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庶女要革命6
“對了，小姐。新招收的店員裏，有個人的表現格外出色。”念兒在她的耳邊說。
“哦？很優秀嗎？是什麽樣的人呢？”慕止息有些好奇。
“剛好他待的布藝店就在這附近，小姐要去看看嗎？”念兒的眼睛裏閃著星光。
慕止息看了看她：“……該不是你自己想去吧。是個怎樣的人啊，讓你那麽惦記。”
“才不是惦記呢，小姐說話真難聽。”念兒的臉頰一下紅了，就像這上元燈節的花燈一樣。“隻是……隻是有點在意嘛。小姐要不要去啊！”
“去去去，怎麽不去。”這可是個人才，是人才的話以後的店可能都要交給他管，慕止息怎麽能對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放心呢？
繞過一道小巷，避過熱熱鬧鬧的人群，舞龍舞獅子的人，再走過一個青石板鋪就的古橋，就到了那家布藝店。
邁進店門，這裏的人不認識慕止息，可是卻沒人不認識念兒。念兒放下手裏的兜帽，對殷勤前來招呼的老板說：“帶我們去看看你那個新招的學徒。”
兩人一起走進了後堂。看見後麵一排排的屋子，屋門敞著，有的屋子是吃飯的地方，有的屋子是灶台，還有的屋子有人歇著，有的屋子裏放著成山樣的各色布匹。
“布匹要分門別類的放好啊，這樣混雜的摞在一起受了潮蛀了蟲怎麽辦？”念兒熟練地對著跟隨在一旁的店主教訓著，店主點頭哈腰連連稱是：“這裏的布匹都是下午才剛剛運來的，還沒來得及分門別類修整好。”
“那些長工過節了就都歇著了，那活兒誰來做？好歹也得把班兒排好了啊！”
“是是是，念兒姑娘說的是。”店主連連點頭。
慕止息在旁邊看著，就連從一開始什麽都不懂的小念兒現在也能駕輕就熟的吩咐店員了，時間真是讓人進步的飛快。可她還是什麽都不懂。
念兒知道她喜靜，喜歡觀察，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打攪她。過了好一會兒後，念兒才走到她身邊說：“小姐，那邊低頭檢查布料的就是。”
被她這麽一打岔，慕止息才想起來，險些都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了。這家店裏做的井井有條，手底下的分工明確，條理清晰。但是就是還不夠有效率。這些老一代的員工因為過分熟悉了這家布藝店原本的流程與規矩，到了一定的時候就還會按照往年的慣例去做，而不是更新更好的管理辦法。
比如說，往年的慣例就是到了節假日這個時候，長工就都去玩兒了，活因此就積壓下來沒人幹。但是如果應用了新的製度，到了節假日期間倒班工作的話，就都能出去玩兒也不會耽誤工期了。而且在節假日期間多加班的人還能得到更為豐厚的報酬。
但是這裏的人因為已經堅守慣例好多年了，因此就算你現在跟他說實行了新的製度，他們也不會信，想要讓大家的思想改變並服從就變成了一件比較難的事。
這是現任店主也沒什麽辦法的。也是亙古長存的，連現代企業都有的頑疾，對於這個，慕止息打算，在招收新員工的同時，保留一般的老員工，這樣就可以既有熟悉原來工作的人引導，還有新人帶進來新的血液，也更加容易接受新的製度。而老一輩的員工，會因為這樣的裁員製度變得緊張起來，從而更加努力工作，配合……
“小姐，喂，喂，小姐！”念兒的手在她的眼前揮來揮去，“小姐，你又陷到什麽想法中去了啊！”
“啊，不好意思。”慕止息急忙回神兒。最近她的腦子似乎完全被金融收購、企業管理、人力資源這類東西的知識占據了。在現代學到的知識越回憶反而越多，竟然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簡而言之，她現在滿腦子裏就隻有錢錢錢，怎麽才能掙到更多的錢！
對於她這樣窮瘋了的想法，世界小少女近日裏也很少出現了，估計也是嫌棄透了她這樣庸俗的女人吧。
慕止息撇撇嘴，然後順著念兒指的方向望過去，突然，她的眼前就一亮了！
就像是，怎麽說呢？好像是被深白的月光盈滿了眼眶的感覺，外麵的喧囂塵世一下都拋到腦後，隻剩下了這寂靜的庭院，青白的石桌，以及桌子上坐著的那一個手拿錦緞的公子。
如果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個人周身的氣度與長相的話，那麽該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慕止息眨了眨眼，沒想到在這麽個漆黑的小院內也會被人電到，真是意外的收獲。
“小姐，就是那個人。在咱們貼出去征店員的告示之後，他主動找上門來的。他的家庭背景都調查過了，他說自己父母雙亡，沒有什麽親戚。因為父母生前是做生意的，所以他也懂點經商之道，想在咱們布藝店裏幹活兒。”
“哦，那他怎麽個優秀法了？”慕止息覺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就用店長招聘店員的態度來看這個男人了。為什麽一點粉紅桃花心沒有？
為什麽沒有？
那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女主將來肯定是男主的吧。
