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末世——亡者歸來10
譚崢陪著她坐了一會兒，感到這些人是在刻意拖延時間。而他們所謂的上級有什麽命令，要交涉也必須是單獨會談的情況。
譚崢低下頭來對她說：“我先去一會兒，你……”
“照顧好你自己，等我回來。”
小鼠感到譚崢這句話別有意味，她點點頭，目送譚崢離開審訊室。
果不其然，譚崢剛走，一位審訊管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上來就坐到小鼠的麵前：“淩姝，請把亡靈出現時餐廳裏發生的事如實交代一遍！”
小鼠覺得他跟之前審訊的那幫人明顯不一個態度，但是她現在多說什麽對自己沒有絲毫益處。她隻記得譚崢那一句：“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那麽，重點就放在“等他回來”好了，多餘的話不要說。
於是她準備老老實實的再把當時發生的情況說一遍。
誰知她還沒說兩句話，對麵的人就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語：“能解釋一下，為什麽當時餐廳裏那麽多人，隻有你一個人活下來了嗎？”
這什麽意思？
我不該活下來？
小鼠端正了身姿：“有多少人，跟我活下來有什麽關係嗎？”
“是我在向你問話！”那人重重一敲桌子，對她說：“據我所知，長官的女兒當時也在和你一同用餐？為什麽？你劫持她了嗎？”
小鼠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麽劫持長官的女兒，就為了和她在市政廳大樓內最豪華的飯店用個飯？”後麵一句她忍了忍，沒說出來，那就是除非我是看上她了，都沒法解釋。
那人喊道：“是我在問你話！”
她雙手一攤：“我回答了啊。”
看見那人飛速變化的表情，她還是決定乖一點。於是她端端正正的坐好，說：“是小姐請我去吃飯的。”
“請你吃飯？為什麽？”
“因為……”她略微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照實說：“小姐不是和譚……大人比較熟嗎，她想找我問問他的近況。”
這理由看上去合情合理，可是對麵的人就是一副不信的樣子，他嘲諷的笑了笑：“請你吃飯？小姐什麽身份，用得著請你吃飯？你謊話編的也有點水平。”
少女攤了攤手，不作答。
“……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回答了，你們繼續。”她說。
對麵的人眉頭皺了起來，對她說：“你這是不配合審訊嗎？”
“當然沒有。”小鼠正色：“我十分配合審訊。”
她完全不讓這幫人抓到一點錯處！
對麵的男人似乎被氣的不輕，往後一靠，漸漸冷靜下來，他對她說：“你知道你得罪了誰嗎？”
看他冷靜下來了，小鼠反倒警惕起來，她做了個詢問的手勢。
“長官唯一的女兒在跟你吃飯的時候，被亡靈殺害了。偏偏你還活下來了。你認為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嗎？”
小鼠慢慢地聽著他的話，心說這人是要圖窮匕見了嗎？
果不其然，那人對她說：“不招供是嗎，那也無妨，隻是要動用一點手段，隻是譚大人回來後可能都不會認得你了。”
他揮揮手，身後上來兩個男人。手裏拿著某種電棍一樣的儀器。
小鼠覺察出了危險，可是沒有逃跑的餘地。
沒用的，這可是在審訊室，不是在外麵的空地上，國家級別的審訊室，還有能讓她逃掉的可能？
“可我不招供，譚……震會饒得了你們？”她還是保持著冷靜，卻換出了譚崢在這裏的名字，沒有再客氣的以“譚大人”稱呼。
“你不會不招供的。”那人說：“等你受不了招了供，就算譚大人也沒辦法了。”
小鼠看著那刑具，歎了口氣道：“那好吧，你先說說你們要我說什麽，我考慮考慮。”
那人似乎沒想到她這麽快就要妥協了。不覺一愣。
其實小鼠想的很清楚啊，這麽些刑具所有人都承受不來，她就有那個把握受得住了？何況……這件事對譚崢應該沒什麽危害，就是純屬拿她開刀。
譚崢走之前都說了要她保護好自己，她被折磨的掉層皮也是慘，這樣招了的話……
小鼠其實打心底裏，不覺得譚崢會沒有辦法救她。
這看似是長官為女兒的泄憤，實際上也可能是為了亡靈爆發找個理由。小鼠倒是很感興趣他們會怎麽寫，於是她順遂著跟著那些人去了簽字室。
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簽了字就完蛋了，這幫人會更無所顧忌地對她施刑。她的目的還是拖延時間。
小鼠領到了一份簽字聲明。
她看了上麵的內容，簡直瞠目結舌。這長官也不傻嘛，果然太傻的人當不了領導。這份聲明，不光是針對她，還有針對譚崢的。
那位長官想要利用譚崢，卻又明確知道譚崢會因為他這次傷害她的舉動而不滿，因此在這上麵還做了對譚崢的限製。
