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靈力湮滅 末法時代6

“所以呢?你查出靈脈暴動的原因否?”慕止息問他。如果是他知道了的話就省事了。

然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才知道他也跟她一樣,才來這裏不久。就迎頭撞上了正在夢魘的她。

實話說來,真不是好運氣。

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追尋著魔氣所在邊走邊辨認,你說兩個人一起走路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吧,慕止息思襯良久之後,決定先開一個頭:“那個,這麽久不見,你可還好啊?”

話說完了她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她的本意是誠毅如今成了莊主,又聞名天下,應該是很厲害功業有成的意思。但是又一想,誠毅他在乎這個嗎?他成了莊主意味著他爺爺去世了,他的妻子還跟他離婚了。想想看這些年來他似乎真的沒什麽好。

慕止息悔的恨不得鑽地縫裏去,她沒敢看誠毅什麽表情,隻聽到他頓了很久後問:“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沒來?”

“哪天?”慕止息一抬頭。

“我成婚那天。”

慕止息覺得誠毅不打她個說話不利索就不錯了,居然還會自己提出成婚的事?

“啊……你是說那天啊。我,我晚上剛巧有事。沒能來。呃,你也不需要我什麽祝福對吧。”慕止息就快語無倫次了,她那天沒來是因為從那天晚上她就離開這個世界了,而事後誠毅的婚姻也沒什麽幸福可言,他就是想討祝福按理說也不該找她這樣的來要。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麽介意那天晚上的事?

誠毅的目光更加暗沉了,似乎是對她這樣一看就找借口的理由不滿。但也沒說什麽。

“算了,不想來就別來了。”

過去好一陣兒,慕止息冷不防聽到這麽一句話,汗毛都炸起來了!

啊啊啊啊他居然生氣了!他為什麽要生氣啊?我做錯什麽了啊?!慕止息都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在意誠毅的看法,因為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他又,受了那樣謠言的委屈。

慕止息覺得,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受到這樣委屈的。

誠毅這人,就如同月朗清風,光風霽月之人,他正直的、頑強的如同山上屹立不倒的古鬆,所以,慕止息根本想象不到有人會來傳這樣的人的汙點。

所以這樣的誠毅,令她更加小心對付,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對,傷害到了他更多。

但是,這樣明顯帶著語氣的話,不該從這人口裏說出來啊?

“我沒,我沒不想來啊真的。”慕止息磕磕巴巴地跟他解釋:“我是真的沒空,真的!不然你說咱倆這個交情,你結婚我能不去嗎?”

誠毅似乎抓住了她話語中的重點:“什麽交情?”

望著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的新任莊主,慕止息磕巴了一下順利接下去了:“咱倆是過命的交情啊!別忘了當年……”

她這話說到一半覺得自己有點倒後賬的意思,又不知道該不該接著說下去。調整了下話鋒,繼續說點別的:“呃,當年的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總之你現在人人稱羨……”

“什麽叫沒什麽好說的了?”誠莊主有點不滿,這種小情緒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了臉上,慕止息徹底一敗塗地。

看著她那窘迫的樣子,誠毅勉勉強強算是饒過了她,說:“當年的事我還記得,也沒打算忘。希望你也能記著點。”

慕止息急忙點頭,示意她記得可清楚了,清清楚楚的呢。這才算徹底鬆下一口氣。

“到了。”誠毅拿劍撥開一處枝幹,揮劍示意。

慕止息順著他的目光往下望去,發現——什麽時候,在不知不覺中,兩人的已經走到了一處懸崖之上,他們的腳下僅兩步,就是萬丈深淵。

……

慕止息對懸崖峭壁有陰影,總能讓她想起在庶女那個世界,莫謹言自盡之後的身體直直墜落下懸崖的那一幕。她心裏也難受。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這份懸崖和那個她掉下去的懸崖還不一樣,明擺著比那個深多了,摔下去也慘多了。雖然都是一個死,但是“嗖——啪!”和“嗖——嗖——嗖——啪!”那個中間過程的恐懼感和既視感是不一樣的。

而且這麽深的懸崖,明擺著下麵都有霧氣了看不到底,到處飄滿了白色的霧氣。慕止息都懷疑她們會不會沒掉到底就已經死了。

不是有那麽一個說法,說高空墜落的人其實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死了嗎?

“你怕什麽?”誠毅回過頭來,再度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她。他是真的不明白了。一個用飛鳶做靈獸的人有什麽好怕懸崖的?

“做什麽?”慕止息見誠毅向她走來。

“魔氣散發的聚點在下麵。我們下去看看。”誠毅伸手來拉她,慕止息往後退:“你,你等一下,等一下!”

“?”

