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末世——亡者歸來5
少女跟著男子的步伐，繞開那些垂下來的電線或者是碎片一樣的東西，走到了城池裏端的位置。
那裏四處都是些焦黑的房屋，就像被火燒焦了一樣。下方開了一個個小孔，和洞。裏麵看上去黑漆漆的。
譚崢帶著她彎腰鑽進了其中一個小洞裏。
在裏麵不遠的地方，有個男子，一手支在一張灰漆漆的桌子後麵打瞌睡。他身後是一片布簾子。後麵不知有什麽。
可是譚崢一進去的時候那人就醒了。
他挪動了下身子，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給她找件衣服。”譚崢二話不說把她推到那人麵前。少女一下覺得有些局促，被那人跟打量貨物似的打量她。
“成。什麽樣的衣服。多少價位的。”那位中年人懶洋洋的從座位上爬起來，一掀簾子，後麵原來都是一排排的衣服。
少女心中感歎，真跟舊貨農貿市場似的。
等等……什麽是……舊貨農貿市場？
奇怪。
“錢不是問題，你看她穿著合適就行。”男子隨意的點點頭，那人就從衣服堆裏貌似也挺隨意的挑出那麽一兩件出來：“來，去後麵試試。”
少女一瞥自己，那身灰撲撲還沾染上血跡的衣服真的不能穿了。
她繞到後麵的簾子裏去，一邊穿一邊還聽前麵那兩人的談論：“好久沒見你來這兒了。”
“這些日子都在幹什麽？”
前頭有煙味兒，不知是誰抽起了一根煙：“沒什麽，還是四處去。”
“去大洋那頭了一趟。”
“譚崢啊，我說你。”那個中年人突然說：“你到底是在找什麽啊。”
站在架子前麵的譚崢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那個中年人繼續自顧自地說：“我前兩年就認識你了。就不說什麽了。你這麽一直到處走也不止這兩年了吧？在我看……你就是在找些什麽。”
“那你看我找到了嗎？”譚崢反問那人。
都是聰明人。那人在看到譚崢眼神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住了。少頃，他難以置信的往簾後瞟了一眼，可惜那一眼女孩兒看不到。
“就是……你……”他說，都有點結巴了，過後停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
“怎麽樣的人？”譚崢聽到後頭咳嗽一聲，便把手中的煙掐滅了。“我隻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答案罷了。”
當少女穿著衣服走出來之後，譚崢隻瞟了一眼後就說：“很合適。”然後將一疊紅金放到桌上。
“不再買點了嗎？”那人還追問道。
“不了。‘過猶不及’。”譚崢說了句讓女孩兒聽不懂的話，然後轉頭率先走了。
女孩兒友好的向店長點了點頭，也跟著離開。
女孩兒新穿的衣服是一件另一種款式的白裙子。比她之前那件什麽都沒有的一塊兒布顯得好多了。這件衣服讓她穿上甚至有種聖潔的樣子。
她方才也聽不懂這兩人的談話，隻大概知道男子一直在找什麽東西。找沒找到不清楚。這使她對前麵領路的男子又產生了不少好奇。她看著身材筆挺，腳步穩定走在前方的男子，忍不住想要開口說點什麽。
這時候，好像前頭長眼了一眼。男子突然回過頭來，問她：“餓了嗎？”
少女被驚嚇了一下，頓住了也不知道點頭好還是搖頭好。
男子就那麽站在原地等她回應。眼睛裏平淡如水。看不出來焦急或是不耐煩和其他任何情緒。這人一直都是這樣，仿佛天底下沒什麽能令他著急的一樣。
可這種明明應該給人很安心感覺的樣子，卻不知為何給女孩兒一種極端的壓迫感。她甚至能從這人身上感覺到煞氣。很深很深的血腥煞氣。不知道是不是她知覺過敏。
“啊，餓不餓……還好。”女孩兒其實是有些餓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給這個一直帶她的人添麻煩。就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可以忍的意思。
他不會嫌我吃得太多而丟了我吧？少女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男子轉頭道：“餓了就去吃東西。我們今晚在這裏住下。”
少女感覺十分敏銳的察覺到男子好像之前不是打算在這裏住下的，可能令有別的打算。但是因為要帶她去吃東西才臨時改了主意。
此刻天色也不早了，吃了東西自然就不便離開城區了。
少女連忙追上去跟他說：“沒事，我沒事的。你不用特意為我留下吃東西。我並不是很餓。先揀著你的事情做……”
此刻她就與譚崢並肩走了。譚崢隻需要稍稍偏過頭就能看見她。他對著她說：“我不餓嗎？”
“啊？”
“我也需要吃東西，所以，走吧。”
譚崢的語氣中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可少女不知為什麽就紅了臉，自我感覺很尷尬的樣子。心底卻在腹誹：好吧，那你說什麽是什麽羅。
