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灰姑娘的水晶鞋13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慕止息被韓凜背靠著天台壓在水泥石牆的牆沿。大半個身子懸空，背後就是六層樓高的地麵。
她的長發散著，在空中呼呼紛飛著。一隻腳的腳底下已經離了地麵，身子後仰，她不得不抓著韓凜胸前的衣襟防止自己一個重心不穩掉下去。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作。慕止息沒想過韓凜會想殺了她。但是她怕他一個憤怒起來了失手把她推下去！那時候她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你……你先讓我上去行不？咱倆用一個安全點的方式好好說話……”慕止息最後做著一點努力。
韓凜似乎才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多麽危險。他驀然驚醒了一般，急忙後退兩步，還不忘一手把慕止息拉上來。
真是被她給氣瘋了。韓凜想。他不能再看著她了。於是他轉身，一句話都都沒說的就下了天台。
在他離開的那一刻，慕止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樣子，她的任務完成的也差不多了。
終於可以離開了。
我的媽呀。
再不走要出人命了。
但是她還有最後一步要做，畢竟不管這個世界有多麽扯淡，還是要按照劇情老老實實的為它演完最後一步。
……
最後的這兩天裏，一切似乎都分外平淡。慕止息的校園生活過得風平浪靜。就是偶爾在校園裏遇到魏煜，會被他冷嘲熱諷一番，兩人打一陣嘴炮。他們兩個的戀人身份早已經毀了，如今校園裏見麵，不似仇人就不錯了。
至於韓凜，也不知道是有意躲著她還是怎麽的，在校園裏壓根就見不到他。
齊暖暖？她更不會去醫院看她。倒不是慕止息記仇，恨她在韓凜麵前說了她背後做的事，隻是既然要做成促進男女主關係的那最後一步，之前她就沒必要老是去醫院看她了。
終於，到了校園舞會的那天晚上。慕止息穿了一件暗黑色的小禮服，白皙的肌膚在禮服的外沿顯得更加動人，而又有著一種惑人心魄的美感。
她倒沒想過穿什麽特別的衣服來，就隨意在櫃子裏麵扯了一件禮服就穿上了。畢竟原主身材好樣貌也不次，穿什麽都是小美人一個。
何況最主要的是，舞會主人公又不是她。她穿那麽好看又沒有人看。
還會說她什麽：穿的再好看有什麽用，人的心裏是惡毒的。穿什麽都遮不住你肮髒的內心啊吧啦吧啦的。這保準是魏煜會說的話。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那麽愛和慕止息鬥。
慕止息把自己原本黑長直的頭發燙了個小波浪卷，還讓人做了個古歐洲宮廷式的螺旋斜發卷尾辮。自己看上去覺得美美噠。不丟人就行了。
當她踏著那雙小高跟鞋走進大禮堂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到那裏了。放眼望去，高六七層的蛋糕塔，一人高的香檳牆，還有幾十米長的擺著各色點心的白色桌布長方桌。
禮堂的四周是擺上的各色裝飾布置，比平時多了許多歡快的，五顏六色的因素。卻讓人看了不覺得庸俗土氣。節奏明快的鋼琴曲在四周回**著，各式西式樂器占了禮堂的一個角，很大的一塊地方都是拉小提琴，吹奏管弦樂器的人。頭頂斑斕的光束打下來。
慕止息對這樣的舞會感到好奇，她抬手看了下表，還有時間，就在禮堂的四周來來回回的轉悠著。遇見了不少熟人，也客氣的打了招呼順帶寒暄一下。慕止息覺得自己又get到不少富人聊天說話的技能與談天內容。嗯，不白來。
就在她剛結束了一場沒什麽內容的談天說地之後，覺得口渴地拿起一杯香檳舉到嘴邊喝。突然耳邊就響起了那個熟悉但是依舊不和諧的聲音：“呦，看不出來，你還挺世故的嘛。”
慕止息抬頭，眼前就站著那個一身白色禮服，身材高挑卻滿臉戲謔的男孩兒：“看樣子你似乎對這種應酬蠻感興趣的。怎麽著？求求小爺，沒準小爺我還能多帶你去見識見識比這更高等級的宴會和人。”
又是這個嘴上沒毛的貨。慕止息一頭的無奈：“魏家小少爺很閑是不是。我就不明白這種學校裏的聚會有什麽好應酬的。”
“那你不是應酬是什麽？”魏煜一臉的不讚同。
“沒看見我正在和同學們友好的打招呼呢嗎？”慕止息瞪大了雙眼，：“沒想到你居然把這種同學之間的友愛轉化成為應酬，你還真是心理陰暗。”
“你才心理陰暗！”魏煜被明擺著噎了一下：“你跟那些都不熟的人友愛什麽？”
“不熟的人就不能友愛了？我可不讚同你這句話啊。”慕止息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再說，那在你眼裏我跟誰熟？跟你熟不熟？”
“誰跟你熟！”魏煜毫不留情地拋出去一個白眼，然後說：“暖暖就不像你這個樣子。”
慕止息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把香檳杯子湊到嘴邊去又喝了一口：“那齊暖暖是什麽樣子？”
“暖暖她單純又美好。她就不像你這麽自私，又世故。”
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這麽自私又世故。齊暖暖單純又美好。嗬嗬。
別人的單純又美好我還是相信的。不否認這個世界有單純又美好的存在。
