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陰陽師之路9
看那邊，程羽與那個巫師打的天花亂墜的。一個個下腰劈腿旋轉扭身的動作，做的是十分優雅，就連打鬥都讓慕止息看的咋舌。尤其是她那把發著光的劍，在這樣的昏暗環境下顯得格外明亮誘人。
一看這就是練過的。少女的體態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迷人。就連同是女人的慕止息都覺得有美感。真是漂亮。
她看施錦洛，少年麵無表情，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反應。
慕止息在心裏又佩服一把少年，這年頭，不被女主光環所侵染的人太少了有木有。
大概又過了十分鍾，少女利落的一個抽劍回切，然後收劍。那個巫師慘號一聲，身子直直的撲倒在地麵上。
少女回過頭，滿臉的驕傲求誇獎的表情，那雙眼睛明亮的令人難以直視。
“解決完了，以後，她就交給我們了，你不用再害怕。”程羽走到一直躲在慕止息身後的團支書跟前，一派大方的說。
團支書再看程羽，眼裏完全沒有之前那樣隨意的表情了，反而是驚懼中帶著探視。
程羽似乎對這種表情習以為常並且十分享受，臉上帶著自以為值得信任的眼神走上前去，牽過團支書的手：“我知道你會覺得難以置信，但是我們會給你做全麵的解釋，請你務必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好嗎？”
團支書驚訝的表情還沒有消失，程羽就掠過她，看向了一邊的施錦洛，俏皮的眨了一下眼：“我說的對不對，師父？”
還沒等慕止息好好回味那個“師父”一詞給她帶來的回憶時，施錦洛就毫不留情的說：“我不是你師父。”
“……師父？”程羽似乎驚呆了，震驚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施錦洛，想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
“你還想跟我裝？從我進來這裏，你不就知道了？”施錦洛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但是他的語氣能夠體現一切。
“師父，我……”程羽怔了一下，然後瞬間當著眾人的麵，跪下！
慕止息嚇了一跳，看向施錦洛，卻發現他還是那個樣子，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這算什麽？陰陽世家的規矩體係嗎？
“師父，我不知道我是哪裏做了什麽引起你的誤會，”程羽的眼眶裏泛著水光，卻又倔強的不肯落下，這副強裝出來的堅強其實更加惹人憐愛。
“但是，我可以把事情從頭到尾跟你說一遍。”程羽說著：“今天沫沫受了陳九萍的氣一個人跑出去，我很擔心她就跟上來一起。可是，沫沫突然說她一個人有事讓我先走。我口頭上答應了心裏不放心，就偷偷的跟上來。看到沫沫走進了這家店後覺得不對勁，就伺機埋伏在附近，一方麵是為了查明真相，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護沫沫的安全。之後……之後的事情就如您所看見的那樣了。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程羽的話語真誠動人，雖說是詢問卻又帶著點自己的小倔強。這幅樣子跪在地上，是誰都會感到心疼。
可是站在她麵前的這些似乎都沒怎麽被打動。
慕止息是看穿了程羽，團支書是還沒從打擊中清醒過來，而施錦洛，則是身經百戰根本不會被這種伎倆糊弄。
“你說的事實都對。”施錦洛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你是不是隱去了最關鍵的東西？”
“這座店的咒印，是你設下的。那麽，為什麽陳九萍再進來的時候，咒印放她進來了？”
程羽的臉色一下白了，嘴唇支吾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想看她笑話，是不是？”施錦洛的神情更加嚴肅了：“做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是什麽，你忘了？決不能將沒關係的人扯進來，萬一她在這其中出了什麽事情，你付得起責任？”
程羽連忙說：“我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相信我師父！”她急切地說：“我隻是，我隻是疏忽了，我沒弄穩咒印……”
“夠了！你撒沒撒謊，我不知道嗎？”施錦洛似乎真的怒了，他那雙眼睛一下充滿了壓迫力，讓跪在地上的程羽抬不起頭來。
“如果你一開始就認錯，還有別的辦法解決，但是你不但不知錯，反而想要用別的事情來掩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在施錦洛身上的溫和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比的莊嚴沉重，那種仿佛曆史的厚重感一下壓在他的身上，令人喘不過氣來。
“你跟著畢沫，其實是想以她為餌，誘出在這裏使咒術詛咒別人的人，然後親手消滅。”施錦洛說：“為了邀功，嗯？”
