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煙與瀾染
“你認為他是怎麽想的？”白煙微笑著問慕止息。
慕止息簡直要被氣瘋了：“誰知道他怎麽想的，他那人想要幹什麽我已經……”
“他是在拖延時間。”白煙笑道，語氣卻絲毫不溫暖。
慕止息抬起腦袋。
“從世界知道他存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白煙說：“可是他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到現在——居然敢直接跟你，也就是說，跟世界碰麵了。”
“可他還是留不下你。”白煙道：“他怕你不會再度回來。就用了這樣一招。他知道這樣做了之後，你必然會再度回到這個世界來處理你當年犯的錯誤。而等到那個時候……”
“還有沒有人能阻止他，就不一定了？”慕止息呆呆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他他他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呀！”慕止息的聲音都帶了哭腔，她簡直被嚇哭：“就沒人管管這個人嗎？他來來回回地折騰，把全世界的生命都當成什麽了？”
“因為他已經經曆了太多次輪回。”白煙語調輕緩地說：“見過太多次重複的畫麵了。就好比他知道自己現在殺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在別的輪回裏見麵，因此他就不把這些人當人了。”
“那不對……”慕止息說：“每一次輪回都可以獨立的形成一個世界，每一條生命都是珍貴且獨一無二的。每一個人，別的輪回的他未必就還是那個他本人了。不應該……不應該這樣做的。”
“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罷了。”白煙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就像是在說‘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既然如此，你何必對二度輪回裏的人那麽在意？照這麽說的話，他們和一度輪回裏你遇見的那些人已經不同了。你又何必那對那些人的虧欠來應付他們？”
慕止息語塞，說不出話來了。
她憑直覺覺得這些人，就是她在一度輪回裏虧欠的那些人。何況這是八大主係世界——不是它們衍生下來的那些小世界。所以她覺得她每次碰上的都應該是一批人。
可是，究竟怎樣，誰知道呢？
對於不清楚的事，慕止息一般就不再想了，完全憑感覺做事。她咬牙切齒恐懼感歎了好一陣兒之後，就開始準備好下一次的進程了。
“實話告訴你吧，止息。”白煙看了她好一陣兒，終於還是準備和她解釋：“其實，輪回和單獨形成的世界不是一回事。”
“像你去過的八大主係世界，並不是它們的每一個輪回都能形成小世界的。”
“隻有當世界內變化足夠大的時候，才會產生新的、獨立的世界。好比我之前跟你說的蝴蝶效應，不是指蝴蝶振翅後就能產生新的世界，而是蝴蝶振翅後產生出了足夠巨大的影響，才會形成新世界。”
“那些形成了的新世界跟你想的也不一樣。”白煙歎了口氣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估計你都沒幾個能認出來還是原來世界的了。”
“哦。”慕止息答應的很爽快：“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白煙，突然生出了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你剛剛有在聽我說話嗎？”
“哎呀有的有的。”慕止息笑道：“不就是說，基本上小的變化就是輪回，大的變化才會生出世界來嗎？我已經不糾結了，我知道我去的都是同一個世界，見到的都是同一個人。不會生出困惑感的。”
“你知道就好。”白煙出了一口氣：“我怕你想不通，會誤入時空漩渦的亂子裏去……”
“不過白煙，那些人，真的能夠死而複生嗎？”慕止息有些不能理解。
白煙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還在介意這件事：“是啊。可以這麽說吧。同一個世界的人當然可以反複輪回重生。”
“真的呀。真好呀。”慕止息托著腮坐在長長的樓梯上，一臉向往的說。
“但是，沒有什麽是會永恒的。輪回重生的人們已經沒有了他前世的記憶。那樣的人，你認為還會是當年的那個人嗎？”
“這不就又陷入了同樣的悖論裏麵去了嗎！”
