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卲岩他們聽的都有些傻了。

“自製的小刀,那能快嗎?”何晨疑惑的問道。

“就用這個。”譚傑依靠在被子,直起身來,從衣兜裏摸出一個一元的硬幣,隨即說道:“把這種硬幣放在村口火車道上麵,火車一過就壓出一個鋒利的刀口,用它來切血管,一刀就到底。”

“你可真是專家啊。”卲岩伸手摸了摸這個硬幣,怎麽也不能把它和鋒利的剪刀聯係到一起。

“啊,對了,還有個問題。你剛才說的是活動物才會濺出血液,那解剖室的屍體都是死的,怎麽會讓白大褂有斑斑的血跡呢?”何晨深思了一會說。

“那是因為解剖室新運來的屍體。”譚傑壓低了聲音,向前探了探腦袋,很神秘的說道:“新運來的屍體必須要通過解剖室的老師進行器官的分解和清洗,才能放入停屍房。新鮮的屍體即使是心髒停止跳動,也會在搬運的途中受到擠壓,血管裏的壓力就會在小刀劃破血管的時候噴濺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呢。”卲岩很是佩服。

“劉廣,你幹嘛呢。”原來膽小的劉廣已經聽得害怕了,使勁的捏著卲岩的胳膊。

“你這個膽小鬼咋還學醫呢,哈哈哈。”何晨拍了拍劉廣的腦袋。

劉廣一臉尷尬,宿舍裏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就是因為喜歡解剖你才選擇學醫的嗎?”卲岩也拍了拍劉廣的肩膀,轉頭又問道譚傑。

“不是。”譚傑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為的是我的奶奶。”

“哦,跟我的父母一樣,我父母也希望我當個醫生。”卲岩笑了笑。

“我奶奶已經死了十年了,我學醫就是想讓自己不像家裏人那樣愚昧。讓我奶奶那樣的好人,那麽痛苦的死去。”譚傑咬著牙說道,似乎含著很大的怨氣。

“哦,真可惜,你奶奶是怎麽死的,他對你很好吧!”何晨收住了笑容。

“是的,我出生下來的第二天,母親就是因為生產醫院的醫生不負責任,導致生產過程不幹淨,就大出血,一直住院治療。奶奶含辛茹苦的托人從縣裏帶奶粉,沒日沒夜的照顧我,我的幼年都是奶奶伴隨著我、嗬護著我、關愛著我。在我的心裏,奶奶是我最親的人。”譚傑陷入了回憶中。

“直到我十歲那年,奶奶因為到鎮裏給我買我愛吃的餅幹,回來的時候被雨淋了,然後就發起了高燒。父母將奶奶送到鎮醫院住院,晚上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奶奶,就再也睡不著了,也趕到了鎮醫院。當我找到奶奶的病床時,看到藥瓶裏鮮紅的小半瓶**,我好奇的問父母奶奶注射的是什麽藥。

我的父母都是沒有文化的人,父親看了看吊瓶裏的**,說了聲不會是流血了吧,這才趕緊去找醫生。醫生趕來的時候奶奶已經開始劇烈的呼吸了,緊閉的眼睛也睜開了。醫生手忙腳亂的把針頭拔出來,然後給奶奶做壓胸。

正當醫生要給奶奶輸血的時候,奶奶的呼吸越來越劇烈,手緊緊的揪住床單,身子開始不斷地上挺,眼睛越瞪越大,臉色越來越白。我從來沒有見過慈祥的奶奶變成這副模樣,我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終於,奶奶的喉嚨發出一聲脆響,整個人一動不動,保持著掙紮的姿勢。

緊緊的抓著床單,狠命的瞪著眼睛,滿臉的青紫色,停止了呼吸。後來,我翻開了很多的書,才知道原來是輸液的時候吊瓶裏的藥輸完了,父母不知道該叫醫生拔針,鎮醫院裏老式的吊瓶就將奶奶靜脈裏的血吸了出來,而將空氣注入了經脈裏。

隨著空氣注入的越來越多,氣管中形成了血栓。由於心髒的波動,空氣和心髒裏的血液被攪拌形成大量泡沫,導致精力衰竭,隨即發生呼吸困難和祖幹,非常痛苦的死去。”譚傑的眼裏閃出了淚花。

“從此,我知道自己失去了最親的親人和關愛,我要努力學醫。在夢裏,我多次夢到我及時的趕到,救下了我奶奶。”

卲岩靜靜的聽著譚傑的訴說,心裏感到不可思議和惋惜。劉廣也不再感到害怕,眼裏也滲出淚珠。何晨過去拍了拍譚傑的肩膀說:“我們一起好好努力。”

蕭風羽也早就放下了PSP,聆聽著譚傑的故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後回到自己的床鋪上收拾行李。

宿舍裏的氣氛似乎又有一些凝重,卲岩扭頭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覺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北麵的群山連綿起伏,盡頭是一片小樹林。

原來這棟樓是校園的最北邊,再往北就是低矮的小樹林和不規則的紅黃色的土地。

南方的黃昏樹林裏籠罩著一團霧氣,地麵高高低低的看起來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卲岩想到天黑就應該洗漱了,可是自己的洗漱用具還在箱子裏沒有拿出來。於是卲岩走向櫃子,拿出自己的箱子。

從櫃子裏取出沉重的箱子,卲岩打開了密碼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打開這個父母為他準備的箱子了,上次是在火車站廣場拿入學通知書的時候。

當著劉雙的麵打開過,但是一下午卲岩還沒有檢查過箱子裏的東西。

旅行箱是多層隔開的那種,卲岩蹲下來掀開箱子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上層的幾個換洗的衣服,取出衣服卲岩將它們放進小櫃子裏麵的抽屜裏。

第二層十幾件棉外套,卲岩想在這南方的秋天根本就穿不上,最少現在的天氣還是很悶熱的。

卲岩打開公用的大櫃子的門,裏麵已經掛了幾件舍友的衣服。卲岩取出衣架,把外套掛在裏麵。掛完最後一件外套,卲岩蹲下來繼續收拾。

下一層就是毛巾牙刷之類的生活用品了,還有一套餐具,在角落裏還有幾盒感冒藥。

卲岩心想:“父母可真是操心啊,難不成我在這醫學院裏上學,感冒了還弄不到感冒藥?”

放好日用品和藥之後,卲岩還是在想箱子這麽沉,難道就是這幾件衣服和日用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