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末世——亡者歸來3
她順著蜿蜒的走廊走進去。商廈內到處黑漆漆一片。唯有少女的腳步聲在漆黑一片的走廊裏回**著。
大廈大概有幾百層。而電梯早已罷工。內部也到處是磚石碎瓦片樣的建築廢料。雖然以少女的腦內容量知識，不知道它們是什麽。
難道……真要走上去嗎？女孩兒看了眼自己尚在流血不肯結痂的腿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執行這個計劃。
雖然說，有人在上麵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燈都被打開了嘛。但是……老實說，對於這裏還會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人”這一點，少女還是保持疑問的。
萬一上去了之後發現上麵的燈不過是某種自然與人工現象都可以的自動打開呢？
更糟糕的是，發現上去之後上麵那個打開燈的，並不是“人”……
真是想想就糟糕。
女孩兒覺得自己就像處於深海之中毫無光亮的小魚，偶爾在漆黑一片中看到燃起一盞小燈，茫然無措卻又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的遊過去，然後發現了燈的後麵是相貌猙獰露出利齒的大魚……
她瑟瑟發抖地在原地念了一段金剛經，又給自己畫上了幾個十字。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那些東西有效。
弄完這一切，在她拖著腿準備往上爬的時候，突然背後一陣劇烈的引擎發動聲音從門口的位置傳來。然後——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門口。
少女驚呆了。
引擎！沒錯那一定是車聲！能乘車來的還能有誰？肯定是人啊！難道說……這燈塔也終於吸引來了人類友人嗎？！
太高興了！
少女激動的回過頭去，就被麵前看到的情景驚呆了。
一輛黑色摩托牢牢地停在了門口，車輪下還有帶起的淡淡的塵煙。車身流暢帶著風型，而車上正單膝跨著的人——正將一個大大的頭盔從頭上取下來。
黑色的中長發，利落又不失得體。那張臉卻與這個發型不同，顯得絲毫不娘氣，反而給人一種極強的英氣與壓迫感。
哪怕是感覺他本人並沒有這種意思，甚至是努力的收斂過了的樣子，卻還是能給人帶來這種感覺。
一身皮質緊身衣，那人一步跨過摩托，徑直衝她走來。
少女嚇呆了。到處找也找不到個防身的東西。
為什麽……明明覺得這是個人，卻在麵對他的時候本能的想要找些防身用具？
然而那男子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製住了她的行動。然後，在少女不知所措的時候，抬起她的腿問：“這是哪兒弄的？”
少女這才稍稍緩過來點勁兒，低頭看他注視著自己的腿，但是這男子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麽果決，似乎絲毫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於是少女也不好意思說哎你先把我腿放下我們好好說話。她就勢和那人說了：“之前，遇上一個奇怪的女孩兒，給我咬的。”
他說完之後那男子明顯的皺了下眉頭。然後居然什麽也沒問，直接放下她，從摩托背後的箱子裏取出治療器，給她對著傷口掃了一遍。
治療器是藍色的針管狀物，裏麵還盛著藍幽幽的**。但是針尖那麽大小的地方掃出來的卻是光，光掃過的地方，血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下回在野外受傷，不懂包紮也別這麽包紮，傷口會感染。”
少女忍不住解釋：“我也不想拿髒裙子包傷口，可是那時血一直流，我沒辦法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包紮的方法。”那人將拆開的布條給她做了個示範：“這樣會使血液不流通，更加容易壞死。結紮止血不是這麽來的。”
少女看的很認真。不是她說，她也覺得自己今後可能會經常受傷啊！
這還是很有必要的。總比受了傷看到傷口血一直在那兒流著自己毫無辦法要好吧！
男子給她示範了一遍正確的包紮方法後就把布條還給了她，雖然少女也不認為這東西還能有什麽用。上麵血跡斑斑的難為人剛才也不嫌棄，前腳給她後腳她就給丟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給她整理好傷口確認不會再流血後，男子問她。
少女的回答在嘴邊繞了一下說：“這裏是哪裏？”
男子也不奇怪：“這裏是研究院大樓。似乎是這裏最高的建築。”
少女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研究院”三個字本能的頭疼了一下。她說：“我是看到這邊樓頂有光亮，才趕過來的。我是來……求救的。”
