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末世——亡者歸來8
“出動重型毀滅性武器的結果是半個領地都將毀於一旦，對亡靈與人類都無法幸免。這叫做無差別攻擊。”譚崢解釋道：“這是他們最初的計劃。可是我拒絕了。”
“我提議由我駕駛空戰機，進行定點定位轟炸。這樣可以減少普通民眾的傷亡。”
“否則，這個領地估計也沒法要了。”
“亡靈就……那麽可怕嗎？”小鼠說道。
譚崢沒注意到她的關注重點的問題，隻是點點頭：“是。”
小鼠什麽都沒說。
等了一會兒，她道：“那個時候……這種方法，除了你沒人能做到吧？”
豈止沒人能做到，在這個方案最初提出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以為譚崢是在開玩笑。
“嗯。”結果譚崢隻是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難怪他們那麽尊重你……”小鼠喃喃自語道：“能以一人之力挽救整個領地的空戰員，當然值得人尊重。”
“你很重視人類呢。”小鼠盯著他的眼睛，這麽說。
“並不是。”隔了一陣兒後，譚崢才回答：“我隻是覺得，當時那樣做完全沒必要，才會主動出戰。”
“這個地方毀滅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沒必要讓它毀滅。”
不知為什麽，聽到他這麽說，小鼠的心裏一下放輕鬆了好多。好像一下子就……不那麽難過了。
“好了，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譚崢喝完杯子裏的茶水後轉身準備回自己房間，走了沒兩步回頭看見小鼠還坐在原地，沒有動身的意思。
他對她說：“這裏，白天你可以隨便走。但是晚上千萬不要出門。”
“為？”
“晚上很不安全。”譚崢沒有多解釋，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小鼠坐了一會兒也回房去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直到第二天正午她才醒過來。
譚崢已經不在房間裏了。興許是出門辦什麽事了吧。幸好他沒有繼續拉她去體檢，讓小鼠為自己躲過一時而感到興奮。
誰知當她穿戴整齊後坐在餐桌邊吃東西的時候，門口被人叩響了。
她想起來譚崢說她白天沒什麽不能去的，就打開門一看——
隻昨天那個首長女兒！
紮著雙馬尾的粉裙子少女站在門口，麵無表明地看著她。
小鼠有點怯，可是又一想這也不過是個女孩子啊，她還能把自己給賣掉不成？
咦……仔細想想好像還是有這個可能的呦。
……
“能出來聊聊嗎？”女孩兒平靜的和她說。
小鼠心裏歎了口氣，轉身把門鎖上了。
還是有這一出啊……明明這女孩兒喜歡譚崢，可誰讓譚崢不喜歡她呢。那找她也沒辦法啊。
至於譚崢喜歡誰，那還真不好說。據小鼠跟他相處幾天的了解，可能會是那個他一直在找的人吧。
就算他不喜歡，也絕對是譚崢最重要的人沒跑了。
前方粉衣服少女帶著她一路走，穿過高高的玻璃棧道，走到一間餐廳裏。
小鼠側臉看了少女一眼，覺得她的禮節還是很周到的。知道她沒有吃飯。
少女隨便點了幾樣後把菜單推給她，小鼠簡單瞥了一下示意她不需要了。就等上菜。
中間上了杯咖啡樣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是什麽，但看少女喝下去了，便也拿起杯子嚐了嚐。味道還不錯。
就是一直沒人開口。
小鼠倒是不急，就怕對麵那姑娘此刻急的不行了。
看上去很淡定的樣子，實際心裏早炸開花了吧。
“你和譚哥哥什麽關係？”對麵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小鼠沒介意她一直以來看似禮數周全，實則無意中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意味來。畢竟人家是官二代本身就該高高在上嘛。她也不嫉妒。
“我……”她剛準備開口想起來自己的身份可真不是什麽能對人說的事。腦子拐了幾個彎兒，就說：“我是譚崢他路上碰到的落難者，他撿我回來……”
“等等，你說什麽？”少女停下手裏的動作，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小鼠不明所以：“我說我是譚崢……”
“你管譚哥哥叫什麽？你叫他……譚崢？”
“……”
“有什麽不對嗎？”小鼠驚覺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呢：“他不叫譚崢？”
“當然不了！你知道譚崢是什麽人嗎？”對麵的女孩兒都要被她氣笑了：“譚崢是八十年前的世界之主，北盛基地的最高領導者！現在哪有人會起這樣的名字！”
