所有湧到喉嚨間的話語又咽下去了，是啊，兩人經曆了那麽多的凶險，好不容易今天能夠重逢，坐在一起，一起麵對平靜的明天，自己又何必再將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親手打破，將劉陽重新推入危險之中呢。她頓了頓語緒，說：“不是，我是說，或許可以請我的導師過來幫忙，對502進行深入的調查研究。”
趙晶瑩的臉色變化盡落入天佑的銳眼之中，他轉念了下，基本上可以理解了趙晶瑩的心情。若是在一個月前，隻要有任何一絲的線索，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全力以赴，追查到底，但事過境遷，看著自己的傷腿，看著趙晶瑩與劉陽兩人親密的樣子，他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一切都該結束了……”他以一種平緩的聲調說：“算了，關於502這個案件，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去管它，更不要將其他的人牽扯進來。不論在502裏存在的，是電磁波也好，是陳雪的鬼魂作祟也好，全都封閉起來吧，我們就把502看作是一個墳墓，永遠都不要再踏進一步。”
劉陽眼中流露出一絲迷惘的神色，但又有一種如釋負重，他舉起了酒杯：“那好吧，就為我們的劫後餘生幹一杯！”
趙晶瑩舉起酒杯：“為我們的新生活幹一杯！”目光與劉陽相撞上，有濃濃的柔情在交融。
天佑微笑地舉起了酒杯：“為你倆的未來幸福幹一杯！”
那**，三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借助著酒精的麻醉，將陳雪遺留下來的夢魘短暫地驅趕走。
接下來是一段相對平靜的生活，劉陽重新回到廣告公司上班，趙晶瑩則與導師聯係，在導師的爭取下，學校同意她過半個月後，等新學期開始就可以繼續她的研究生學業。兩人搬離了漫步花園，重新租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過起了**的生活；
天佑則忙著寫報告，將他在一個月中所調查到的關於陳雪一案的真相原原本本記錄下來，包括他所親眼目睹及經曆的，以及劉陽與趙晶瑩之間的推理，除了一些非常理的細節，比如黑貓駕禦老鼠的怪事，他和劉陽在陳雪老家住宿當晚所遇到的同**“神秘人”。
當然了，在報告中，他極力為劉陽開脫罪名，證明他也是一個受害者，所有的人，包括陳雪、宋小穎、張迪、趙海旭夫婦以及老陳等諸多警察，他們的死亡均與劉陽無關，其死因或由於謀殺，如陳雪、宋小穎（作案者均是張迪），或死於自殺（如張迪、趙海旭夫婦），或死於意外（如老陳等諸多警察）。
局裏的領導收到報告後，十分滿意，因為一樁原本被視為禁區、鬧得人心惶惶的死案，有了一個結果，最為重要的是，其最終指向的均是人事所為，並非鬼魂，如此一來，可以大為安撫局裏兄弟的民心，對上頭也有了一個交代。
至於報告中存在的部分疑點，如張迪、趙海旭夫婦為何要自殺，老陳等人為何會暴斃都不再關注，再說了，也無人會去接手繼續調查，於是也就全盤接受天佑的報告，將陳雪一案定為結案。
於是剩下唯一存有爭議的就是天佑的去向，深圳市公安局有心調回天佑，讓他主管刑事偵察，廣州市公安局也想留住天佑這個人才，於是開出條件：隻要他願意留下來，隨他選擇任何一個部分。
結果天佑做了一個令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的選擇：留在廣州，去檔案部。理由是：他腿腳不便，已是半個廢人，而且他也厭倦了提著人頭幹活的生活，所以想換一種平靜的生活度過餘生，局裏領導嗟歎了幾番，但見天佑心意已決，隻得由他了。
但隻有天佑才知道自己做出選擇的真正原因：雖然他對劉陽和趙晶瑩說不再追查陳雪一案，但心中有著眾多的疑團未決，實在是心有不甘，所以決意暗中一個人繼續追查此案，於是留在了廣州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去檔案部，一方麵是可以接觸到眾多的案件詳細資料，一旦陳雪一案有了任何新的進展，他也可以及時拿到資料，雖然是第二手的，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心中始終困惑不解，當初陳雪的DNA資料是如何進入公安局的電腦檔案係統的呢？難道真的是陳雪鬼魂的傑作？
一個月後，天佑提著一箱啤酒來到劉陽和趙晶瑩的租處。劉陽見到他，滿心高興地迎了上來，問長問短了起來。趙晶瑩則抿嘴一笑，下廚做了幾個菜，端了出來。
天佑滿滿地飲了一杯啤酒，說：“看來你們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的嘛，我都有幾分眼紅了。”
趙晶瑩臉微微一紅，說：“你也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啊。要不，改天我幫你在學校裏留意下，為你牽個紅線。像你這種年輕有為的超級神探，可是有大把女生崇拜，要追著嫁給你喲。”
天佑拍了拍傷腿，略帶苦澀地說：“別說別人追，就憑我現在的身手，連追別人都不行了嘍。”
劉陽的臉色頓時黯然了下來。
天佑自覺失言，端起了酒杯，故作豪爽地大笑道：“跟你們說笑的啦。我現在雖然做不了實力派，但還可以做偶像派嘛，咋說咱都長得有幾分姿色……”
劉陽置若罔聞，舉起酒杯，一口見底，怔怔地看著桌子，良久，他抬頭看著天佑說：“天警官，說句心理話，雖然你一直都不曾怪罪於我，但我卻一直覺得，你失去的這條腿，還有你的事業，你的前途，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當年我鬼迷心竅，上網與‘陳雪’聊天，還來一個見麵的話，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一係列慘事，更不要將你，還有老陳等一幹無關的人牽連進來……”
趙利蕊晶瑩見狀，慌忙打圓場道：“劉陽，你就別這麽想啦。過去的事，誰也無法改變，何況，你又不是存心的，再說了，即便你沒有上網聊天，張迪自然也會找上其他人，一樣會發生那些事。再說了，你若是老怪罪自己的話，隻能加重天警官失去了一條腿的代價，與世無補。”
劉陽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天警官，激動地說：“不，我知道還有一個彌補的辦法，那就是繼續找出隱藏在陳雪身後的所有謎團！”
趙晶瑩如同身陷冰窖，軟綿綿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掩麵道：“原來你心中始終放不下這事，你，你……”轉身奔回進了臥室。
天佑舉起酒杯，緩緩地說：“趙小姐說得沒錯，這件事真的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掛在心上，這樣隻會讓你自己難受，而不會改變什麽現實。”
劉陽緊緊地盯著天佑，說：“我知道這並不是你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不是你對陳雪一案有了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