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王妃搞變遷8
慕止息這樣想著，別人的感情事她不喜多做手段，但是暗中助推一把還是可以的。
“那你還有什麽願望嗎？”她問莫謹言道。
慕止息本來都打定了如果這姑娘說出些什麽來，她肯定都一口答應。比如說權力呀，富貴呀，今後安穩度日呀之類的，畢竟她能做的肯定會為她做到。人家都把身體借給她了，她不該付點報酬嗎？
可是沒想到莫謹言聽她這話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好久，後才說：“我……回不來了吧。”
“你說什麽？”慕止息睜大了眼睛望著她。
“把身體給你，我就會死，對吧。”莫謹言僅僅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可她盯住慕止息的眼神中沒有猶豫，沒有懼怕，甚至沒有悲哀。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如既往地寧靜。
那不是如同一灘死水的絕望，而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的堅定。
慕止息呼出一口氣，才說：“不會呀，你聽誰說的。”
“沒人跟我說。”莫謹言的眼瞼微合，語氣平靜中帶有些低沉：“他隻是問我，願不願意把身體借給你。”
“那你願意嗎？”慕止息突然蹲下，蹲到她麵前，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她已經問過一遍的話。
“……我願意。”當莫謹言觸到她眼睛的一瞬，竟然有些發怔，她喃喃地重複道。
慕止息歎出一口氣：“為什麽願意？”
“因為……這是他說的。”
“他說了你要是不願意，沒人會勉強你。”
莫謹言又猶豫片刻，才緩緩地開口，猶疑不定道：“因為我……想讓他高興？”
慕止息明白了，她緩緩地坐回後麵的椅子上去，微笑了一下，一臉隨和地說：“我跟你說了吧，你把身體借給我，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會還回去。在此之間，不會對你有任何損傷。”
“但是你若是不願意的話，我就不用你的身體。這是我倆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付白瑉，是你不願意才不用的。”
“我說話算數。”慕止息伸出一根手指，擋在唇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莫謹言定定的看著她，眼神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那現在跟我說，你願不願意讓我借用你的身體。你說不願意，我就不用。”
莫謹言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慕止息，眼神竟然恍惚不安起來，她坐立不安的晃了晃，似乎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天人交戰。
看到這裏慕止息心中就暗暗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姑娘恐怕是不願意的。她又得去找新的寄生體了。
“好……好吧。”突然，傳來莫謹言淺淺的答複。慕止息驚訝的望過去，看到原本平靜而又堅定的殉道者已經變成了臉色粉紅的小女孩兒。
“為什麽呢？你不是不願意嗎？”慕止息脫口而出。
“我……”莫謹言的脖子和臉都是紅的，似乎經過了好一番糾結和躊躇，之後才回答：“因為我……我相信你。”
相信？
恐怕連莫謹言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但是緊接著，她竟然又跟了一句話：“你是第二個……讓我自己做選擇的人。”
第一個是付白瑉，她記得，那個表麵溫柔內心冷清的男子，曾經無數次地讓她自己做選擇，如今走到現在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而麵前的這個女孩兒……這個人，則是有生以來第二個讓她自由做選擇的人。
她之所以答應，毫不猶豫的答應付白瑉，隻是不想讓他失望。
而這個人……她就願意讓她失望麽？
雖然是同樣的選擇，但是她與付白瑉，則是完全不同的人了。
付白瑉就像玉石，乍一握上手裏的感覺是溫和的。可是握的久了後會發現……那其中透出的絲絲涼意，永遠也不會捂暖。
可是這個女孩兒……卻是不同的。她就像某種水，初時掉入其中會感到絲絲涼意，但是稍微待一會兒，深入其中的人，就會被這種如水般的柔和所吸引。
慕止息也不覺得莫謹言有懷疑自己動機的必要。畢竟她沒有騙她的理由。若是想要用強迫的手段，還搞這些做什麽。
“我幫你。”想清楚了這一點後的莫謹言，眼神又漸漸凝定起來。慕止息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
