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情與義(十四)

然而此刻街上大都是這種冒著粉紅泡泡的氣息,小土略微轉了一圈,竟十分悲傷的現自己竟沒有容身的地方。.org

她咬著牙,將手中剛剛買的梨花糖咬的咯吱咯吱直響,忽然,她怔在了原地,眼中猛然爆出一陣灼眼的驚喜。

將手中的糖隨意的一包,她腳尖一,踩著路人的肩膀就躍上了一旁茶樓的二樓。

二樓靠窗戶的那裏,正坐著兩個青年——確切的說是一個青年一個少年。

兩個人都是一副漢人的打扮,然而小土可以十分明顯的看出來那個少年五官明顯更為深邃一些,那一雙眼睛又深又黑,若是和他對視一不小心便能沉溺進去。

他端坐在那裏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中捧著一個小巧的茶杯,端的風姿奇秀,說不出的風流雅致,好一派芝蘭玉樹的風華,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然而在小土眼裏,男子這俊雅的容貌並不是重——重是這個少年的靈魂氣息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她輕飄飄的在圍觀群眾的驚呼下落在了窗框上,還沒有站定便朝著那青年撲了過去,口中歡喜的喚道:“哥哥。”

那少年神色微微一怔,眉心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疑惑,卻是淺笑著側開了身形,他的聲音極其溫潤,帶著玉質碰撞出的清脆感,然而聽在小土耳中,讓她不自覺就瞪大了眼睛。

“這位……小姑娘,怕是認錯了人?”

小土動作一僵,整個人保持著手臂張開的動作頓在了原地,口中下意識反問道:“你說什麽?”

那少年遲疑了一下,看著對方清淩淩的桃花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神色,心中不知為何陡然生出了一些心虛的感覺。

他頓了頓,斟酌的道:“我似乎並未見過你?”

這小姑娘容貌十分豔麗,肌膚白嫩,一張小嘴紅豔豔的,尤其那一雙眼睛,清淩淩明淨淨,閃閃亮亮中帶著沒來得及褪去的驚喜以及因被自己否定而露出的一些不敢置信。

他感受著小姑娘身上透出的幾分委屈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些熟悉的感覺,然而再一思量他確定他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出色小姑娘他若是見過的話絕不會沒有印象的。

小土眨了眨眼睛,皺眉以精神力細細的將這少年的氣息感受了一番,心中確定這人一定是自家哥哥,然而卻不認識自己?

她心尖一抽,直想將這人吊起來抽打一頓,竟然敢忘記了自己!

指尖蠢蠢欲動的抬了抬,然而她無奈的現自己似乎有些舍不得下手。

目光一轉,落在了和哥哥坐在一桌的青年身上,那青年對上她的目光,忍不住背上一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覺得一陣清淺的桃花香氣撲麵而來,然後自己被一根軟鞭緊緊纏了起來。

青年吃了一驚,掙紮了一下並沒有掙開,再看向小土的目光就變得無比忌憚。

小土眉梢微微挑了挑,看出這個青年應該是哥哥屬下的這種存在,將鞭子的把手握了一部分用另一頭輕輕挑了挑青年的下巴,側頭笑道:“叫什麽名字?”

她心中極為惱怒,然而麵上卻不露分毫,反而笑的越的燦爛。

少年看著她笑的極為好看的模樣,頓時就不舒服了,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他抬手拉著小土的胳膊往自己懷裏一帶,低頭皺眉看著她道:“問話就問話,靠那麽近做什麽?”

青年:“……”主子你靠的更近好嗎?

小土一呆,嘴角卻忍不住挑了起來,心中那惱怒的感情猛然就散去了不少。

她歡歡喜喜的順手就將自己在他懷裏擺了一個極為舒服的姿態,才道:“我叫西墨,你可以叫我墨墨。你現在叫什麽名字?”

少年微微笑了笑,對小土順從的姿態覺得十分愉悅,他抬手摸了摸小土的頭,在對麵青年反對的目光下道:“你可以叫我鐵木爾。”

小土眉頭一皺:“難聽!”

少年一呆,他的名字在蒙語中含有鋼鐵的意思,意為成長為一個鋼鐵一般的男子漢,在蒙古族,這個名字是十分有意義的,卻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的名字難聽。

然而不知為何,小姑娘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嫌棄自己的名字,他卻並不覺得生氣,隻是有些新奇。

小土看了他一眼,又笑道:“你有沒有漢語的名字?”

少年誠實的搖了搖頭,他雖然有學習漢語,但是教他漢語的老師給自己起的名字他沒有一個喜歡的,因此就一直沒有再起。

小土頓時喜笑顏開,抬起小手握住少年修長的手指笑道:“那正好我幫你起一個,叫千風好不好?”

少年怔了一瞬間,口中喃喃的將“千風”兩個字連續念了好幾遍,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這個名字我極喜歡,聽著竟像是原本就該屬於我一般。”

小土嘴角一勾,狡傑道:“這個名字本就是屬於你的。”

少年朗聲笑了起來。

小土捏著逐個捏著他的手指,忽而抬臉問道:“你是不是失憶了?”

少年眉心皺了皺,回憶了一番否認道:“沒有,我的記憶十分完整。”

小土鼻子皺了起來,斜著眼睛看著剛剛想要開口卻被自己了啞穴的青年道:“他誰?”

千風看向青年,忍不住失笑,搖頭道:“他是我師傅的兒子,叫做沈櫟,和我一同長大的。”

他說著語氣中便帶了一些誘哄:“墨墨乖,他一向很照顧我,放了他好不好?”

小土眼睛轉了轉,解了他的穴道,隻是鞭子依舊沒有鬆開,挑眉道:“你叫沈櫟?”

青年和小土一對視,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回了神見自家主子都沒有絲毫不悅,自己也不好說什麽,隻壓了心中的不耐了頭。

小土“哦”了一聲複又問道:“你和哥哥一起長大的?”

沈櫟皺著眉頭應了一聲是,小土便笑開了,她忽然放輕了聲調問道:“那你告訴我,哥哥是怎麽失憶的好不好?”

千風聽到她這句話,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卻又一句話都沒說,隻寵溺無奈的看著小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