“怎麽想，怎麽看，全看你自己。”白煙還是笑著總結了這麽一句：“我隻是想說，沒有什麽會是永恒的，永遠存在的。有些宇宙中的人擁有無盡的壽命，可它們也終會到頭。而像這些人，看似可以無限重生，其實已經沒有了前世的記憶，無法再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
“我懂了。”慕止息挺喜歡和她坐在白白的樓梯上談事情。白煙總能給她一種極度信任與安心的感覺。就好比這個屬於她的空間裏一樣。
“白煙。”氣氛輕鬆下來了慕止息就總喜歡給自己找點事幹：“你說的那些擁有無盡壽命的人，是指在‘核’內定居的那些人嗎？”
白煙的麵容有短暫的凝滯。
片刻之後，她似乎斟酌好了語句，才跟她說：“……是的。或許，沒錯吧。”
“那些人。就是你說的那些人。她們本來是擁有永恒的生命。與核同在，即可能是與宇宙同在，與時間空間同在。”
“但是她們現在……”白煙不說話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慕止息頭一次見她也有不敢說出口的事。
好在白煙很快就把話題轉了一下：“但是，在宇宙之外、空間與時間之外還有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她們既然是由核誕生出的，那麽核毀滅了，她們應該也會消失。”
“至於核什麽時候毀滅，誰也不知道了。就如我們不知道宇宙無限之下什麽時候毀滅。”
“那在我們看來可能是不可能會毀滅的東西，但是，誰也不清楚它是什麽時候來的，有誕生就有消亡。”
“嗯。”慕止息十分讚同她的說法，然後她托起腮來繼續說：“那些人現在怎麽樣了，白煙你知道嗎？”
白煙的動作一下僵了。
“……我，不……”她慢慢的說。
“先別這麽急著回答我嘛。”慕止息笑嘻嘻地推她道：“你是不會說謊的對吧？至少不對我說謊——跟瀾染一模一樣。”
白煙一下就靜止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好半天後，她才慢慢地回答。
“早就發現了啦！”慕止息笑道：“從你再度變回白煙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白煙，或者是瀾染。你們兩個，其實是一個人，對吧？”
慕止息笑著繞了她一圈兒：“雖說沒什麽準譜，但是依據我還是有的。白煙，你沒發現你其實很多時候，涉及到原則性問題的時候，和瀾染很像嗎？”
“還有啊，雖然你倆換來換去的，可一涉及到我的事情你們卻全知道。我可不覺得你倆看上去是會站在一起討論討論再交接班的人，就算討論也不會說的事無巨細吧？”
“你倆無比了解我。交接班之後就連磕巴都不會打的。我在瀾染那邊發生的事你全知道，我跟你說過的話瀾染也全知道。我該不會以為你倆一個在工作另一個就那麽閑在那裏看監控一樣的注視著我們吧？”
“呐，白煙，你和瀾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呀。”慕止息撲上去推她。
白煙僵立了片刻，才目光略帶僵硬的轉過頭去看她：“……你說對了。”
“我和瀾染，是兩性同體。”
“？”
“我……”白煙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出來：“最初建造我們的那個人，有點……問題。她就是喜歡……”
想了一陣兒，白煙放棄了為那個人辯解：“總之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樣的個人。總之，她就是建造出了我這樣一個兩性同體。可以說瀾染、白煙都是我的不同人格。我會可以在兩個人格間自由切換。”
“這麽神奇！”慕止息就差拿把瓜子坐旁邊吃了：“那白煙你到底是……”
“你可以把我理解為人造人。”白煙無奈道：“其實我也不叫白煙。那人隻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做瀾染。是你來了後才非要將我這個人格稱為白煙的。”
“哦，哦哦！”慕止息連連點頭，難怪瀾染一上來就強調了他叫做瀾染，還是怕她給人家亂取名。
“真是不好意思。”她訕訕道。
“算了。我原諒你。”白煙這個人格就是好說話，要是換了瀾染，還不直接給她拍飛出去！慕止息想了想就捂住自己的小心髒，還好不是在瀾染麵前揭發的，那個人才不會跟她說這麽多，在空間裏肯陪著她聊聊天的就隻有白煙了。
瀾染每次都是催她做任務做任務！
“我這個任務對你們而言真是很重要啊……”慕止息嘟囔著說。她看出來了，不論是白煙還是瀾染，其實對她做任務都是很重視的。因為瀾染那個人格個性鮮明得比白煙表現的要更明顯許多，所以才在她麵前表現的如此明顯。
慕止息知道，一旦涉及到做任務的事情，無論什麽樣的問題瀾染都會給她解決！
“所以，你可以開始了嗎？”白煙笑眯眯的眼神出現在她背後。
慕止息著實被嚇出一身冷汗來，忙不迭的滾去了下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