……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守在外麵庭院裏的付白瑉回頭凝望，竟被從門內走出來的那人晃了一下眼。
明明是熟悉的模樣，卻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那人的不同。
之前的莫謹言，是冰冷無痕的，此時的慕止息，則是凝定如水的。
風卷起那人黑色的衣角，卻沒有寒冷的感覺。付白瑉緩緩地，不引人注意的閉了下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不合時宜的感情。
“那孩子很好。”慕止息笑著走到他身前來：“你從哪兒撿來這麽個寶兒？”
“路上撿的。”付白瑉沒有多說，隻是輕輕抬袖，為她拂去肩膀上的一點絨毛。
“你對她……”還沒等慕止息發話，付白瑉就開了口：“念兒還在中廳等著您，快去讓她看看吧。”
慕止息張了張嘴，沒說出來什麽。或許現在不是個時機，她想。再找準個時間吧。
……
雄偉的建築下，富饒的王朝風雲迭起，一道道改革政令的下達，一處處地域的變遷。慕止息施行的都是些比較安穩的政策，不會引起太多的抵觸情緒。畢竟她所求的與曆代那些文人英豪們不同，她要的不是能夠立竿見影的改變，而是種下一顆種子。畢竟相對於無限漫長的曆史而言，她有著足夠的時間。
慕止息緩步行於田壟之上，望著那些新型機器的普及。這些都是由工造局做出來的新型開墾工具。先人的智慧是難以估量的。這些東西其實早就有被做出來的，隻是大多應用於戰爭，而忽視了農業的開發。
“京城周邊地域新型工具適用的不錯嘛。”慕止息走累了，就手托著腮坐在田壟附近看著。“遠處地域的也普及了嗎？”
站在她身後的付白瑉頓了下，然後說：“表麵上的普及。事實上……”
“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朝廷內部官員陽奉陰違，克扣錢財龐大。而地方民眾呢，也有不服從新令的情況發生……地方官員玩忽職守的現象也比比皆是。”
“果然還是下不達四野麽……”慕止息看著青翠的田野和在這其間勞動的農民們，眼神飄忽地歎了一口氣。
“地方的民眾那點情緒不是問題，主要問題還是出在中央。”她直立起身子來：“得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了。”
於是，次日，慕止息利用托夢技術給每一位玩忽職守、私吞錢財的官員托了夢。
那些中央的朝廷要員們在夢中被她狠狠地警告了一番，都嚇壞了。一般人都受不了這個事件，加上她之前的積威仍在，這幫人哪敢跟神對著幹。膽子稍小點的都給嚇沒了。
再加上隔日他們與周圍同類的官員們一番討論加上探聽，發現了那些清廉的官員們都沒做這個夢，更加嚇得魂不守舍。
絕大部分的官員統統改邪歸正，連同他們治理的地方官一起整頓，整頓力度之嚴厲，從古未有。
上達四野，各位官員們一加整頓，政令執行效果，自然就出奇的快。
那些地方官和民眾也不用操心了，小部分的矛盾不影響大局，但是大矛盾也已經鬧不出來了。隻要政令本身沒問題，再加上上麵的執行人注意的話，地方小地上問題不大。
但是朝中還有那麽兩個刺頭。
身居高位，一位甚至官拜宰相，對於她的警告充耳不聞，依舊是大量斂財，肆虐殘暴。這樣的人已經是達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度，就是皇帝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
紮根朝中已久的毒瘤，就連上天的指令也不放在眼裏。
付白瑉告知了慕止息此事之後，袖手站立一旁等待她的結果。慕止息望了望天空，天上一片片雲朵飄過。從這裏，看不到世界的模樣。卻也能夠看到世界的樣子。
“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既然不聽警告，那就讓他們再也發不出聲來。”慕止息沒有回頭，但是站在她身後的付白瑉卻能夠知道，此刻麵前的那個女孩兒眼裏，是怎樣的狠厲之光。
深夜裏，暗殺小隊出動。付白瑉的勢力上達天聽，下抵丈土，這一批號稱“滾刀刃”，王朝人人聞風喪膽精銳刺客便是他麾下的一部分力量。
為了達到懲戒效果，同時避免另一方的警覺，暗殺朝廷兩大通天柱的行動在同一夜裏發生。皇城的兩個角內，分別上演著灼灼的血光。
這對王城很多人來說，都將是個不眠之夜。
在天子腳底下動土，殺的還是他都不敢動的兩個人。最關鍵的是不能留下絲毫人為的印記。否則若是讓天子知道他的眼下還有如此可怕的、能夠掣肘他勢力的存在，這對付白瑉的勢力來說將會是一股致命的打擊。
因此，動作必須快準狠，一部分殺，一部分清空拖走，就要做到一夜之間清空滿門，甚至讓天子都覺得這不可能是人為能夠做到的力量，他才會與上天降罰聯係起來，才不會感到他的統治危機而全力對付起他們這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