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無雙少年國相VS扮豬吃老虎皇子(35)

她抬手,撫了撫他肩上的梨花瓣,輕聲問道:“為何,憋在心中?”

瞞住了容承炎,卻瞞不住容玨。

雖然她也並沒有想瞞住他的意思。

容玨看了她許久,才慢慢將她抱在懷裏,聲音沉悶:“我怕我這般緊逼,你會厭惡。”

因為如果一個人做什麽事情都被發現蹤跡的話,那這個人必然會心中惱火。

她心裏一暖。

隨即又有些愧疚。

不能幫助愛人謀奪江山,完成他的夢想,接下來回到京城,還要站在九皇子那一隊,與他作對。

她心裏何嚐不苦澀。

此刻,星空之下,少年用那樣憐惜卻苦澀的眼神望著自己。

她心裏微微一痛。

抬手環住少年的脖子,踮起腳,虔誠地,吻上了少年柔軟的唇瓣。

這是我的心意,你能感覺到嗎?

江山萬裏,山河共渡。

少年一開始是愣住的,靜默幾秒鍾後,便發狠似的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擁吻她。

夜的寂靜淡不開這濃烈的情感,靈渠山脈的仙霧也罩不住他們相擁的姿態。

星空爛漫。

宇宙浩瀚。

靜夜思思。

……

在萬千位麵之上的星空宇宙中,兩股巨大的能量同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青衣男子靜靜矗立在星空之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

五日後,容玨告別滄家聖女滄尹,在滄家嫡脈子弟的送別下,離開了靈渠。

淡遠沒去送他。

她靜靜站在雪山山頂俯瞰,白茫茫一片似乎什麽都沒有。

但她好像能感知到,那個少年一副公子無雙的姿態,被眾仙姿聰穎的靈渠子弟們簇擁著。

“阿遠巨巨,既然舍不得,為何不去送他?”橙子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龐,輕聲問道。

淡遠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一年後還會再見,不必徒增傷感。”

她看向浩渺的蔚藍天際,語氣幽幽:“而且,若是去了,我怕,他就走不了了。”

橙子目光閃閃,問出了自己憂心許久的問題:“京城一去,恐怕你們就走上了敵對的路上。你為何不問問他,江山與你,他選誰?”

淡遠聽後,並沒有沉思,反而笑了:

“我不會問他江山與我,你選哪個。這是最不成熟的問題,這種問題不該存在於我和他之間。說出來,是侮辱了他對我的感情和我的真心。我們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能夠擁有彼此的真心,已是天賜之幸。他懂我的心意,我亦明白他的,如此,便好。”

橙子還想問什麽卻見淡遠已經興趣缺缺,便閉上了嘴。

這兩個人,他該說什麽好呢。

還是跟億萬年前一模一樣的…

任性。

卻透徹。

“滄瀾小主,聖女殿下找您。”遠處登上山頂的滄家子弟額頭是汗,氣喘籲籲,但語氣平穩沒有一絲顫抖,神態恭敬。

淡遠點頭,跟著他,向主殿走去。

滄家主殿,由晶瑩剔透的藍水晶覆蓋而成,走進去並沒奢華的感覺,反而讓人由心而生一種空靈之感。

淡遠卻知道,這些所謂的藍水晶,確實由滄家眾子弟的修為組成。

每當修為提升,藍水晶就更加空靈質感,水晶中也會生出一種玉白之石。

此玉石連接著滄家血脈,護佑著滄家血脈。

殿中,一女子傲然獨立。

琉璃湛藍色的衣袍,束起的腰肢,隨意散落的三千白發,如雪靜靜垂落。

她轉身。

白皙透明的臉龐,額頂是一株綠絲藤蘿花,那花的顏色多了幾分淡漠和空靈。

女子看向淡遠,微微一笑。

“瀾兒。”

淡遠也抱之一笑。

“母親。”

她走到滄尹身旁,看向主殿中已經打開的通向雪山頂的花狀天窗。

“母親,這是何意。”淡遠問道。

滄尹目光坦然:“自然是去雪峰。”

“去雪峰做甚?”淡遠皺眉,“母親,我並不想繼任聖女之位。”

她吐出一口氣:“至少,現在不想。”

滄尹淺笑:“為了那小子?”

淡遠搖頭:“為了滄瀾。”

滄尹沉眸:“天下之選,此次聖主,是九殿下容易。”

淡遠笑了:“為了每隔三十六年的早已定下的聖上之名,滄家已經隕了滄冉。何必?”

滄尹:“這是滄家嫡傳聖女的宿命。”

淡遠:“天下易主,逐鹿王者,各有所長,所謂宿命,不過是頑固和陳腐。”

滄尹靜靜盯著她,突然笑了:“瀾兒所說,倒是和小冉姐有異曲同工之妙。”繼而,她語氣卻嚴肅起來:“知道為何最有聖女天賦的滄冉為何被滄家逐出嗎?”

淡遠神色微凜,搖頭。

滄尹的神色似乎有些悲涼:“滄冉八歲那年,因為天賦超越了眾家子弟,提前下山曆練。十二歲繼承聖女之位,可謂是天門第一人。”

“但是,十六歲那年,她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聖女之位,拒絕滄海世家與眾世家問天所得出的帝王人選。”

淡遠目光閃了閃,似乎懂了。

滄尹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已經猜出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但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那個男人,就是當今聖上,容瑾天,容玨那小子的父親。”

“滄冉為了那個男人,破出滄家,受了三十六根雷霆劫,根根紮在身上,那種痛,我當時看著,苦在心裏。後來,她終於叛出家門,用自己的能力和天賦,硬生生地逆轉了滄海世家的預言,兩年後便是被那個男人收進後宮。”

“最後的想必你也清楚,逆天被遭反噬,滄海世家也出了新的預言:萬屍滿城,紅衣女子,天子一怒。”

“當時我與母親為了救她,跑到京城讓她回滄家,被她毅然拒絕,說要陪在那個男人身邊一輩子。後來,她死了,死在那則預言裏。”

淡遠忽然心有痛:“那,如卓他…”

“那個時候他才四歲。”滄尹接過她的話,語氣平緩:“那個女人要有多狠心,才能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滄家,拋棄親人,拋棄自己的孩子?世上,恐怕再也沒有她這麽狠心的人了。”

淡遠抬頭,滄尹的神色很平靜,平靜到冷漠,仿佛那個人不是她姐姐,而是個陌生人。

橙子有些驚訝:“滄尹這也太無心無情了吧,那是她的姐姐呀。”

淡遠微微垂眸。

不是這樣的,滄尹她,應該是痛過千百遍後已經麻木到沒有了表情了吧。

滄尹的心在痛,她能感覺的到。

看著與她朝夕相處最有繼承能力的姐姐為了自己不懂的愛情放棄一切,承受一切痛苦,甚至逆天而行,滄尹想必是心疼的,心疼之後,便是恨,便是悔。

恨滄冉的決絕,悔自己的無能為力。

因為不理解,所以滄尹比滄冉更糾結更痛苦。

滄冉活得清醒,活得灑脫,活得屬於自我。

滄冉那樣的女子想必在滄尹的生命裏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