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一個人的旅途
慕止息輕輕鬆鬆的從山澗上往下跳,踩著岩石一個個地蹦下來。
她在檢查著這個大靈脈的情況。
很好,靈氣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察覺不出絲毫靈氣的蹤跡。
可以了。她轉頭準備離去。
可是,卻突然在不遠處遇見誠毅了。
這還真是巧。慕止息望著腰間佩著劍遠遠立在不遠處山石上的黑衣男子,不覺歎了口氣:“誠莊主,您今日大駕光臨這裏,是想要做什麽啊?”
老實說,慕止息才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的事。誠毅十有**是找她有事。
誠毅麵色沉沉,未說話。
好吧,這不愛說話的毛病又出來了。這人在有要求的時候話總是很多,喋喋不休的。但是一到了這種久別重逢的場麵上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慕止息總覺得他有種欲言又止的意味在,可奈何人家不說啊。
她看了看天色,今天也不早了。晚上回去估計是來不及了。附近方圓百裏沒有人家。隻能在這裏風餐露宿一晚上了。
她在天快黑的時候找到了一個石洞。有山就有山洞,這裏山洞還是挺多的。至少不用夜宿外圍了。
她挺滿意的。
然而連帶著誠毅也跟著來了。沒辦法,人家誠莊主再有神通,也不能在這荒郊野嶺的找到一戶人家呀。來都來了,自然是得跟她一樣風餐露宿。
洞裏著了火堆,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把獵來的獵物剝皮烤了。都這麽久了,慕止息也練就了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放她一個人在野外至少不會餓死。
火堆“劈啪”地燃著,兩個人的影子被投射在石壁上。
慕止息覺得很安靜。然而對麵坐的那個人卻讓她沒法平靜下來。這人……太怵人了。若是有人在的時候還好,沒人在的時候,慕止息可不能和他單獨相處,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會起來。
要這麽對坐一夜,饒了她吧。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好東西。
她在路過某家以釀酒聞名的小鎮時候買的人家佳釀。度數一點都不高,是她路上解乏用的酒。
雖說慕止息以前喝醉過一次,還讓人看了笑話,但是她把這個歸根結底為那具身子本身的酒量不行。在發現流錦這具身體是個飲酒不醉之人後,慕止息可就high起來了。
她把酒倒出來兩小碗,遞給誠毅:“你要不要?”
這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吧。慕止息想到這裏也放鬆了不少,自己就快要走了。這人一直對自己都很好。雖說他們兩個的性格要做朋友很難,可是在發生各種陰差陽錯的事情之後,他倆現在說一句是朋友不為過吧。
誠毅看著她手裏的酒碗,緩慢的搖搖頭:“不喝。”
不喝就不喝吧。慕止息也沒太在意,就隨口問了句:“怎麽?不會喝?”
誠毅道:“沒喝過。”
這可就讓慕止息來興趣了:“沒喝過?不會吧?誠莊主家教那麽嚴啊?從來都沒嚐過酒?”
誠毅搖了搖頭,不知道什麽意思。
慕止息看他這幅樣子,心裏有點癢癢,就忍不住勸他道:“喝一杯吧。現在哪還有人沒喝過酒的。再說這酒度數又不高,一般人都喝不醉的。”
可能是她哪句話打動了誠莊主,誠毅麵色有點猶豫,然後,還是在慕止息灼灼的目光下接過了酒碗。
慕止息也沒想過他會喝醉。畢竟這酒放現代就是啤酒的勁兒。誰會被啤酒一口撂倒。
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
誠毅接過酒杯很矜持的喝了一口,然後突然閉了閉眼,之後就見他身子往後一仰,靠在了後背的山石上。
慕止息這下可驚了。
“喂,喂,誠莊主,你沒事兒吧。”慕止息慌忙站起來想要去搖他。卻在將要碰到他身前的時候被誠毅抬起幾根手指打開。
但是再看他的眼神,已經不清楚了。
慕止息一下在想,如果她現在趁誠毅迷糊的時候逃走還來得及不。
等他醒來她會不會完呀!
誠毅搖了搖頭,似乎真的看不清楚周圍了。他的眉頭微蹙,一副要睡不睡要醒不醒的模樣,再加上他那張本就出色的臉,慕止息撫心暗叫罪過,這樣子讓任何一個小迷妹看到了,估計誠毅的清白就不保了!
但是她又不能把這人丟在這兒。想來隻是喝醉了沒什麽關係,睡一覺就好了。她輕聲對誠毅說:“呐,莊主大人,您……您就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就好了。別掙紮了,睡吧!”
可是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後,誠毅的目光一下望向她,那樣子好像沒聽懂她說的什麽一樣。
慕止息心裏歎道真是自己惹的禍。她俯下身來想要再跟他說點什麽,卻冷不防誠毅一手抓住了她。
?
