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係統
小正太表情糾結：“你，可以叫我橙子。阿，阿遠姐姐。”
他語氣小心翼翼，看著她，慢慢吐出話語：“阿遠姐姐。”
淡遠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小正太。唇紅齒白，明眸大眼，嫩白的皮膚，靈氣的體態。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剛才那個把她帶過來的青衣男子也是人間少有的絕色，奈何橋邊是紅衣女子更是傾國佳人，如今，這個純白空間裏她又遇見了容顏絕美【大霧】的正太。她到底是來到了個什麽地方。
“我是不是死了？”她問道。
“是……啊，不是。”小正太語無倫次，“你不會死的，啊，也不是，其實你億萬年前就死了。唔，也不能這麽說，其實你還活著，處於靈魂不滅的狀態……”
他滿臉通紅，神情糾結。目光灼灼地看向淡遠，眼睛裏充滿了歡喜與羞澀。
淡遠：“……”
淡遠歎了口氣，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
正太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神色複雜，眼神似悲似喜，懵懂迷茫地看著他。
“我不認識你們，但我覺得很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正太眼眶紅潤，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答案嗎？”
“阿遠姐姐，想知道什麽？”
淡遠眼神放空。
她這一生，過得混沌。
從初生開始，就覺得這個世界如同做夢一般，很多事情都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無比。
她一直想當一名心理醫生，周遊世界，用手中的相機拍完世界百態，但最後一個都沒有完成。
談過一次戀愛，以失敗告終。
他們都說自己是受了情傷遠走他鄉。
其實她明白，她必須走，否則，她會死。
那些個月，跳樓，割腕的想法不斷在腦海中徘徊。
快離開這裏，必須。她的心裏這麽指引自己。
也終於明白那個清雅低醇的聲音所說的一句“心之所向”是什麽意思。
有人讓她死，但她有能力讓自己不死，她似乎可以冥冥中改變人生軌跡。
從大四那年與藍桐兮分手開始，她終於想通，那些違和感到底是什麽。
這個世界，想讓她，愛上藍桐兮。
這個世界，想讓她，不如自己所願。
這個世界，想讓她，亡。
為什麽？
“為什麽？”她聽到自己語氣平靜，“我隻是大千世界的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麽如此針對我？”
正太一怔，目光裏閃現光彩。沒有人會敢這麽質疑世界，沒有人會敢想出這麽驚濤駭浪的想法，而淡遠，卻這麽想了。
女孩神色平靜，似乎不覺得自己說出了多麽荒謬可怕的想法。
但，事實就是這麽荒謬。
從忘川到奈何橋，再到這個看不清實體的純白空間。
她漸漸明白，她以前所在的科學位麵，其實也隻不過是大千世界萬千位麵的一個。她以前所在的世界定律也隻不過是萬千宇宙法則中的一條。
自嘲一笑，她的接受能力，似乎莫名地比別人都強。
“確實是針對你。”正太沉默良久，緩緩說到。
淡遠看向他，目光清澈。
“這個世界，你曾經經曆過。但是，它卻又不是你曾經的世界。”
“所以很多事，你會覺得熟悉，”
“但之所以覺得陌生，是因為這個世界，是仿照你真正的世界而創造成的。它會按照你曾經經曆的軌跡做修改，就像是劇本一樣，你一定會按照劇本經曆這些。”
“而給你的劇本，是悲劇。”
淡遠瞳孔微張。
“原本給你的人生是這樣的：二十歲初遇藍桐兮，與之相戀。一年後藍桐兮遇見林玉蓉，與其相愛，二十一歲的你被愛人背叛，懷孕後被林玉蓉設計流產，無法承受痛苦，割腕自殺。”
淡遠目光閃了閃。
“五年後，你的祖國和托斯美基發生貿易戰，你的父親在國際貿易會議中被亂搶射殺而死，祖國經濟從此蕭條不振。”
正太緩緩突出一口氣：“這個世界，設定的程序，是讓你痛苦。”
淡遠閉了閉眼。
正太似乎想起來什麽美好的回憶，目光有些柔和：“但你本來的世界，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世界是有人把你的靈魂強行投放進來的，它和你真正的世界，事實上，隔了億萬光年。”
淡遠神情微斂：“所以這個世界的三生石上，才沒有我的名字？”
“嗯。”正太點頭。
淡遠神情恍惚，呆愣地抬頭望著霧氣彌漫的純白空間。
她的手腕被扯了扯，但她不想理他，她需要靜一靜。
感覺好像上一秒還在托斯美基國參加貿易會議上，跟那些人爭論的麵紅耳赤。
突然子彈飛來，她本能地撲過去，為父親擋槍而死。
下一秒有人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被人可以安排的，被人掌控的命運。她嚐試著掙紮，雖然也改寫了一些事情，但卻沒掙脫開死亡的命運。
