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傳宗接代(六)

小土那時候正專心養胎,發現了那邊的紛亂,卻也隻當小姑娘是不想自己被打擾,就接受了她的好意,沒有理會那些專心養胎,也因此沒有發現張良疆家裏的波折。

不過也因為趙嫻和張良疆的關係暴露了,趙翠蘭才想起了江紅玉,就問了張良疆一句,張良疆一開始還想瞞著,然而小土這會兒確實是已經不在張家了。

趙翠蘭發現了端倪,自然是要弄個清楚的,直接闖進了房間裏去才看到房間裏已經空了好幾天的狀態了。

她當時就是目瞪口呆,跑過去質問張良疆。

張良疆沒有辦法,隻能說他已經和江紅玉離婚了。

趙翠蘭一聽,立馬就炸了。

——尤其是在得知兩人簽的離婚協議說好了孩子和二十萬都是江紅玉,她直接就氣了個半死,連帶的,看著原本有些順眼的趙嫻也不順眼起來。

趙嫻剛剛流產,張良疆心中歉疚,也不提分手的事兒了,而趙翠蘭一開始不知道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的時候也對趙嫻十分歡迎。

——畢竟比起木訥不會說話的江紅玉,趙嫻顯然是非常的會來事兒了。

她第一天住到趙家的時候就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話也說的十分好聽。

說什麽之前一直想來,但是不敢,有時候逛街,碰見了什麽東西,就莫名的覺得一定是和張哥的母親很配了,她自己沒有母親,一想到和張哥在一起就有了母親,心裏就非常的感激……之類的。

讓趙翠蘭的聽得直合不攏嘴的一邊收禮一邊讚歎著她有心了。

也因為這一開始的糖衣炮彈,趙嫻一開始和張良疆住在一起的時候,趙翠蘭對她實在是一百個滿意了。

然而當那離婚協議書被發現的時候,這個時候的趙翠蘭,除了張良疆,真真是看誰都不順眼了。

不過小土這會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不能給小土找事情,又舍不得責怪張良疆,就隻是磋磨著趙嫻,隻可惜趙嫻也不是個好惹的。

趙翠蘭搞事情,趙嫻比她還會搞事情——說起來家長裏短這種事情,也就是比一個誰更會裝模作樣,誰臉皮更厚一些。

趙嫻好不容易將張良疆抓住了,還因為他的緣故流了一個孩子,雖然醫生說了沒什麽大的問題,不過終歸還是有些影響的,哪裏還肯放手,真要拚起來,和江紅玉那種軟性子相處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感覺很快就消散的幹幹淨淨。

趙翠蘭也是夠欺軟怕硬的了,見自己將趙嫻拿捏不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將電話打到了江紅玉母親那裏。

江紅玉和母親本來就和趙翠蘭關係還行——當然這還行是表麵上的還是真實的就有些說不準了。

反正她一個電話過去,江紅玉的母親就怒氣勃發的表示會讓江紅玉給他們張家一個交待。

——也是小土不知道這事兒,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不過小土不知道,並不知道雲千風也不知道了。

雲千風那天詢問護士小姑娘關於產後的注意事項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繼續十分熱情的提了一句張良疆的事情,雲千風聽了,就記在了心上,直接就讓人將那一大家子調查了一下。

雖然雲家剛經曆過一次大清洗,不過他作為唯一的家主還是不差錢的,隻要錢管夠,有的是人會自告奮勇的來調查。

這一查吧,也就讓他發現了趙翠蘭搞出的事情。

那時候江紅玉的母親已經收拾了東西準備親自來到縣城裏尋找她那個不孝女了。

——她完全沒有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意思,一心就認定了,是江紅玉不聽話,才讓趙翠蘭把電話打過來,把他們老江家的臉都丟的幹幹淨淨了。

她這廂氣勢洶洶,卻始終找不到小土人。

雲千風隻說江紅玉的手機太舊不好用了,就直接給小土買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連電話卡也順便換了一個,因為是自家哥哥,小土也就沒想那麽多,就順著他的意思將舊手機換了。