她跟上譚崢拐進了一家飯店。
這裏居然還有飯店，不錯，還是很先進的。雖然看上去什麽都沒有但是內部設施該有的還是有。
少女跟著譚崢一起走進了一家小巷裏的小店麵。裏麵桌子都很幹淨，就是沒什麽人。也對，住在這裏的大都是城裏人，自己回家做飯，沒必要出來吃很貴的飯店。
少女挨著譚崢坐下，譚崢點了菜單上近乎齊全的菜，反正也沒幾樣。少女在旁邊也不好阻攔，萬一人家就是吃得多呢？你還攔著不讓人吃？
尬笑。
菜上桌之後門外突然又走進來幾個人。少女略微瞟了他們一眼就覺得汗毛豎起來了。那幫人大約五六個，都是壯漢，手臂上後背都紋著奇怪的紋路，整堆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凶神惡煞”！
偏偏那幫人還毫不掩蓋對他們的興趣。一進門就盯著他們看。
“呦，大哥們來啦！這兒菜都給您們準備好了。”店主看樣子也很怵這幫人啊。少女飯都沒敢多吃。她隨便吃了兩口就想跟譚崢說我們走吧。但是一瞥譚崢還慢條斯理的吃飯沒有要吃完的意思。她總不好開口現在就扯人家走。
可她真挺怕惹麻煩的！誰不怕惹麻煩啊！
可她麵前這位主似乎就不怎麽怕的樣子。少女有點難過，就聽譚崢對她說：“飽了？”
她：“……沒飽。”
“沒飽還不快吃？”
她：不是我其實是想提醒你趕緊走的呀！
少女一抹額頭，將頭深深地埋到了飯碗裏。
這時候不知為什麽她想到自己要是一隻小老鼠就好了。逮哪兒躲哪兒，多方便。
為什麽會有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啊！
少女心驚膽戰的吃完了這頓飯。結賬的時候她看譚崢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態度惹到了他，更加不敢說話了。
在他們離開那家店的時候，少女的眼角瞥到那幾人居然也跟上來了！
呀！
譚崢在前麵走，她在後麵已經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急的不行的時候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而更多了。她眼裏突然閃過一個詞，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拽住了譚崢。
“小鼠？”譚崢對她的舉動很意外。
“異能。”她突然說眼神異常的亮：“你有嗎？”
……
前方的男子盯著她，停頓了很久。直到後麵那幾個人都跟上來了，才聽見他回答說：“現在，已經沒有異能了。”
小鼠的眼睛睜大著，遲遲無法開口。
“異能，是八十年前的事。”譚崢回她一句，繼而轉身，麵對那幾個人：“喪屍消失後，異能也沒有了。”
“因此，人類不是在進化，而是在退化。”
……
“呦，還有空來說這麽深奧的問題。”那幾個男子圍上來。若是末世中旬的時候他們絕不敢這麽做。因為那個時候單身的人很有可能是異能高手。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社會秩序重新回到了最原始依靠體力的時候，因為沒有人有異能，所以五六個人圍住一個人，那個人幾乎是沒有勝算的。
“哥們。”為首的男子咬著煙走上前來：“你走開，你後麵那丫頭留下。”
小鼠伸手本能的想要抓住譚崢的衣服，可是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她沒理由要譚崢保護她的。她也……沒資格讓別人為自己出什麽意外。
可落入這幾人的手裏會有什麽下場，她再清楚不過了。
恐懼升到極點的時候，她的腦子反而異常的清楚。她最後看了譚崢一眼，然後轉身猛地掉頭就跑！
那幾人是衝她來的。她不想束手就擒。而她離開了譚崢也就安全了！
少女不知道在她拐過小巷的時候，背後無聲無息的，血淌了一地。
她隻知道自己飛快的跑著，背後的風聲越來越大，好像在追著她似的。但是一直沒有別人追上來的聲音。她有點慶幸又有點擔心。難道自己就這麽逃掉了嗎？還是說……這種狀況不正常，譚崢不會在後麵攔住那幫人了吧？
小鼠她一直跑到巷子深處，依舊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腳步聲。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巷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四處空洞洞黑漆漆的。隻有鬼哭狼嚎的穿堂風在巷子間刮著。
她愣在原地，不斷地喘氣。好像一下子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為什麽？那幫人沒追上來？那譚崢呢？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