“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男人繼續問。
“我也……說不清。醒過來的時候不記得自己怎麽來的了。”女孩兒看到男子的臉上明顯劃過一絲特別的表情。快的讓她都不敢相信。
而且那絲表情很怪異，讓她不明白自己是剛才哪一句話說錯了。
“怎麽了嗎？”女孩不喜歡和人打啞謎，最終還是問。
男子似乎也沒打算瞞她，問她：“你知道你見過的那個會咬人的女孩兒是什麽嗎？”
少女愣住了。男子從開頭起就一句話沒問過那個咬她的人。原來從她說起，這人就知道那是什麽了啊。
“什麽？”
“那是亡靈。”
“……什麽？”
“亡靈。”男子又重複了一遍，在少女的眼神裏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已經死去的亡者，以某種形態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罷了。”
少女頓時就斯巴達了。她覺得四周到處可見的機械殘骸證明這應該是一個講究科技的世界吧，但是為什麽有人告訴她這裏還有亡靈這種東西的存在？！
她真的不是來到了某個玄幻大陸吧？
“跟我走吧。”男子將手伸向她，在少女本能的畏縮向後的時候對她說：“你不是來找人求救的嗎？”
對啊，她是找人求救的。有人能帶她離開這裏，她該高興才是！
女孩兒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醒來之後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她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著十足的恐懼和警惕心。剛才就連上個樓都不敢。她抓住了男子的手，然後被他有力的一拉，竟然半騰空般地坐上了摩托車後座。
“等等……你不上去看看了嗎？你來這裏做什麽？”少女有點蒙了。
男子道：“我的確是被那道光吸引來的。可是這上麵不會還有人。我隻是想看看是什麽怪物……不過……”
少女頓時心領神會了他後麵的話，不過救到了你我也不好把你拋到這裏去打怪了對吧。
“真不好意思……”她慚愧地說：“耽誤你的事了。”
“無妨。我也隻是好奇。”那人一踩油門，那輛車頓時飛速飆了出去。好在大路足夠寬敞，一路通行無阻。
少女在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腰，灰色的長發被風吹得飛快的向後揚起，拍打在背部。她聽到前方男子的嗓音還是那麽平穩，又有中氣的慢慢講給她聽：
“在八十年前，有研究院的技術研究出了徹底預防喪屍病毒的疫苗。”
“喪屍在漸漸消失，人類社會的秩序開始重新恢複正軌。”
“就在這個時候，喪屍病毒疫苗流傳出來的那個研究院突然出現了大爆炸。爆炸過後產生的大量粉塵很快遍布了整座城市。凡是吸入這種粉塵的人類，身體很快在腐化衰敗。”
“唯獨剩下了精神，存留在世。是，你懂我的意思。就是變成了與喪屍完全相反的東西。”
“若說喪屍是精神不存，而身體卻腐朽緩慢的話，這種情況就是近乎它的反向——人的身體迅速以肉眼可見消亡，而精神卻始終存留於世，也就是人的意識存在。”
“這是什麽？”少女忍不住震驚了：“意識怎麽能脫離**存在呢？”
那不就是……不就是……靈魂嗎？
“意識真的不能脫離**存在嗎？”前方被她緊緊摟住的男子意味不明地問出這樣一句話。讓少女想到了靈魂的存在，不也是如此。可是那是玄學的範疇啊，怎麽會……與科學搭上邊呢？
不過想想看，精神既然可以依附於**這樣一種媒介物存在於世，不代表它不能依附別的東西存在啊。甚至是……在某種條件下的單獨存在。
那都是有可能的。
男子的話題重新換回來：“總之，不論意識是否能脫離**而單獨存在，現在它這種情況我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解釋。不過，問題就出在，**腐化後的意識……出現了一些變化……”
“？”
“它們開始變得……很奇怪。”男子皺了下眉，似乎也無法形容：“總的來說是變得崩壞。原先精神中某一麵占據了意識的絕大多數，使這種意識變得極端。非常極端。”
“極端是什麽概念？”少女愣了一下：“是指……變壞嗎？”
“不是。”男子一口回絕：“隻是變得非常特殊。比方說……有的意識會隻記得自己生前最喜歡穿裙子，她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各種裙子穿起來。”
“意識也有實體？”女孩兒更驚了。
“是有。”男子說：“而且很意料之外的很有韌性。一般的人體無法比。你可以理解為，現在的意識不知道是又找了什麽樣的客體作為寄宿，總之比之前的**要更加有力量了。”
“可怕……”女孩兒喃喃自語，突然又有點無語：“真好奇那個穿裙子的之後會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