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迷茫與彷徨
瀾染撥開白霧，走入樓梯內，卻看到坐在一邊發愣的慕止息。
他神色透出幾分疑惑，但是沒有開口，隻是站在遠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
知道瀾染來了，慕止息輕聲道：“瀾染。你說……”
“你說……如果有個人喜歡上你了，你該怎麽辦？”
瀾染的眉峰明顯地一蹙，但是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隻是說：“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啊……”她皺起眉頭，麵色迷茫：“我，我不明白……”
“韓凜他對我，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白煙說得對，我沒有情感。但是我，我能感覺到對我記憶中那些人的思念，與悲傷。”
“可是對我任務中的這些人……他們，並非我的親人。也不是我的朋友。我，我從沒把他們……”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男朋友的嗎？”瀾染開口問。
慕止息正煩著呢，便沒去想瀾染是怎麽知道她想要個男朋友的。
“那我隻是口頭說說，從沒想過……”慕止息說：“何況，他這也完全不按套路來……”
“按他的意思是說……難道是，我是齊玉曼的時候，他等了我二十年，如今我變成了齊暖暖，他竟然，又一次喜歡上了我？”
慕止息滿臉的疑惑，不解，卻看不見悲傷的感情在裏麵。
她有的隻是憂愁，和糾結。
瀾染看了她一會兒，見她還是沒主意，語氣中不由得帶了幾分惱怒：“那你是什麽意思？打算跟他在一起，雙宿雙飛嗎？”
“你還做不做任務了？”
慕止息嚇了一跳：“當然要做，畢竟，還有人在等著我呢。”
“何況，我也不覺得……我對韓凜……有過什麽其他的感情。”
“他喜歡你是他的事。”瀾染神情冷漠：“他怎麽樣，與你何幹？你負過他嗎？”
“那倒也沒有……”慕止息訥訥道：“我就一直不知道他喜歡我……他也沒說過啊。”
“他喜歡你，但是他為你做過什麽嗎？也許他為齊玉曼齊暖暖做了許多，可你不欠他的。”瀾染慢慢道明：“感情本來就是雙方的事，一方沒有感情，那不是你的錯。”
“哦……”慕止息這樣一想，心裏的一塊兒大石頭一下就鬆了，但是還是堵得難受。
“你這樣的情緒沒法繼續下去。”瀾染看了她一眼，下定論道：“你先歇歇吧，好好平定一下情緒。”
“等一等，瀾染。”慕止息說：“能讓我看看……我走之後的事情嗎？”
“你不用看了。”瀾染果斷拒絕了：“我可以說給你聽。”
“韓凜和齊暖暖依舊在一起，但是她沒有回應他的請求。”瀾染剛說完，慕止息就急急地問：“那韓凜喜歡上她了嗎？”
“……沒有。”瀾染定定的看著她，沒有騙她。
慕止息直立起來的身子又坐回去。
“魏明若和霍越日子過得不錯，他們生下的兒子就是霍擎，代替他父母受到魏家的栽培，繼承了魏家的產業。後來……”想到了什麽事情，瀾染的語氣停頓了下：“後來，他就遇到了沈寧嘉，開啟了下一個世界的內容。”
“哦。”慕止息沒當回事，繼續問：“那魏煜和齊玉曼呢？”
“他們都好。算是……那個世界過得最舒心的一對兒了吧。”瀾染這樣下結論。
慕止息也安心了。橫豎就是這麽個結局。還能怎樣？
她還能怎樣？她自己都……一無所有的，還能對別人怎樣？
媽的，真揪心。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瀾染一甩袖子，轉身走了。留慕止息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發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止息小小一個身影坐在上下看不到盡頭的無盡盤旋樓梯上，像是孤獨雪地裏的一個小點。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在這個地方裏也沒有時間，慕止息自己站起來，因為是靈魂體也感覺不到什麽不適的感覺。她剛走了沒兩步，麵前的霧氣就隨著她的前行而消退，瀾染斂衣走到她麵前。
“想通了麽？”他問。
“嗯。想通了。”慕止息回應。
“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找回自己的記憶。不，不光是這個。那些我記憶裏有過的人，我必須要知道她們現在怎樣了。”
“我的親人也好，朋友也罷。雖然我依舊記不清她們的模樣……可是那份思念，和悲傷，是確切的。我一定要找到她們。她們，她們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
慕止息想著想著就快哭了：“如果讓我知道她們現在究竟怎麽樣了……也好啊。讓我知道她們現在是否還活著……是否在受苦。”
