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黑包子(二十三)

“喂?你好。

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雌雄莫辨,再加之陳浩為了保險期間將通話聲音設置了成了合成音,因而對方接了電話並沒有聽出什麽異樣來。

“在哪裏驗貨?”

對方似乎也刻意變了聲,內容說的言簡意賅,在電話中聽起來失真的有些陰森森。

“某某旅館,三零八號,十一。”

小土勾著唇角,這個時間真是巧了,恰好一多的飛機,交易完成之後直接去飛機場時間掐的剛剛好。

於是她輕輕應了一聲,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然後自詡藝高人大膽,拎著女裝的陳浩就去了對方指定的地。

一場交易進行的悄無聲息,不過來驗貨的人竟是旅店的老板這讓小土稍微有些驚訝之外其他的就再沒有什麽意外,悄摸摸在老板娘身上附著了一絲精神力之後她愉快的領錢走人了。

嘛,先用精神力定位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了。

——反正這個人販子集團也是害的張凡死不瞑目的凶手之一,就算是不能直接將其掀了先釣些小魚也是好的。

回了學校之後,小土首先去她放畫的畫室找了畫室的老板章先生。

章先生對她的到來表示十分讚賞——尤其是她走之前放在他那裏的一幅畫偶然被京城的某少爺看上的時候。

小土眨了眨眼睛,對於章先生的熱情表示一兒意外都沒有。

“哎呀,小凡,你可算來了。”

張凡笑的羞澀又乖巧:“之前和同學去旅遊了,這不是剛回來麽,對了我還有帶了一些土特產,章先生也嚐一嚐。”

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是什麽之前的東西,不過我覺得嚐個味道也是不錯。”

章先生對於她的知禮很是受用,不管她送的東西有多貴,最起碼人家想送的心是在那裏放著呢。

他忍不住抬眼將小土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忍不住暗自搖頭笑了起來。

他知道這姑娘是因為沒錢才肯將畫放在他這裏的,且不說以她那詭麗的話假以時日必定會出名了,就憑她這為人處世的風格也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

——章先生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姑娘莫不是上麵哪家的的大小姐跑來這裏隱姓埋名體驗民情來了。

否則她身上那清貴的氣質和言行舉止又怎麽解釋。

然而等熟悉了之後,章先生就確定了對方家裏果然真是和她說的一樣,甚至家裏人重男輕女對這姑娘並不是多好。

對於這樣的事實,章先生也隻能說,原來是真的有人天生就能有這般的氣勢,可以想見這樣的人想必天生就是能走上旁人不可觸及的地方的。

他搖頭笑了笑,然後說出了這幾天讓他十分興奮的事實。

“說起來也真是巧,昨兒個來了位公子爺,進來一眼就看上你這副畫了,這位恰好和京城那邊的約莫是有些關係,當下拍了照片給發過去了,嘿,對麵那位也是雷厲風行,中意了,當下就從那邊飛了過來,要和這作者見上一麵。”

章先生笑了笑,臉上不自覺帶出了幾分忐忑:“昨天你不在,那位貴人也沒放棄,直說等你回來了一定要見上一見,你看……”

小土眼睛忍不住睜大了幾分,感受著自從下了飛機就越來越接近的氣息心中著實愉悅,就這說話的功夫,畫室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

站在小土那副畫前說著話的兩人同時回頭向著門口看去。

章先生臉上露出了一個頗有些諂媚的笑容,小土眼睛卻是忍不住彎了起來。

當先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身合適的黑色風衣顯得身材極為修長,眉目俊朗,一雙漆黑的瞳仁如同星子一般明亮而極具威視,他目光在市內逡巡了一番,然後落在了小土臉上,嘴角綻放出了一個細微的笑意。

青年身後跟著一個娃娃臉看起來略小一些的青年,這會兒看到前麵一向冷硬的表哥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算不得笑容的笑,當下眼眶都要被瞪了出來。

小土自那青年一出現視線就忍不住膠著在他身上容不得離開,眼睛裏流露出極為愉悅的神采,讓她那稍顯平淡的五官也變得尤為耀眼起來。

兩人正旁若無人的對視著,章先生的笑聲忽然響起:“何先生,蕭公子,您來了,裏麵請。”

被稱為何先生的青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的瞥了章先生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跟著他進了客廳。

幾人坐定,章先生滿麵笑容的向對方介紹各自的身份。

“小凡,這位是京城來的何先生,這位是蕭家的大公子。”

小土微側了側頭,悄咪咪的向著何先生眨了眨眼睛,換來對方一個包容寵溺的眼神之後,又十分乖巧的問好:“何先生好,蕭公子好。”

何先生微微了頭算是應了一聲,倒是那蕭公子不停的以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著小土。

“小凡便是那副畫的作者。”

章先生介紹了一嗓子,帶了幾分急迫問著小土:“小凡,你那副畫起的什麽名字呀?何先生昨日來便問著,你當時沒說,我也不好擅自命名了。”

——其實他是想擅自命名來著,然而他昨天冥思苦想的名字被何先生狠狠的斥責了一番。

不過這個事情就不必讓小凡知道了。

章先生在心下尋思著要如何通過這個事情和上麵搭上線。

現在很明顯,這位何先生對小凡十分欣賞,雖說自己的目的不純,不過就現在來說他對張凡也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了。

看她也是個重情義的,想必若是發達了,定是不會忘了自己的恩情的吧。

章先生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真誠。

小土對於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不過也沒什麽可生氣的,畢竟那時候張敬惹了事兒,多虧了章先生的幫助才讓她沒餓死——雖然說就算沒有他小土也會想其他方法,不過那知遇之恩在那裏放著倒是真的。

因而她並沒有表現出反感的情緒,隻歪著腦袋笑盈盈的看著何先生,道:“這副畫的名字,叫做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