江紅玉的手機到了雲千風手機,當江紅玉母親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雲千風隻是讓人將她帶到一個破舊的工廠裏,連嚇帶威脅的表示,你家女兒被某某某大人物看上了,以後不要找她。

雲千風給的錢並不少,江紅玉的母親隻看著那箱子裏一遝一遝的鈔票,眼睛就亮了,哪裏還想的起來江紅玉和什麽張家,直接十分恭敬的表示自己女兒能被大人物看上是她的榮幸,隨便玩他們都不介意的。

雲千風聽著手下轉述的話心中雖然氣悶這人的粗俗以及對小土的冒犯,不過也終歸是擺脫了這樣吸血鬼一樣的人物——當然偶爾給他們使一些絆子什麽的,他堂堂雲家家主才沒有那麽閑呢,他不過是隨口那麽說了一句而已。

嗯,就是隨口在縣長那裏說了一句,並沒有刻意要做什麽的意思。

小土並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她要和雲千風去別的城市,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和江紅玉的家人說一聲比較好。

得知她準備給江紅玉的家人打電話,雲千風雲淡風輕的表示,他已經讓人說過了,讓小土很是感慨了一番他的貼心。

雲千風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既然事情都了了,兩個人也沒有再在這個縣城裏逗留,直接就回了雲家的大本營。

雲家的眾人見家主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多了個女人還帶著孩子,心中雖然震驚且頗有微詞,不過之前雲千風清理雲家的手段實在是太過凶殘,當下竟也沒有什麽人敢說什麽廢話,讓雲千風心中非常滿意。

小土雖然是剖腹產,並且身體中還有靈氣不斷溫養著,不過該做的月子還是要坐的,於是在到了雲家的第一天,她就被雲千風強製的按在了家裏不許出門不許見風,甚至還特意請了一個家庭醫生,每天專門針對江紅玉的身體情況而做些藥膳。

小土雖然以前沒生活孩子,不過也聽過說女人要是坐月子不注意的話對身體影響很大,更何況她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了,以前多麽漫長的的一個人的生活都過來了,現在不過是要待在家裏個把月的時間不能出門,甚至雲千風每天還換著花樣的給她找來一些有趣的東西玩著怕她無聊,因而這些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可糾結的。

月子坐完了之後,雲家也正式的穩定了下來,雲千風十分淡定的表示,自己要和江紅玉結婚。

——這個消息一出來,不說雲家的人,就是外麵那些聽到一些風生的人都驚了。

雲千風那是誰啊?堂堂雲家的家主啊!

雖然雲家經過之前的內亂損失不小,然而誰不知道雲千風年紀不大,手段卻足夠鐵血殘暴,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將雲家上下打理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之前不知道從哪個小地方帶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他們也隻以為兩個人之間約莫是有什麽淵源,卻從來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是要讓那女人成為雲家的夫人。

外麵的紛紛擾擾小土都沒有放在心裏。

她這一個月的時間在雲家本家的莊園裏住著,外麵的人不清楚,可本家的下人以及主事卻清清楚楚,這個即將成為家主夫人的西小姐並不是什麽沒有見識的鄉巴佬,相反的不管是長相還是智商,這位西小姐都足以吊打本市大部分號稱貴族精英式培養出來的大小姐們。

小土坐在椅子上,手裏戳著放在小車子裏的小娃娃,臉上笑得十分溫柔,

她身後,一個女人正給她做發型——今天晚上在雲家本宅舉行婚禮。

任由別人在她頭發上弄來弄去,小土戳著小孩兒逗趣著,隻覺得這感受非常的新奇。

小孩兒確實是個男孩兒,小土給他起了個名字叫西瑾瑜,是取自“握瑾懷瑜”,隨的是她的姓“西”。

雖然雲千風表示讓他姓雲也是無妨,不過小土覺得,小家夥原本一個普通出身的孩子,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能享受到雲家最頂尖的教育已經是非常占便宜的,若是再讓他姓了雲,這一世運道太過,下一世怕是會受到影響。