瀾染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臉上流露出幾分波瀾。
“至於韓凜的事。”慕止息擦了擦眼淚：“我也會有個交代。”
“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哪怕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也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不過，那要等我先找回自己的記憶，我才能有別的辦法。”慕止息說，神色卻格外堅定。
看到了她的抉擇，瀾染卻像是早就意料到了一樣，輕輕說了句：“好吧。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一切終將如你所願。”
不知為何，慕止息眼前突然又閃現出這樣一個畫麵來，一個酷似瀾染的男子，彎腰俯首，低聲對她說過這樣一句話。
？
她從有點蒙的狀態中解放出來，然後慢慢的說：“那接下來，我要去哪個世界？”
“之前你去過的那個世界。”瀾染說了一句，狀似廢話的話，問：“你要出發了嗎？”
“哦。”那就出發吧。
一眨眼就昏了過去。
……
睜了睜眼，看到的是雕花梨木的床頭。
目光下移，再下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止息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嘴，禁止自己在不合場麵的情況下叫出來。
媽呀，媽呀！
還是頭一次跟男人睡在一起呢，真……刺激！
她吃驚完畢，然後從記憶裏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躺在她身邊的這人是誰，然後才把手從嘴邊慢慢移開。恍然大悟。
這人，這人不就是冥辰旭嗎！
要說單提起冥辰旭這個名字來，慕止息才不記得他是誰。但是一合上鳳非煙的記憶，她就知道了。
這是商場庶女的那個世界啊！
鳳非煙就是世界女主，也是她原來就扮演過的那個人。至於冥辰旭？她之前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從樓梯上掉下去吸引這個王爺的注意。
然後他們兩個果然在一起了。
合了鳳非煙的記憶，慕止息也知道她自打遇見王爺之後也不再做生意了。她之前苦心經營的布藝店現在也都歸付白瑉在管。
其實慕止息也挺驚訝的。距她當年對付白瑉的了解，這該是個野心很大的人，可是現在分明他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鳳非煙擠下去，不必再對她俯首稱臣，受人牽製。可是為什麽他還在效忠於鳳非煙？
難道是因為畏懼於王爺的實力？
說實在的，冥辰旭實力是很大，但是如今的付白瑉也絲毫不遜色。從鳳非煙留下來的記憶可以得知，原主鳳非煙並沒有多在意付白瑉，認為他不過是一介商人。從沒有將他的勢力放在心上。但是她看的還是太過淺薄了。
雖說不在意，卻又一直依賴著他的勢力，又時不時擺著主人的架子。慕止息看到鳳非煙過往的那些記憶的時候，真的……不忍直視。
果然女主這種東西，腦子都是不配置的。
真不知道付白瑉這麽些年是怎麽忍下來的！
說是這麽些年，那是因為她經商之時還很年輕，古代對女孩兒的年齡要求跟現代不一樣。鳳非煙現在已經與冥辰旭結婚三年，她如今才十九歲整。
而付白瑉為她賣命，則已經整整四年了。
慕止息想到過往，不禁有些感慨。可惜現在完全不是感慨的時間，她身旁的男人轉了個身子，輕哼一聲，醒了。
慕止息差一點都嚇得手足無措了。
人倆可是夫妻！夫妻啊！她要是有什麽變化，人老公能看不出來嗎？
冥辰旭眯著眼睛，看清楚了她之後，臉上泛起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怎麽，煙兒，你醒的這麽早？”
慕止息覺得他的笑容怪怪的。身子稍稍一動後才明白過來。仔細一感受，渾身的難受。怎麽說呢，就好像是被卡車碾過了一樣。
渾身的粘膩不說，某些地方還有不可描述的腫痛。
她一下就呆了。
她差點忘了，這具身子，早就不是處女了啊！
慕止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好像自己錯過了過程，卻沒錯過這個結尾。她內心也同樣腫痛著，無言以對。
“煙兒……”冥辰旭伸手，想要攏過她來，眼睛裏麵就閃著危險的光。
慕止息哪見過這樣的。嚇得一下就慌了，她扮演歸扮演，可沒打算把自己給交出去啊！
再加上，世界也沒說一定要扮演原主不被拆穿，是她為了行事方便不惹麻煩自己參悟出來的。
慕止息急忙往後一躲，躲過了冥辰旭的手。
冥辰旭伸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