嗚……帥哥一枚。可惜吃不到。
聽到她們走近的聲音，那男子似乎才從專心致誌地挑揀布匹中回過神來，他不緊不慢的站起身，衝兩位一弓腰行禮：“行主，念兒姑娘，你們好。”
“你怎麽知道我是行主？”因為她壟斷了京城內全部布藝生意，所以她就被人稱為行主。
那男子微微露出點笑容，明眸皓齒地樣子讓人恨不得上去啃一口：“方才兩位進店的時候我就聽到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出來迎接？”慕止息語氣生冷，她打算考驗一下這男人，情商也是經商非常重要的一點，所以太沒眼力見的人可不能挑大梁。
那男子溫柔的笑著，不緊不慢的說：“店主已經去迎接你們了，我隻是一個店員，怎麽夠資格去迎接兩位呢？這是逾矩。何況剛剛行主走進來之後，念兒姑娘曾經有一段時間是讓行主一個人待著的，那就證明行主是喜靜，不想讓別人叨擾。換個身份來想的話，行主到場，是希望看到所有的店員都兢兢業業的做工呢，還是希望看到所有人都不幹活，統一停下來迎接行主呢？我覺得行主不是那樣的人。我專心地做工，就是對行主最好的回報了。”
念兒緊緊地抓著慕止息的衣袖，臉上的憧憬溢於言表。慕止息不由得感歎，真是到哪裏都有小迷妹。
袖子要被扯壞了。
袖子多無辜。袖子招誰惹誰了。為什麽哪個世界你們都要和袖子過不去？
她歎了一口氣，不打算接著為難他了：“這大過節的，你怎麽不出去走走？”
那男子的神色一下暗淡下去，就像星辰蒙了一層薄薄的雲霧：“我家人剛逝，沒有心情。”
“這樣呀……”就在念兒以為慕止息還會說些什麽的時候，誰料慕止息一轉身就走出了後院：“我在外麵等你，你還有什麽事要辦就趕快辦了吧！”
“哎？小姐，這，我……”念兒一臉通紅的回過頭去，正正撞進了那穿著白袍男子微笑著的眼眸裏，然後瞬間身子一炸，轉身就走！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這就看完了？你也不問他點什麽啊？他到底怎麽樣啊？”念兒氣喘籲籲地追著慕止息的身影。
“他怎麽樣，你不是已經清楚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麽。”慕止息笑話她。
“什麽嘛，我是覺得他好才要帶給小姐看的！小姐怎麽這麽說我。”念兒臉氣的鼓鼓的，倒是頗可愛。這讓慕止息想起來她才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兒，剛才那副老練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
“嗯……他怎樣不是由我來判斷的。是由他在店裏幹的真正實力。如果他真的有本事的話，以後我還會再見到他的。”慕止息可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她也是見到帥哥會誤終身的人呐！
回到了府中，慕止息就開始全麵籌劃逆襲翻身的過程了。
她不急，她隻等著別人跟禮部侍郎爹爹說。
結果過了大中元節後的第二天，禮部侍郎就知道了這個事。
在家裏的前廳，晚上下了朝的家主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前廳裏，說一件事。
“煙兒，他們說那個聞名京都的布藝店行主就是你？這是不是真的？為什麽我從來就沒有聽你說過？”
這一句話出，把四周的人也都嚇了一跳。那些姨娘小姐們都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有的人的表情甚至像吞了一隻蒼蠅。
“是真的。爹爹。請原諒女兒的隱瞞。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慕止息將目光微微抬高，瞟向了上方主母坐的地方，但是隻是微微瞟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了四周，她把所有的姨娘小姐們，都挨個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這家裏有人欺負你？”禮部侍郎也不傻，看慕止息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些什麽。
“誰敢欺負她呀，您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大冷天的把自己的姐妹都推到湖裏去了！”一旁一個姨娘忍不住了，大聲地說出口。
“是嗎？您怎麽不說在那之前，她們聯手把我從橋上推下湖裏去了呢？若不是女兒尚識得幾分水性，估計今日，爹爹就見不到我了！”慕止息才不給她們栽贓陷害自己的機會呢，她立馬反駁。
“哪有那樣的事，不過是姐妹們玩耍一不小心，老爺你說這大家一院子的，哪有可能是真要把誰置於死地的呢！二小姐這麽說，實在令三娘寒心啊！”那婦人立馬抽抽搭搭抹著淚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