但是齊暖暖的單純又美好……恕我不受用！
真是一點都不想要！
魏煜看她隻是低頭笑笑不說話，心裏沒來由地就湧出一股不爽來。他看了看四周，壓低嗓門說：“你知道韓凜最近怎麽了？”
“他雖然不說，但是作為他十幾年的好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他心情不爽。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什麽都跟我有關係？”慕止息頭沒抬地回他一句。但也許的確和她有關係。所以慕止息隻是回了這麽一句，就沒再說話了。
“韓凜那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知道，他就像橫了一堵牆，給自己全盤關起來。你能看得見他，也能和他說話。但是他就是走不出來。你覺得他一下子跟你就有距離了。”魏煜沒注意到慕止息的不對，他自顧自地說道。
“你還挺關心他。你不是因為齊暖暖的事對他心生嫌隙了嗎？”慕止息倒是有點好奇地問。
“嗨，再怎麽嫌隙他也是我十幾年的哥們啊！好哥們有什麽過不去的。”魏煜無所謂地甩甩頭：“這事說起來還是我不對，他還真沒有做錯什麽。”
不愧是好基友！慕止息對魏煜和韓凜的感情歎為觀止。這才是真愛呀！哪怕其中一方背叛了你，當然是選擇原諒他！所以說，要什麽齊暖暖呀，你們兩個一起過不好嗎？
“就算……就算暖暖選擇了他。我也會為他們祝福的。”魏煜苦澀地說。但是語氣卻淡然了許多。
“怎麽？他們現在又有什麽新進展了嗎？”慕止息倒是十分好奇。
“嗯……”魏煜想了一下，突然一臉警惕地說：“我告訴你啊，你可別想再給他們搗什麽亂了！我都退出他們了，自然也不能讓他們再被你破壞。”
“行，我跟你保證，肯定不再幹破壞他們感情的事了好吧？”慕止息舉手發誓。
“那還差不多。”魏煜斜斜瞟了她一眼，然後說：“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最近在醫院裏……我總看到他們倆旁若無人似的靠在，甚至有一次……我竟然看到韓凜用紙巾給暖暖擦嘴！”
“那動作外人一看，別提有多曖昧了。”魏煜苦澀地說。
“韓凜他那樣的脾氣，現在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和暖暖聊天說話，我覺得他已經是很喜歡她了。”
慕止息邊聽邊慢慢的點頭，有道理，這麽說來，今晚的行動就萬無一失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魏煜一瞟慕止息，發現她竟然在發呆！不由得心裏一氣就抓起她來問道：“我剛才說什麽了？”
“哦，你不就說韓凜對齊暖暖很好嘛。”慕止息回過神來用手拍掉魏煜抓著她的手：“所以呢？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什麽什麽打算？”魏煜有點懵。
“就是，離了齊暖暖，你還打算找一個什麽樣的人當女朋友啊？你總不能不結婚了吧？”慕止息又喝一口香檳，就是隨口問問。
誰料魏煜卻受驚了一樣。他往後跳了一步：“你，你什麽意思？我可告訴你啊，我，我就是沒了暖暖也不會看上你的。你，別想做我家的兒媳！你聽明白了嗎？”
慕止息還有點發愣，她看著他一臉匪夷所思：“你腦子受刺激的瘋了？”
誰想做你家的兒媳。
……
在魏煜跑了後，慕止息一下覺得耳根清淨了不少。她四下裏望了望，餘光中突然瞄到一個身影，覺得有點熟悉，再看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她總覺得好像曾有人在不遠處的地方觀察過她，可是現在卻找不到人。她也不意外，她跟魏煜這對緋聞男女湊在一起就招了不少注視著他們的目光了，這道目光應該也是什麽好奇八卦的人的吧。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就轉身進了大禮堂附近的一道走廊內。
走廊裏灑著金燦燦的光。無人。慕止息一路直接走到了最後一個房間，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自從有了之前偷東西那次開門如此費勁的經曆，慕止息每次能拿鑰匙安安穩穩的打開門都覺得是一種幸福。這是她們班女生專屬的更衣室，齊暖暖那套禮服就被她放在這裏，等著齊暖暖從醫院過來直接穿上。
韓凜說雖然齊暖暖的身體還不能參加宴會，但是也要圓了她的願望，給她一個能當公主的夜晚。所以，就由齊暖暖出院這麽一小會兒時間，讓她穿上禮服來大禮堂跳一支舞，然後再回去，就等於是圓了這個夜晚的夢。
但是慕止息的計劃卻遠不止此。這個世界的要求跟他們的計劃還差上一點細節。最重要的是要證明灰姑娘在脫下了水晶鞋後，王子還是那麽愛她。
所以這就要慕止息來操心了。很多時候她都覺得這個世界沒事找事幹。難道韓凜為躺在醫院什麽都沒有的齊暖暖做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愛？還要做什麽脫下水晶鞋的灰姑娘依舊愛她什麽的。就非得給韓凜還有她找麻煩麽？
但是抱怨歸抱怨，慕止息還是拿出剪刀，三下五除二“哢擦哢擦”就把齊暖暖原本準備穿的那套禮服給剪了個稀巴爛。這下看你還穿什麽去赴宴！
她拍了拍手，一臉心滿意足的就轉身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