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巫蠱師(一)

上個世界裏小土和趙豐十分愉悅的走遍天下,看遍山水,偶爾興致來了撫琴一曲,在這個世界留下一個傳說,日子過的溫馨又滋潤,直到這兩人的肉身壽終正寢的時候才離開。

睜開眼的時候,小土隻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身體各處席卷而來,小土隻覺得她過了這麽久從來沒這麽痛過——甚至很久以前當她還十分弱小被其他妖怪欺負的快死的時候都沒這麽疼!

她來不及將屬於這個世界的書翻出來察看,就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土再次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這次那股疼痛感已經消失,隻是身上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頭上臉上衣服上都是汗水整個人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她咬牙將妖力在體內運轉了起來,漸漸的才恢複了些力氣,撐著木桶邊緣站起身來冷聲道:“將這個世界的內容直接傳給我。”

小雨甜美的聲音應了一聲,龐大的信息量向著小土腦袋湧入,也虧得她精神力強大,很快就將這內容梳理的清清楚楚。

小土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心髒處,眼睛裏劃過一絲冷光,原本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蜷縮在木桶裏,隻是身子不斷的輕顫著。

她將臉埋在手臂上,看起來似乎處於昏迷狀態,然而眼睛卻在木桶裏掃來掃去。

這木桶約莫有半人高,桶底密密麻麻的堆積著各種毒蟲屍體,一直將小土的腳背上都鋪滿了,偶爾還有幾個還活著的蟲子抽搐著蠕動一番,看起來極其惡心可怖。

小土強壓著心頭翻湧的怒氣,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個世界她附身的女孩沒有名字,現在才堪堪隻有十二歲。

女孩是個孤兒,原本是乞丐的她在某天被一個自稱巫蠱師的男人帶到這裏,然後開啟了她地獄般的生活。

男人說是將她收為徒弟,然而除了一開始的那兩個月男人好吃好喝將她的身體調養好之後,就每天給她喂各種毒蟲。

她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力,她不想死,就隻能接受。

一開始是一些毒性比較弱的蟲子毒物,然而即便是這樣,女孩吃了之後也會虛弱上一段時間。

漸漸的,女孩虛弱的時間越來越短,男人就換上了毒性更強一的毒蟲來給她喂。

和她一起來的那一批孩子都是這個待遇,然而似乎就隻有她和另一個男孩堅持了下來。

其他人都死了。

她還能十分清晰的想起那些孩子死的時候那猙獰可怖的麵孔,身上宛如被細線切開一樣,在皮膚上爆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線。

女孩知道這其實不是血線——而是一些不知名的活物。

那些血線在皮膚上蠕動著,交纏著,房間裏充斥著絕望而痛苦的哀嚎。

——真是讓人絕望的地方啊,讓人生不出一絲希望的人間地獄!

女孩是不幸的,然而她又是幸運的,當年那些被一同帶來的近百個孩子,活下來的隻有她,和另一個男孩。

那個巫蠱師男人在他們兩人心髒中各自種下一個蠱,聽說是被稱為聖物的蠱。

也許是因為體內的蠱或許珍貴,男人不敢對兩人太過殘苛,於是除了每月十五其餘時間兩人的生活倒是漸漸的好了起來。

自由的時間多了,女孩漸漸的了解到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巫族的人,隻是他不知道什麽原因而背叛了巫族,並且偷走了族中聖物——就是種在女孩體內的蠱。

因為偷走聖物,他受到整個巫族的追殺,因此隻能灰溜溜隱藏了身份跑到魔教中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長老,並以魔教的名字抓了許多小孩試圖將聖物培養出來為自己所用。

最後成功長成蠱王的就隻有這個女孩和另一個男孩。

要培養出蠱聖就隻需要最後一步——讓兩隻蠱王互相廝殺,最後得勝的那一隻就是被成為巫族聖物的蠱聖。

男人將男孩和女孩關在一起,並表示,想要活下來就要將對方的血肉吃掉。

然而這些年這兩個孩子相依為命,在對方心裏早就已經是親人一般不可割舍的存在,要生食了人的血肉已經是非常殘忍惡心的事情了——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親人。

隻是兩人心髒中各自養著一隻蠱蟲,一開始,身為人類的底線讓他們一直抵抗著,然而漸漸的,兩人就被體內的蠱蟲控製了神誌。

當女孩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正抓著血肉模糊的男孩的五髒往嘴裏塞,眼前血腥殘忍的場景刺激的女孩直接就瘋了。

那時候她已經將男孩心髒中的蠱蟲吃掉了,體內的蠱蟲已經成功進化成了蠱聖,她瘋狂的借助蠱聖的能力將男人殺了之後又將男人隱匿其間的魔教屠了個一幹二淨。

然而她當時神誌不清,隻知道見人就殺,卻讓在貪玩跑去後山的魔教教主之女任曦顏逃過了一命。

哦,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世界中魔教教主之女任曦顏就是女主,她因為這件事而流落江湖然後和英俊瀟灑的少俠男主舒城相遇相識相知相愛,最後武功高強的少俠殺了女孩為民除害,和任曦顏神仙眷侶,成就一段佳話。

小土閉上眼睛沒有多久,一個男人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俯身察看了一下木桶裏的狀況,語氣欣喜的道:“太好了!此子果然體質奇異,這蠱王竟然成了!”

小土眼皮微微動了動,蠱王成了——也就是說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和那個同樣養成蠱王的男孩互相廝殺了。

小土無聲的咧了咧嘴角,還好,現在不是最壞的狀況——這個女孩的願望就是自由的活下去並且不要做出吃人這等邪惡的行徑。

除了體內的蠱蟲有一些麻煩外,其他事情對小土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那男人說完,便伸手將小土捏著肩膀提了起來,出了順著長長的密道出來,恰好是一個房間,小土便被他隨手扔在了**。

那人也不管小土身上如何殘留著血肉模糊的毒蟲嗜咬的痕跡,又反身回了密室,不多時,就見他手中拎著和小土差不多一樣淒慘的男孩過來和小土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