“你先下去。”慕止息在幾秒鍾內做出了一個決定:“然後我再下。”

誠毅的眼眸淡了淡,他把她這個舉動理解成讓他先下去探路,免得下麵遇上了什麽危險,也能拿他墊背的意思。

這個在旁人看來,真是徹徹底底的不要臉,貪生怕死還不要臉。

可惜慕止息壓根沒想到這碼,誠毅自小受到良好的風度和教養讓他忍住了別的話,隻是點了點頭,自己下去了。

慕止息看著他召出飛劍,然後墨色的衣角刷地一下消失在崖底。

慕止息仰著頭往下看了一陣兒,才磨磨蹭蹭的叫樓把她裹成一個團兒,借著藤蔓為籠,以最安全的方式緩緩順著崖壁往下滑。

天可憐見,她真的隻是為了怕丟臉才讓誠毅先下去的啊!可惜,此刻沒人這麽想。

慕止息坐著藤蔓籠子往下移動了整整十分鍾,也沒見到崖底,心中已經有些琢磨了,低頭往下望去,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霧氣,看上去有點像現代常出的霧霾。

又移動了一段距離,慕止息順著籠子的縫隙往下看去,漸漸能看到一些東西了。那是一些橫著長出的枝幹樣的樹杈,橫著密密麻麻地攔在了往下的路上,幾乎把懸崖兩側紮了個穿。橫著交錯著,就像橫過來去的樓梯。

可是那造型可不那麽美觀。

慕止息看著這些長得仿佛渴望衝出深穀的野獸一般猙獰的黑樹,心裏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深。這很正常的,是個人看到這些東西想必都不會有回家的感覺。

她看到誠毅站在一處橫過來的枝幹上,靈劍被他拿在手上,宛宛閃動著流光。

“怎麽不走了?”慕止息還無知無覺,恬不知恥的湊上去催促道。

虧得誠毅大人有大量,普通人早拿劍削她了,他往下看了一眼:“到底了。”

慕止息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發現的確是,被蒙蒙的霧氣一遮,她還沒發現,從模糊的視線裏可以看到,下麵是地麵的輪廓。隻是,地麵上方,似乎還擺放著什麽東西。

很大,很大的東西,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一般,隻能看出個輪廓來。

“那是什麽東西?”慕止息奇道,她覺得自己到了這裏就變成了一問三不知。可能是因為挨著誠毅的緣故吧,她知道這人靠譜,還不是一般的靠譜。因此什麽事情不自己動腦之前就先開口問他。

誠毅再度扭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是難以掩蓋的匪夷所思:“那東西你不認識?”

“什麽啊?”

“烈焰火麒麟的遺骨。”

“烈……什麽?”慕止息迷茫了一瞬,才瞠目結舌道:“哦,烈焰……對,那頭倒黴麒麟?”

她可算是記起來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沒人比她更有資格說這個事兒了。

沒想到聳立在這地麵上、冒著濃重魔氣的東西,竟是當年她親手殺死的那頭倒黴麒麟!

當年身為魔尊的坐騎,隨著他到處囂張跋扈,最後被她藤蔓勒死的麒麟,算是慕止息見過的第一頭神獸吧,沒想到它的屍骨被扔到了這裏,還成了靈脈暴動、魔氣肆虐的原因!

“你不記得了?”誠毅疑惑的看著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慕止息咽了咽嗓子:“那時候事情那麽多,誰記得它的屍骨被什麽人處理了啊。沒想到……這次說來還是我的過錯了。”

誠毅收回目光,沒說什麽,不代表讚同,卻也沒否認。

“這附近原本是一條潔淨的靈脈。卻被魔獸屍骨汙染,變成了靈脈暴動的主要緣由。”誠毅分析道:“可是……如果如此的話,那應該是一個緩慢發展的過程……為什麽近日間會突然出現暴動……”

聽到這裏慕止息也覺得不對頭了,然他們兩個都是陰謀論的受教者,因此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就共同萌生一個想法——

“快走!”誠毅一手拉住她,飛劍猛地向上劃——

然而,憑空兜頭一道彌漫著電花的大網,衝他們蓋下!

慕止息身形一轉,樓那水火風雷不怕的鐵藤如同拔地生長的樹木一般,衝著電網紮去——

電網被數條藤蔓紮穿,也不過是換了個模樣,軟的如同絲蔓一樣,扭動著在鐵藤之間掙紮,卻也不能被紮透。

誠毅眼瞳一眯,看懂了那張網:“西域的震天之寶——流絲菟雲網!”

慕止息一聽這名字就倒了,一看這酸掉牙的名字就是個——不怎麽出場但是一出場就要掛倒一片的神器。

突然,誠毅的目光一下轉向某處:“深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