誠毅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去,慕止息急急忙忙的另一隻手撐住石壁保持平衡,這樣看上去就好像是把誠毅困在自己的手臂中間了一樣。
“誠,誠莊主,是是我不對,不該慫恿你喝酒的。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慕止息一邊說一邊努力從誠毅麵前想要抽出手臂來。奈何喝酒醉了的人手勁兒異常的大,抓得她快脫層皮也抽不出來。
誠毅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然後突然兩隻手並用,將她摟在了懷裏!
慕止息一下呆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可是標準的性騷擾啊!還沒等她一腳把誠毅踹飛,就聽到腦袋上方傳來一聲問話:“流錦,就不能不走嗎?”
?!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感到誠毅抱她抱得更緊了,似乎有什麽吻到了她的頭頂:“我輸了。是我……輸了。”
“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我不介意那麽多了,也不管你有幾個男寵。你讓我,讓我……”
“留在你身邊,好嗎?”
聽著他的話,慕止息極力想要屏蔽掉這些話。不是,這些不是,都不是對她說的!她不是流錦,不是!
但是,有另一個聲音,在她心裏,清楚如同明鏡般地知道,自始至終,誠毅認識的流錦就隻有她一個人!還能有誰呢?
肆意折磨他、玩弄他的,隻有這一個流錦!
慕止息僵直著身體,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卻能聽到自己問出了一句話:“那你和你妻子離婚……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誠毅那邊頓了一下,聽到他說:“是我對不起她……我發現,自己沒辦法去愛她……”
“然後你就用自己的名譽,來給她賠罪,同時也給她一個再嫁的未來嗎?”慕止息木木的嗓音問道。
那頭沒有回話,到後麵,慕止息感覺到他點了下頭。
一時間慕止息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五味雜陳,各種各樣的感受通通湧入心頭。
她想罵誠毅,都是誠毅的不對。他明明娶了小芝,卻又要和人家離婚,還用這樣的理由,害了他自己有什麽用?小芝能感到好過嗎?而他自己,又值得嗎?
可是她,有什麽資格去罵別人?
慕止息伸出手,在對她毫無防備的誠毅麵前一推,一道昏睡封印結在了他身上。那人倚著石壁睡著了,麵容無暇又無憂無愁。
慕止息站起身來,倒退兩步,險些踩到火堆。她跌跌撞撞跑出石洞,坐上了在外麵的大鳥的背。
她已經不想睡覺了。早點回去吧。
早點回到……哪裏去呢?
慕止息靠在大鳥的背上哭了,眼淚一滴滴滴落在毛茸茸的羽毛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的這麽傷心。明明……根本跟她沒關係,這又不是她的錯。
明明……以前,她是不會哭的。發生了這種事,慕止息隻會覺得是他們自找的,和她沒關係。
什麽時候,自己的感情變得如此豐富了呢?
又在什麽時候,無意識的,欠下了這麽多的債?她還的清嗎?又都……該她還嗎?
……
不知不覺,慕止息在大鳥的背上睡著了。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係統空間裏了。
身邊的人靜靜地立著,看著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慕止息睜大眼睛看著他,那個人……那個人居然是,許久不出來的瀾染!
瀾染寬袍廣袖,一雙眼睛清醒而又淡漠,失卻了身為白煙時的溫柔和安慰的意味,顯得有點**裸的殘酷。
他看著她,仿佛能透過那雙眼睛看到她的本質。
“瀾染……”慕止息垂下眼睛:“你說,我錯了嗎?”
“是對是錯,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可惜,說這話的不是白煙。
“閑得無聊糾結那些事情做什麽?”瀾染冷笑了一聲,把袖子一揮,在空氣中拍打出重重的聲音:“你說對就是對,你說錯就是錯。你倒是看上去很閑啊,有空為一個個喜歡上你的人糾結了。”
“有空去糾結那些跟你無關的人,你怕是忘了還有真正和你有關係的人,真正需要你的人等著你去救呢吧。”
瀾染的話一下提醒了慕止息,她下意識地辯駁:“我沒有!我沒有一刻忘記,我一直所做的都是在……”
“沒有一刻忘記嗎?你確定你沒有軟弱的時候,想要徹底留下的時候?”瀾染聲色俱厲。
慕止息冷靜了一下:“沒有。”
“我從來,都沒有想要留在那裏。也沒有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或者是放棄這一切的時候。”
“我想要什麽,我很清楚。我再也不會……讓幸福被人奪走!”
瀾染被她嚴重的語氣震了一下,再仔細去看她,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那你繼續吧。”等待了很久後,瀾染一揮衣袖,將她送走了:“但願你,終將能得到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