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渣真愛(五)

蕭年傑身體一僵,被她那如同使喚小貓小狗一樣的神態激的幾欲拍案而起,然而他終歸是心機深沉之人,很快便反應過來坐在桌子前捂著臉撒嬌道:“不要,不給你捏。

那語氣神態倒是真的跟一個六歲的小孩子一樣。

小土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這蕭年傑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眼中不著痕跡劃過一絲嘲諷,忽然想看一看若是他知道了唯一當他正常人的白素心也是懷著不純潔的目的接近他的話,不知道他會露出什麽樣的絕望。

小土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輕輕笑了一聲道:“不捏就不捏,你過來有什麽事?”

蕭年傑眼睛微微一閃,然後嘟起嘴巴,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季叔叔說你是我的王妃,你要陪著我玩。”

小土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

他說的季叔叔就是王府的管家,不過早幹嘛去了,都冷落了五年了才想起來這還有個王妃呢。

小土不耐煩應付他,因此直接就繞過他去一旁的小書房摸出一本書看了起來,一邊敷衍道:“你自己玩去吧,我要看書,你太小了我不想和你玩。”

蕭年傑臉色一青,這話聽在他耳中幾乎就等同於“你是個傻子,我不和傻子玩”這樣了。

他低著頭,眼中聚集出深沉的風暴,小土一邊看似認真的翻看著手中書,另一邊卻饒有趣味的用精神力觀察著他的表情。

見他一副下一秒就要爆的樣子,小土心中十分期待,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下一秒蕭年傑猛然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晶瑩的眼淚不斷的從其中湧出來,他抓起桌子上的茶壺狠狠地向著小土腦袋上摔去,然後大喊一聲:“你這個壞人!!!”就哭著跑了出去。

小土側了側頭任由那茶壺帶著凜冽的風從耳邊呼嘯著劃過,然後撞在身後的牆上出清脆的碎裂聲。

哼,這一下可真是一餘力都沒留的連內力都用上了。

不過這人那說哭就哭的技能實在是很不錯啊,就是不知道他那通紅的眼眶到底是憋氣憋的還是淚意暈染的了。

給蕭年傑心裏戳了一把刀子,小土表示心情十分愉悅,愉悅到她極其想和別人分享一下,於是她“啪”的合上書,決定去找自家哥哥分享一下開心的事情。

她過去靖王府的時候,那個送信的小姑娘還在靖王府門外徘徊著,小土淡定的繞過她,翻牆進了王府裏麵。

靖王府的戒備十分森嚴,不過在小土眼中並沒有什麽卵用。

她從小雨那裏調出地圖,一個彎都不帶拐的從樹梢輕飄飄的一路走著直線到了蕭千風的書房。

蕭千風此刻恰好就在書房中。

他正站在書桌前,神情冷凝,目光冰冷,手中的狼毫極為流暢的在宣紙上留下痕跡,似乎是在思考什麽國家大事一樣。

小土有些好奇的進了書房悄無聲息的坐在了房梁上朝著他筆下的作品看去。

這一看,她忍不住就呆了,繼而臉頰上不受控製的湧起了豔麗的紅霞。

這人這麽一副正經的表情卻是在作畫,並且畫上內容正是那天她和他在假山中的場景。

畫上的自己衣服淩亂,絲沾在額頭上,眼睛微微眯著,眼波流轉間帶出幾分嫵媚,他將細節處都畫的十分精細,精細到她腦海裏不自覺就出現了那天兩人纏綿悱惻的場景。

她微微咬了咬牙,氣息不自覺就急促了幾分,隻見蕭千風忽然目光一凜,下一秒便抽了一張新的宣紙蓋在了他的畫作上,同時冷冷的喝了一聲:“什麽人!”

他渾身戒備起來,身上的氣息宛如一隻蓄勢待的猛獸。

小土眼睛一彎,笑嘻嘻的從房梁上飄了下來,故意瞟了一眼他桌上的畫。

蕭千風微微僵了一下,自己畫出這種畫然後恰好被當事人撞破什麽,就算是他麵對這種事情也是有些尷尬的。

他拳頭抵在嘴邊咳了一下,視線移開了一段距離,心中卻深感驚懼。

這女人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就摸到他的書房來,有這等本事,若是她不懷好意自己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次了。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小土毫不在意他心中對自己的戒備,十分輕鬆的走過去將他蓋住的畫作掀開,笑吟吟道:“靖王爺這副戲圖極盡精微,致辭廣大,當真是……惟妙惟肖呢。”

蕭千風見她臉色如常的品評這幅內容奇妙的畫,心中說不出的詭異,更加之她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神清清亮亮,毫無半齷齪,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姑娘謬讚了。”

這句話說出來的同時他就恨不得直接咬掉自己的舌頭,人家明明是在調侃自己倒是自謙起來。

他張了張嘴,想挽留一下自己的形象,然而卻實在不知道開口要說什麽,又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小土也是被他這句極其不要臉的話驚了一下,嘴角一抽,幹巴巴道:“還好,還好。”

真是厲害了,她和自家哥哥還有這麽尷尬的時候,她覺得這副場景應該讓小雨記錄下來然後等哥哥想起自己時候好好給他看一看他的蠢樣子。

小土放下了畫,故意走到蕭千風身邊貼近了他,一雙藕臂抬起,環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肩上朝他耳朵輕輕嗬了一口氣,語氣極盡嬌媚的道:“沒想到,靖王爺竟是對……念念不忘呢。”

蕭千風身體不由得僵在了原地,他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冰冷而嚴肅,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胸腔中的心髒早已經不受控製的猛烈跳動起來,一下一下,震得胸口直麻。

他幹巴巴的麵無表情道:“姑娘哈請自重。”

他自從那天之後,就一直遣人調查這姑娘的身份,然而自己將那天去過譽王府的所有女子都查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現這個女人的身份。

他眸色一瞬間深了起來。

他對這個異於常人的女子心中既是忌憚又是好奇。

他從未見過性格如此豪放不羈的女子,同時又被她神出鬼沒的神秘手段所震懾,他心中覺得這個女人很讓人親近,然而又下意識的因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想將其遠遠隔離。

是的,隔離而不是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