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王妃搞變遷15

“當然不能。”付白瑉回頭衝她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把慕止息晃得一陣眼花:“那你是有什麽竅門?這附近有地洞?密道?你提前布置好的人?”

付白瑉沉吟了片刻後說:“也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麽意思啊?”

“這附近沒有密道,沒有我提前布置好的人。卻有一樣東西。”

“什麽?”

“武功秘籍。”

慕止息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被他盲目的扯著跑,心中已經不懷希望了。

現在輪到她來嚐試著安慰付白瑉了:“你別怕啊。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可以好好地保護你。”

付白瑉回頭一笑,道:“那麽您是有什麽法子了嗎?”

“我……”慕止息不想說她的法子:“總之,我就是能夠保護你啦。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之前一直借著你的光……”

說到後來,慕止息都不好意思了。可她覺得有些事一定要說清楚:“那個,謝謝你,一直這麽幫我……”

“行主。”付白瑉突然停頓了下,語氣卻一下變得很奇怪:“您怕不是忘了,您,從來都沒有拋下過我。”

什麽意思?慕止息那遲鈍的大腦短暫的思考了下,才突然想起來。

啊,原來,他說的是那時候。

無論多少次,在付白瑉的腦海裏都能回**著:那時明明自己也是孑然一身,身無長物的少女,卻能夠在最危急的關頭,一手把他推開。

她把生路留給了他,毫不猶豫的把死路留給了自己。

無論多少次,付白瑉都能想起來。他痛恨那時候自己的軟弱,以及無能。他竟然在少女推開他的一瞬猶豫了,甚至丟下她就跑。

他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行主。其實……一直在被您保護著的人,是我啊。”付白瑉突然苦笑一聲,拉住慕止息加速的疾跑下去!

跑到一處懸崖的邊緣,付白瑉毫不猶豫的拉著慕止息縱身躍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內心深處,慕止息的尖叫聲已經能夠把耳膜擊穿。但她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自己的叫聲可能會引來追兵,竟然生生壓住了沒敢叫出聲。

就算她的能力再強大,也沒到從萬丈懸崖上跳下去而不死的啊!

掉下去後,慕止息就感到付白瑉的雙手一下勒緊了自己。然後他似乎艱難的騰出一隻手來抓住周圍的東西緩衝力道。

慕止息也竭力使用自己還能用出來的能力降低摔落。

可惜還是太晚了。

兩人重重的摔到一塊兒石頭上時,慕止息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顛出來了。

“咳咳。”她把頭俯過去狠狠地咳出了兩口血來,然後趴著去找抱著她墜下來的付白瑉。

付白瑉的情況比她隻壞不好。慕止息抬起他來一看,發現那人的背部已經被山石四周刮得血肉模糊。

那人的嘴角還噙著血,可見也跟她一樣受了內傷。

可他還是笑著,一恢複過來神智就看著她笑。

慕止息擔心,這人莫不是摔壞腦子了吧?

“咳,咳咳咳咳。”付白瑉低下身去一陣兒咳,慕止息給他拍背:“都說了我有辦法我有辦法,你還硬拉著我跳下來,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我們掉下來不會死。但是若是用了您的那個辦法,倒是可能會死。”付白瑉停了會兒,喘了口氣,說。

“你什麽意思?”慕止息眼瞳一緊。

“就是說,行主大人。”付白瑉掛上了無奈的笑容:“屬下知道您通天徹地,無所不能。可是。”

“我仍能看得出,你不想使用那種辦法。”

聽到他這一說,慕止息的眼睛都停住了。

“您很痛苦。那副模樣……就像是在叫著說,誰能來救救我。”付白瑉轉過頭,認真的和她說。

慕止息凝神了片刻。甩了甩頭:“我真的……那樣子了嗎?”

“是的。屬下不會看錯。”付白瑉笑了笑,說:“所以,您那麽不願意做的事,我就是寧死,也不能讓你去做啊。”

慕止息的眼睛慢慢地濕潤了。的確是這樣。那時的她,不,可以說是,一旦使用了力量在殺戮的她,內心將是無比痛苦的。

她一直堅信,自己沒做錯。自己完全有能力去承受這一切。

可是內心深處,也許真的像他所說,在祈求著,能有個人來救救她。讓她停止下這無盡的殺戮。

她不想殺戮。

“好吧。”慕止息仰起頭來說:“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會直接摔死?”

“我還是看過的。這附近的懸崖較為低矮,坡度較平。”付白瑉說:“我上山時候看見的。這下方一半有個平台。我估摸著人摔下去大概不會一下摔死。”

慕止息無言以對:“那萬一要是摔死了呢?”

“那就隻能怪我們運氣不好了。”付白瑉回頭,對她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慕止息:……

“好吧,我們現在這個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能在這裏待到他們走後再上去嗎?”