還能怎麽限製？當然是將她這次的行為歸咎到譚崢身上一部分，她就算不死也是半殘了，而譚崢則會因為這次事故失去自由人的身份，而他駕駛空戰機擊殺亡靈的事件也可以被稱作是“一力挽回自己的錯誤”，而將他的功勞抵消。
這幫人真是喪心病狂，好不要臉啊。
小鼠為上麵的不平等條約歎為觀止。反正她知道自己無論簽不簽，都沒什麽好結果就是了。
簽了這個玩意兒，還會更慘。
“想好了沒？想好就趕緊簽字吧！”背後有人推搡了她一把，直接將她按到桌子上麵：“你簽不簽？”
小鼠心裏歎了一句：“譚崢，我就隻能堅持到這份兒上啦！”
你再不過來……我死了都得拖你下水了。
她說：“我還有件事要說，不知道你們要不要聽。”
“什麽事？”
“你們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你？你不就是譚大人從路上救回來的……”
“是路上，可你們知道具體是從哪裏救回來的嗎？”
“……什麽地方？”
“我是從亡塵之海來的。”少女的話語一出，短時間內簽字室內都沒有了聲音。
那些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懷疑……和恐懼。
“胡說八道！”少頃後麵那人爆發出一陣厲喝：“從沒有人能從亡塵之海裏出來！你在說什麽謊！”
“不信你可以去問譚震。他見過我的地方是哪裏。”
小鼠隱瞞了譚崢去過亡塵之海的事情：“他是在亡塵之海門口遇見我的。這是千真萬確，你們去調查。”
“我……”那男人的神色頭一回出現了慌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譚崢肯把她帶在身邊就絕不是什麽簡單的**理由。這女孩兒身上一定有秘密。
對於譚崢這幫人們雖然沒有了解，卻也或多或少知道他的事情。他的確不像是個身邊帶著普通女孩兒前行的人。
這幫人起了懷疑：“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在說謊……”
“悉聽尊便。”小鼠點了下頭。
這幫人加上剛才的事，的確越看她越不對勁。進了軍事審訊處居然還能這麽氣定神閑，如果不是絕對無知的人，就是內裏有玄機的人。
當然小鼠是屬於那絕對無知的人，因為她從這個世界醒來，的確是不知道什麽軍事審訊處的可怕和惡名。
聽完她那幾句話後，那幫人將她找了個地方關押起來，就一同出去了。
小鼠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會不會給譚崢惹來麻煩。她隻知道按譚崢的吩咐去做，她已經堅持到最後了。
相信他會來救她嗎？
為什麽相信呢？
她也不清楚。但是，就是本能的覺得那個人不會拋下她，一定會來救她。
小鼠慢慢地將自己靠在背後的牆壁上，滑坐下身子，雙手抱膝坐在地麵上。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漆黑一片的深巷裏，譚崢是……那樣走向自己的。
那時她感覺到恐怖，卻沒有想過，那也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呢？
等了不知有多久，她覺得自己看著天色漸漸明暗。或許是……過去了有幾天了吧。
直到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小鼠隱約覺得恍如隔世。
譚崢還是穿著那襲黑色緊身衣，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她。
她緩慢的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一步步的走到他跟前。
小鼠什麽也沒說。
“走吧。”譚崢對她伸出手去，她握住他的手，兩個人一同離開。
“你怎麽處理好的？”小鼠出門後問他。看到久違的天光，她的心情卻漸漸放鬆下來，沒有了最初的激動。
“事情很多，你想聽，我可以慢慢給你解釋。”譚崢衝她露出一個微笑：“吃苦了？”
“還好還好。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小鼠笑著對他說。這可是真心話。
“我若是不來的話，你待如何？”譚崢說。
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句話，就連小鼠都被他繞進去了。她愣了愣，不做聲了。
“嗯？”譚崢沒有放過她，不依不饒的態度追問。
“你若是不來的話……我可能真的要死在那裏了。”她說，聲音很認真，一點沒含糊。
譚崢看著她的眼睛，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小鼠突然笑了：“可我知道你不會不來的啊！我沒怕過！真的！”
譚崢靜靜地望著她，那一瞬，甚至有些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