雲千風想著,也有道理,也就沒有再強求。

——至於雲家之後的繼承問題,他們兩個人是難有後代的,因而雲千風早就想好了,從雲家側支挑一個有前途的收養了,以後雲家就交給他就是了,也好讓他們兩個人能放心的過二人世界。

是的,婚禮還沒有開始,雲千風已經想著幾年後將雲家和西瑾瑜都扔開兩個人過二人世界的事情了。

這要是讓小土知道了,怕也是要無言以對的。

小土一邊逗弄著小孩兒,一邊等著頭發,大半天之後,那人終於才說了一聲“好了”。

小土鬆了一口氣,朝鏡子裏瞥了一眼。

——嗯,江紅玉原本就長的不差,這一段時間被她養的越發的精致,皮膚白皙,眉眼溫柔,長長的頭發在後麵盤了一個發髻,上麵戴了華麗至極的鳳冠。

小土眨巴了一下眼睛,化妝師表示臉上還有更多的程序,小土忍不住默了一下,果斷的表示拒絕。

“隻稍微抹一點隔離霜就行了,不用化彩妝了。”

化妝師猶豫了一下,不過瞧著小土臉上細嫩的皮膚,以及烏黑濃密的睫毛瞧著自帶眼線的眼睛,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小土的要求下,隻在她臉部做了基本的護理之後就在眼尾處刷了一點兒紅色的眼影描了眉毛之後就完事兒。

——眼尾一抹飛紅,看起來就更加豔麗了一些。

小土瞧著鏡子裏的人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將層層疊疊的紅色嫁衣抱進臥室裏換去了。

也虧的她曾經在古代待過,這才輕而易舉的將那嫁衣一層又一層的按照正確的穿法穿上了。

雲家也確實是壕,那嫁衣用的都是極輕薄的料子,軟軟的貼在皮膚上十分舒服,上麵的刺繡也都是人工的精製,各種花鳥風月栩栩如生。

小土穿著嫁衣在原地轉了一圈,就看見鏡子裏衣擺下麵繡著的花朵掩掩映映的,仿佛要從衣服上真正的浮現出來一樣。

她站在鏡子前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回身,給還在搖床裏的西瑾瑜也穿了一身紅通通的衣服,看起來特別的喜慶。

西瑾瑜的長相大部分是隨了江紅玉的,一雙杏仁眼大大的,圓溜溜的看著人的時候能將人的心都看的化了。

小土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他也不哭,就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小土,是不是的送給小土一個軟軟糯糯的笑容,一雙圓眼睛彎成月牙兒的形狀,十分乖巧。

等到小土給他的衣服穿好了,一抬頭看見他那乖巧至極的樣子,當下就忍不住將小孩兒抱起來放在懷裏好好的揉了一頓。

小孩子骨頭軟又愛睡覺,剛剛小土化妝做頭發的時候他就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這會兒被小土抱進懷裏,沒有多長時間就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小土以前從來沒養活這麽小的孩子,這會兒感受了一次,簡直愛的不行。

——她並不知道不是所有的小孩兒都會像西瑾瑜這樣乖巧的,於是後來的後來當她和雲千風終於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差點沒被那個熊孩子氣的懷疑人生。

婚禮很快就開始了,真是良辰吉日,能進來雲家本家的人都是和雲家關係不錯的,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這樣重要的時刻雲千風才不會讓他們出來打擾。

一切都進行的毫無波折,雲千風十分正式的將小土介紹給了眾人,兩個人按照雲家流傳下來的古老儀式結了契。

雲千風的腿在這一段時間裏已經養的差不多了,當然在外人看來他隻是勉強能站起來,然而實際上他的腿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

這會兒他一身大紅色的袍子,黑色的腰帶上麵用極細的金色絲線繡了一朵一朵的祥雲,將他勁瘦的腰線勾勒的清楚,那些祥雲打眼一看並不清晰,隻細細一看,才能看出那上麵精致的花紋。

他站在雲家的祠堂前,看著一身紅色嫁衣的小土被人扶著向著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過來,臉上不禁露出一個十分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