“嗯。隻有這樣了。”付白瑉說:“等那幫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放信號讓咱們的人來接我們。”

“那就好。”慕止息長出一口氣,身子靠在了附近的一塊大岩石上,沒有一絲力氣掙紮了。

兩人就這麽等著,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慕止息都有點不耐煩了的時候,付白瑉才說了句:“行了。”

然後他站起身,放出了信號。

於是慕止息就開始靜靜地等待救援。

渾身的傷口疼得她受不了,她還隻能咬著牙去注意付白瑉的狀況。拖得時間久了,她真怕會對他有什麽傷害。

好在人很快就來了。

密密麻麻的火把在林中燃起,已經是天黑了呀,慕止息自己都沒注意到。繩索被放下來,然後過不多久,他們就順著繩索和前來接應的人爬了上去。

剛攀上崖壁,付白瑉往前走了兩步,衝落在身後的慕止息伸出手去。出乎意料的,慕止息沒有接。

付白瑉疑惑的回頭,背後的少女就那麽低著頭站在黑漆漆的樹林裏,一聲不吭地顯得有些陰森。

“行主。您怎麽了嗎?”付白瑉轉過身,剛想往少女那裏走上幾步,突然,就發現麵前的人往後退了幾步。

“您怎麽了?有什麽話,可以直說嗎?”付白瑉的嗓音低沉,對著低頭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凝視著什麽的慕止息說。

“其實這句話,該我來對你說吧。”慕止息輕聲道,目光還未從地麵上的一件小物件上移開。

付白瑉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地麵上和草混在一起的,是剛才拉他們的人身上無意間掉落的一塊兒木牌。

“可以解釋下嗎?為什麽你叫來的人……身上會有王府的牌令?”慕止息的聲音低低的沙啞。她是傻,可還沒傻到那個地步。若是讓她剛來的時候辨認圍住他們的那群侍衛,她還是記不起來的。但是,在看清了那群人的衣服配飾之後,她還認不清楚掉落在地麵上的這塊兒牌子就是剛剛圍堵他們的王府侍衛身上的牌子,那就太傻了。

付白瑉就靜靜的站在夜裏,他的語調緩慢而具有親和力:“行主。就算有這塊兒牌子也不能證明些什麽。也許是我的人殺了王府的侍衛留的呢?”

“想要證明是吧。”慕止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她直直走到那群人中的一個人麵前,當手衝著他的胸部襲去,那人胸口的衣服“嗤拉”一聲被扯裂,裏麵透出的,竟然是方才王府侍衛的外服!

“因為時間太短,這附近也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他們來不及將剛才追殺我們時的衣服換下來,所以隻能匆匆將夜行衣套在外麵。”慕止息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付白瑉說:“你想要怎麽樣?”

“或者該說是,你想要怎麽樣呢?”一個女聲從背後的樹叢裏傳來,赫然是前不久剛剛見過的鳳非煙。她一步步的走到他們麵前,直到站到了付白瑉的身後。

“看到了吧,他一直以來認得主子是我,一直為之效忠的人也是我。”鳳非煙儼然一副旗開得勝的將軍一樣的姿態,昂著頭對著狼狽不堪的慕止息說:“所以說,你還想怎麽樣?能通天徹地的妖孽,你這蠱惑君王的怪物。今天還能如何?”

慕止息閉了閉眼,她真的不相信。也沒有任何證據讓她相信。可是一直站在鳳非煙旁邊一聲不吭的付白瑉,正是從絕對的證據裏說明了這一點。

她不明白,為什麽?誰能給她個解釋呢?

然而沒人給她解釋。慕止息隻好自己一個人解釋給自己聽了:“剛才的信號,你放了就是為了給他們標示出我們的位置,對不對?所以你一放信號,他們很快就來了。”

付白瑉沒說話。可是那雙清越的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她,不閃不避,自如無比。

“我一直覺得奇怪。就算是我這智商,沒注意鳳非煙和冥辰旭搗亂,也就算了。可你一直是信息渠道的直控者,再加上你一貫的警覺。若是在順州發生消息走漏之後,你都到了這裏,還沒發現究竟是怎麽回事的話,那也太奇怪了。”

“何況,我今日來到這裏純屬偶然,可你明顯是提前布置好的局。提前布置好要截殺他人的局,怎麽會將自己也給繞進去了?你會加倍留心這附近的環境。至少也會在這附近布置兵力。退一萬步講,你怎麽可能會自己一個人站在山巔而周圍沒有一個護衛?”

“所以說,付白瑉,這是你早就和他們一起設好的局。為什麽?”慕止息吐出最後一個字,身子終於支撐不住了一般,踉蹌兩步,卻仍不減氣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