小鼠才叫震驚咧：“那他叫什麽？”
“譚哥哥叫譚震啊。你真是，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跟我……”少女戲謔的目光劃過，她認定了小鼠是在騙她，要麽就是譚崢真的沒有告訴他自己真正的名字，隻是編個名字來糊弄她。
這樣人就沒有威脅了。就算是和譚哥哥住在一起……那估計也是暫時的。不會長久……
“對了，你說你是他撿回來的？他路上遇到了你就將你救回來啦？”少女問她，還一邊讚譽道：“我譚哥哥就是好心！”
而一邊的小鼠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譚崢真是在糊弄她玩兒呢？沒開玩笑吧，有人用這種方式……糊弄人玩兒的嗎？
還是說，就是因為在北盛基地救的她……才這麽隨口說了這樣一個名字？反正她也沒記憶……
小鼠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就接著問下去：“那那個譚崢，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當然是死了啊。誰能活那麽久。”少女奇怪的看她一眼：“好像亡靈爆發之後就沒消息了吧。可能在那場大爆炸中死了也說不定。”
“畢竟和爆炸的發源地離得那麽近……”
“是啊……北盛基地不就是亡塵之海嗎？”小鼠喃喃自語道。
曾經世界最繁盛的北盛基地，如今的亡塵之海。
也就是她……最初醒來的地方。
“對了，”少女的心思很快從別的地方轉回來了：“你一直跟著譚哥哥，知道他喜歡什麽嗎？”
“我也沒有一直跟著他啦……”看在這頓飯的份兒上，小鼠對少女可謂態度良好：“我兩天前才被他救的。”
“哦，才兩天啊。”少女聽了更高興了：“那你就什麽都不知道羅？”
小鼠心說我還知道他一直在找一個人呢。但是還是不和你說了，那不是給譚崢找麻煩嗎。
對了，她現在還是習慣性的叫他譚崢。雖然她記憶裏並沒有曾經的世界之主，譚崢那個人。
可是最初聽到譚崢這個名字時的心悸，卻可以或多或少的證明一點。她是不是曾經與那個過去的譚崢，有什麽關係呢。
“對了，你這邊晚上很危險嗎？”小鼠想了想還是問出口：“晚上你都出門嗎？”
“晚上嗎？”少女神色猶豫了一下：“也……沒什麽危險的吧。我也偶爾會出門。但是出的不頻繁。”
“哦。”小鼠的心卻一點點的沉下去。就連她都可以出門的話……
譚崢究竟瞞了她多少事情。說起來……到現在為止她還對這個人一無所知。他來自哪裏，曾經的過往……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到底譚崢還是打算把她隨便丟掉的吧。根本就不是自己人，也沒必要告訴的太全。
想到這裏，小鼠又頹喪了。
突然，挨著窗邊的玻璃一下破碎掉了！
大量的沙塵裹著風向她的眼睛襲來！小鼠聽到對麵的女孩兒尖叫一聲，然後就是杯盤碗筷兒被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可是這種感覺……這種無數的風沙在風裏滾動的感覺……她曾經十分熟悉地，親身接觸過！
小鼠勉強的睜開了眼睛，朝著餐廳四周望去。發現此刻餐廳的裏麵已經到處都是沙塵了。前來這裏吃飯的客人們都捂著眼睛睜不開。
可是極度的危險感覺襲來——那如同動物般敏感的直覺在這時候幾乎要救了她的命。小鼠勉強的從椅子裏站起來，看了看對麵的女孩兒，在巨大的風沙中猶豫著，還是挪過去想要抓住她的手。
可是少女因為大量沙塵無法呼吸的緣故亂蹬亂打著，小鼠也沒法開口說話，一開口就吞進一口的沙子。竟沒辦法一下抓住她的手。
折騰了好久才抓住那人，她本能的拽著那個女孩子朝著餐廳門口挪過去。
必須，必須趕在這場沙塵結束之前走出去！
這是她的感覺，也並非完全沒有理由。至少她是知道的，這種沙塵與亡靈有著直接聯係。
事實上，這沙塵正是將要有人亡靈化的前兆！
也是實際上最佳的逃生時間。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會因為被吹得睜不開眼睛，而本能的想要等沙塵過去。可是等到沙塵結束之後，再等來的，就是死靈的深淵了。
因為活人應對亡靈的經驗還是不足，因此這個方法知道的人也不多。因為一般在亡靈出現時候與它這麽近距離接觸的人，都死了。
在小鼠拖著少女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正在她們對麵的門“砰——”地一聲自己關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餐廳內的沙塵仿佛突然停止了一樣。所有的沙塵都自動落到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