這一聲逼得程羽進退不得，她還沒說話，施錦洛又直接轉向團支書畢沫：“你仔細想想，今天詛咒這一件事，是誰先提出來的？”
畢沫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程羽。
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慕止息捂臉，接下來的事情她都不想看。
“師父，師父你聽我說！”程羽跪著往前走了好幾步，想要抓住施錦洛。施錦洛冷著臉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隻留下一句話：“今後，我不再負責你的教導問題。自己去銘誌堂解除關係。”
走到門口，他還忍不住回過頭來說了一句：“還不走？”
慕止息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催她，可能是關於今天的事，施錦洛還有別的話要和她交代，她點了點頭，急忙跟上。
走出了店外，慕止息這才長舒一口氣，說：“團支書那邊……不用管了？”
“嗯。隻要她還打算在這一行裏混，她的事她會處理好。”施錦洛冷著臉說。
看得出他真的很生氣，慕止息覺得此時還是不說話為好。兩個人靜靜地走了一段兒，慕止息才想起來她是不是應該先跟一起出來買東西的同學們說一聲，她猶豫了兩秒，對施錦洛說：“我覺得我應該先跟她們匯合了，你，你還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沒有的話她就要撤了。
施錦洛也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他似乎真的忽視了什麽，說：“應該沒事吧。她們……你們要買的東西應該也買的差不多了。我給她們打個電話，就說你臨時有事被我叫走了。”
這樣也好，省的她再趕回去了。慕止息樂的清閑，很安靜的看他打完了電話。
這麽一折騰，施錦洛身上那股壓迫感一下少了不少，少年又或多或少的恢複了點平日裏安靜溫和的模樣。
“那個，”慕止息這人有個缺點，就是有什麽事情不說清楚了她就難受，還有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的意思是，今後，你不再做程羽的師父了？”
這可就跟劇情不一樣了啊。那樣會不會影響到程羽今後的發展。慕止息發現她最討厭程羽了，卻還不得不為她考慮她的後路。
任務就是這麽麻煩。
“嗯。”少年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她犯了大忌。其一，讓個人恩怨摻和到陰陽師事務中，其二，利用他人，不顧他人安危達成目的，其三，急功近利，隻關注自己的個人私利。不配繼續做陰陽師。”
“那你會不會斷絕了她的陰陽師之路？”慕止息這下可慌了。
施錦洛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很擔心程羽？”
慕止息一梗：“當然擔心了，都是同學嘛。”
施錦洛似乎被她這一句話給噎到了，頓了半晌才說：“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這麽有愛心的人。”
“哈哈哈哈，我一向有愛心，我愛心泛濫了。”慕止息打了個哈哈然後立馬問：“所以你到底打算把程羽怎麽辦？”
“我沒法拿她怎麽辦。”施錦洛好笑的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違法的，我能拿她怎麽辦。”
“可是她……她都給你跪下了。”慕止息說。
“那是家族輩分在。我在族裏的輩分一向很高，她給我跪下也不算失了尊嚴。”施錦洛淡然地說。慕止息想起，像他們這種古係氏族，向來很重輩分，小輩向長輩下跪也不算什麽。
“程羽她家也是陰陽氏族裏的？”慕止息好奇地問。
“嗯。”施錦洛點了下頭，後又說：“她家的事我不便多說，但是她家也算是我族的一個分支。”
“所以，我不會拿她怎麽樣，更不會斷了她的陰陽師之路，隻不過今後她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了。這樣說你可滿意？”施錦洛似笑非笑地說，慕止息點了點頭：“還好，還好。”
“所以說，”知道他不會礙著程羽的發展，慕止息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轉過身來倒著走路，一邊問他：“你訓人的時候那麽熟練，那股氣勢，啊，你在家裏是不是經常訓誡人啊？”
施錦洛有點無奈：“並沒有經常。”
“那還是有羅？”慕止息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張臉：“天呐，我族裏要是有你這麽個家族長輩在，就算是挨訓我也樂意啊！”
施錦洛笑了笑，心情似乎好起來了：“是嗎。”
“真是不巧，每回這樣的事情都讓你碰見。”他淡淡地說。
慕止息看著少年的臉龐映著午後的陽光，顯得格外靜謐優雅。她就像欣賞一幅畫一樣，心情越來越好，嘴裏也沒把門的了：“沒事兒，我閑嘛，以後這樣的事你還找我，能幫你的一定幫！”
“那就這麽說定了。”少年一臉溫和的笑，卻成功地看到慕止息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