“淡遠姐姐死掉之後，本來會繼續下一個輪回，繼續按下一個為你安排好的命運進入下一個世界。”
小正太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那我，經曆了多少個悲劇命運的輪回了？”淡遠突然打斷他問道，語氣平靜，但如果仔細聽，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
“億萬年之久。”正太語氣有些深沉。
她身體一僵。
“對不起，這萬年來，我們都在嚐試把你救出來，但是毫無辦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淡遠輕輕搖頭。
“那我可以回到原本屬於我的世界嗎？”
“嗯。”正太點頭。
淡遠看向他，目光灼灼。
“但現在不行，太難了。”小正太眼神黯淡下來。
看著淡遠目光中存在的疑惑，小正太慢慢解釋道：
“因為有萬千位麵輪回定律的阻礙。”
淡遠內心微頓，小正太繼續道：
“阿遠姐姐是不是在意識體靈魂狀態的時候感知到了有人在問你話？”
淡遠眯起眼睛，腦中突然想起來了，在去奈何橋前的時候，她有一段時間是處於意識體靈魂狀態的。好像感知到了一句話：
“你因什麽而堅定？”
淡遠默默地複述出來。
“對，就是這個，幸虧阿遠姐姐沒有回答，要不然就會被他感知到你的靈魂位置，然後把你拉走。”
小正太說起這個十分氣憤，漂亮的眼睛裏冒著火氣：
“要不是主……要不是我們打開了冥界的黃泉之路的大門，讓阿遠姐姐可以和子蘭碰麵，否則這億萬年來的功夫就白費了！”
“子蘭？剛剛那位青衣男子？”淡遠問道。
“是的。”小正太點頭，繼續解答：
“因為阿遠姐姐的輪回我們無法幹涉。”
“我們的突破點就是藍桐兮那個世界，可以通過主……可以通過我們的源力將阿遠姐姐攔截，然後送到冥界與我們相見，把你帶回來，不再繼續輪回了。”
淡遠點頭，表示聽懂了。
簡而言之，就是有一股力量要讓她永遠輪回痛苦，而青衣男子和小正太要救她。
但她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又沒有那麽簡單，必須打破輪回命運的規律。
“你們，為什麽，要救我？”淡遠盯著小正太的眼睛，緩緩問道，“你們，又是誰？”
“阿遠姐姐，我們以前認識。”小正太目光暗了暗，語氣有些難過：“隻是你現在，記不起來我們了。”
他目光突然灼灼地盯著她：“但是阿遠姐姐，我們現在隻要進入三千世界完成任務，把你的源力找回來，你就可以重新想起來了。”
“等全部源力找回來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裏了。”
淡遠有些愣神：“任務？”
“對，就是，阿遠姐姐你曾經被投放的世界，那些以悲劇結尾的世界。你隻要完成任務，改變那些人的悲慘命運，改變結局，就可以拿回之前遺落在那些世界裏的你的源力了。”
“源力？”淡遠皺眉，她從剛才開始沒明白這個詞。
“啊，忘了跟你解釋了，源力很複雜，你還沒恢複記憶，可能不能理解，那就暫時把它理解為靈魂生命力吧。”
“喔。”淡遠乖乖點頭。
“那那些悲劇，都是我曾經經曆過的，前世？”淡遠疑惑。
“這個不是的，那些悲劇隻是三千世界，萬千位麵裏真實發生的事情，阿遠姐姐以前都隻是靈魂被強行壓縮在那些人身上去體驗痛苦。那些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跟阿遠姐姐沒什麽關係。”
淡遠：“……”誰這麽惡趣味把她的靈魂強行壓縮在別人身上。
即使心裏有很大是疑問，她慢慢壓下去，現在，還不是問得時候，她直覺地感受到，時機未到。
現在問道的答案，已經可以了。
淡遠突然也了然，那些年心裏的違和感。
怪不得。
怪不得她的接受能力比常人強。
怪不得她看人的能力如此準確清晰。
怪不得很多事情她都做的得心應手。
怪不得從一出生開始潔癖就如此嚴重。
一切都因為，她經曆過了這麽多個世界，這麽多的積澱與成長。
她淡淡地歎了口氣，問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隻見正太爬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巨型雲梯，不一會從上麵跳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個銀色發光的裝備頭盔。
“這個可以幫助我們做任務。”正太舉起銀色的係統裝備，神情頗為自得。
淡遠挑眉，頗為有興趣地看著他。
“鏈接我們的意識，將靈魂體投放三千世界，簡稱，穿越。”
正太露出明媚的笑容：“這可是我發明的呀，主……子蘭還誇我了呢。嘿嘿。”
淡遠輕輕一笑。
“那我們開始吧？”正太看向她。
淡遠輕輕點頭。
獨立的創神空間裏，霧氣好像更濃鬱了，能量波動越來越密集。
正太抬起頭，望向雲梯上方，漂亮的眼睛裏是期待的色彩。
淡遠姐姐，跟我走，有個人，他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