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可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知道王鐵柱的脾氣。

可是王鐵柱都進去這麽久了,也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也不見他帶醫病的家夥來,不知道裏麵怎樣了。翠花隻覺得這心頭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來爬去,攪得她心慌不已。

“天成這病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都說起了胡話,這還不知道能不能醫好呢。”想到這裏,翠花的鼻子一酸,眼淚如同掉了線的珠子似的奪眶而出:“天成要是沒了,俺還的咋過啊。”越想越覺得心碎不已,隻覺得天昏地暗,天都要塌下來似的。

突然,院子裏響起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有人進到院子裏來了。翠花忙擦了擦眼淚,抬眼看向院子裏。

“翠花,天成咋樣了。”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丁香。

“還不知道,鐵柱哥正給看呢,也不知道是咋個情況啊。”翠花小聲的說道。

丁香望了望門簾,安慰的說:“翠花,你別心急,說不定一會就好了呢。”

“嗯。”翠花點了點頭,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翠花,俺尋思這一大早的,你肯定沒有整早飯,俺給你帶了點吃的,你看這饅頭還是熱乎的,你趕緊吃了。”丁香如想到了什麽似乎,將手中的一個籃子遞給了翠花。

“謝謝你,丁香,俺吃不下去。”翠花推開丁香的手,哽咽的說道。

“翠花,你可不能這樣啊,天成還要靠你照顧呢,你要是不吃,身體消受不起,天成該咋辦啊。你趕緊給吃了,聽話。”丁香勸慰的說道。

“嗯。”翠花點了點頭,便接過了她手中的籃子。她打開籃子,裏麵露出白花花的饅頭,拿了一個,輕輕的咬了一口,在嘴裏咀嚼著,遲遲沒有咽下去。

“翠花,這幾個饅頭你趕緊都吃了,要不一會就冷了呢。”丁香說道:“鐵柱進去了很久嗎?”

“嗯。”翠花點頭說道。

“俺進去看看。”丁香看了她一眼,便準備去掀簾子。

可不曾想簾子居然先被打開了,露出了王鐵柱的臉來,他臉上陰鬱的似乎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霜。“你咋來了?”王鐵柱瞪著眼睛問道。

“俺來看看,天成咋樣了。”丁香說道。

“嗯。”王鐵柱應了聲,便走到翠花跟前說道:“這裏有幾服藥,你拿給他試試。”

翠花接了過來,連連點頭。

“走吧,回去了。”王鐵柱回頭望了下丁香說道,便急急地朝屋外走去。

“天成咋樣了。”路上丁香問道。

“看樣是是挺麻煩的。”王鐵柱沉沉的回應說。

“他究竟是啥病啊,一個傷風感冒咋會變得這麽嚴重呢。”丁香問道。

“還不就是那檔子病嗎,你咋問的沒完沒了的呢。”王鐵柱瞪了她一眼說道。

“俺不就是問問嗎,你咋發這麽大的火呢。”丁香委屈的說道。

“這種事情你能管得了嗎?就愛管人家的閑事,以後沒事你少往外邊跑。”王鐵柱沒好氣的說道。

“俺還不隻是去翠花家嗎,早些年你和天成不是挺好的嗎,咋現在還不讓俺去他家呢,你們之間出啥事了。”丁香說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少管老子的事。”王鐵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邊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丁香諾諾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沒敢再說話。丁香尋思著這之前鐵柱和天成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兩人一有空就窩在一起下象棋,天成幫忙做家具的那陣子,還沒有娶翠花進門,自己家還沒有一個像樣的房子,王鐵柱還讓王天成在家裏住過一段時間呢,兩人更是哥長哥短的。

鐵柱忌諱人家叫他牛根,覺得那名字聽著別扭,可是就天成叫他,他還嗬嗬的,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人似乎不咋往來了,王天成也就不怎麽上自家的門了。丁香這些都看在眼裏,可是卻不敢問,這問翠花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鐵柱低著頭,抽著旱煙急急的走在前麵,快到家院子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哎呦,咋了,咋不走了。”丁香也自顧自的在他身後走著,她撞到了他身上,險些跌倒。

“你剛才看到院子口的那個人嗎?”王鐵柱回頭問道。

“人?俺沒有看到啊,在哪呢。”丁香問道。

“嗯,俺剛才看到就在咱院子門口,咋這會又不見了呢。”王鐵柱說道。

“鐵柱,這大清早的,誰會來看咱們呢。”丁香狐疑的問道。

“誰知道呢,大清早的在老子門口鬼鬼祟祟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王鐵柱咬著煙杆狠狠地說道。

“你說會不會是王六又來找你呢。”丁香沉吟了會問道。

“王六,他這大清早的來找俺幹嘛。”王鐵柱瞪了她一眼說道:“走,回家。”

“哦。”丁香應了聲,便跟在王鐵柱的身後,朝家裏走去。

隨著院門“吱呀”的一陣聲響,丁香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鐵柱,你看那是什麽。”丁香指著院門口一團白色的東西問道。

王鐵柱順著丁香手指的地方忘了去,隻見一隻雪白的狐狸正蜷在院子門的門洞裏,正瑟瑟的抖動著,王鐵柱蹲下身來仔細的打量起這隻小狐狸。

隻見這狐狸毛色純白,看起來隻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狐狸而已,身子上下起伏的,似乎奄奄一息的,好像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咿?鐵柱,這狐狸怎麽跑到咱們家裏來了。”丁香驚詫的問道。

“難不成是剛才的那個人。”王鐵柱尋思道。

“可是這人會是誰呢,他為什麽要把狐狸抱到咱們家院子裏呢。”丁香不解的問。

“管他是誰呢,真是狗膽包天,幹唬弄老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王鐵柱惡狠狠的罵道。

“鐵柱,別動氣呢,興許是你剛才看花眼了,這狐狸說不定是因為天氣冷,自己跑到俺們家來的。”丁香寬慰的說道。

“管它是自己來的還是人家給弄來的,最好別再老子麵前出現,真他媽的晦氣。”王鐵柱吐了口唾沫。

那唾沫落在了雪地上,花開了雪上麵的淺淺的一個坑,隨後便要去抓狐狸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