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凱沒把精力放在和單如雲的交談上，倒是好好的把這批人觀察了一遍，或者說他在看何素。
結果呢？何素也沒讓他失望，尤其是那份冷靜。
顧凱甚至想到，如果換做是他，在遣走自己男友的情敵麵前，尤其是那個情敵還是間接害死自己的凶手，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何素這般事不關己的態度。
單如雲走了，這邊的麵試也繼續進行。
周圍的人一個個被叫走，何素有些著急，怎麽還不到她呢？
更讓她不自在的是，顧凱全程都坐在這個會議室中，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看，這個男人總不會是盯上她了吧？
如果顧凱做了手腳，那她豈不是想見方澤就更困難了？
這個男人也真是……算她何素倒黴好了，遇到這麽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主兒！
果不其然，會議室中隻剩下兩個麵試者，而顧凱念的名字，不是她。
會議室內的安靜顯得有點詭異，何素不說話，隻拿眼看著他，顧凱也不說話，笑眯眯的樣子很欠揍。
可為了大局，何素不得不忍，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吃點虧沒什麽，最後不能讓方澤受了害就成。
十分鍾過去了，這已經超過一個麵試者的時間，何素才開口，“顧總，現在已經過了上個麵試者的時間，請問什麽時候到我麵試？”
“不著急。”隻剩下兩人的時候，顧凱就恢複了昨天那痞痞的模樣，“何女士，難道你不認為，我比那幾個麵試官更有權利決定麽？”
“嗯，顧總是人事部總經理，是有這個權利。”何素不畏懼的盯著他，“那顧總覺得，我該怎麽麵試呢？”
顧凱一滯，他還真沒考慮過這麽問題，他本以為她會一怒之下就走了，不過他還是可以找她過來上班的。
果然，合格的執行者，不能按照普通人來對待。
換做被人，可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行業潛規則，這時候應該惱羞成怒的走掉才是，可偏偏何素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她現在的確是覺得顧凱是那個想法，不過她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了，這個顧凱，不過是她接近方澤的攔路虎而已。
“何女士，你是否能對你昨天的行為，解釋一下呢？”
想了半天，顧凱才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何素聽此就笑了，“顧總要什麽解釋？”
“你在集團大樓下瞎逛，我要懷疑你，是否是對手公司的細作！”
何素臉色未變，心裏卻緊張起來，這個高帽子扣下來，就算她順利見著方澤，對兩人的關係也不好。
“顧總真會開玩笑，就算是對手公司要派來細作打探消息的，也不會是我這種剛畢業，沒有條件，又被男友甩了的，沒有社會經驗的女生吧？”
何素損起自己來，是一點都不客氣，把顧凱說的一愣一愣的，饒是他想過各可能，也沒想過她會這麽說自己。
不等他開口，何素又表現出很驚訝的表情，說道，“我真沒想到顧總這麽看得起我，如果能被公司錄取，我一定好好努力，好好工作的！”
顧凱倒吸一口氣，他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何女士，你要想好，你到底是來我們這裏工作的麽？”
何素心裏說的是，她不是來工作的，她是來追方澤的啊！
可實話不能說，“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不來工作還做什麽？在過去的一周時間裏，我已經參加過九次麵試，最奇葩的一個拒絕理由是我有男友了，現在我把我男友甩了，顧總，我覺得我沒問題了。”
“好！”半天顧凱才從嘴上擠出這麽一句話來，他怎麽給忘了，何素生前的幾件事！
明明他之前都把何素的資料看了好幾遍的！
“顧總的意思是，我被錄取了？”何素緊接著又問，“那咱們現在談合同麽？我要求不高的！”
顧凱終於明白昨天方澤說那話是什麽意思了，何素有仇必報，他會被坑的。
他都想到各種可能了，卻沒想到事情來得太快，他沒做好準備。
“嗯，我會找專人和你談，你別著急。”
顧凱借口有事離開了，讓何素在這裏等。
何素是見好就收的，之所以這麽嗆聲，就是看出來了，顧凱在故意為難她，她想不通，自己有什麽值得他為難的？
不過想想自己，還真是不容易，折騰這麽久，她也才巧合的看到過方澤一眼，兩人就沒有直接見麵交流的機會。
“請問是何素麽？”
等了沒多久，就有人來問她了，何素笑道，“是，我就是。”
那人上下奇怪的打量著她，然後說道，“哦，顧總讓你去一趟總裁辦，合同在顧總手裏。”
“好，我知道了！”
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她知道，總裁辦的話，方澤一定在！
敲門之前深呼吸，何素聽到裏麵讓進的聲音，才推開門。
小心的環顧了下四周，這裏和方澤之前的辦公室一個風格，簡約卻不失大氣。
可看過之後，她才發現，本應該拿著她合同的顧凱並不在。
“坐吧，我是方澤。”
“方總好！”何素順著他的意思坐在了他對麵。
這樣的場景，讓何素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大概也是這樣子，然後方澤讓她簽合同。
她自己都不明白，當時是哪根筋兒不對，就把合同給簽了。
“你的事情，顧凱都跟我說了，這是合同，你先看一下。”方澤大方的看著何素，這和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可不一樣。
當初他們見麵，何素對他是怕的，同時也有不長心……
而現在，何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穩重，把自己的真是情緒藏得好好的。
何素手上拿著合同，卻抬頭看向方澤，“方總，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問這話的時候，她猶豫了，可是忍不住，她真的不敢相信，方澤就這麽忘了她，就算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可沒有那一部分記憶的他，總是讓她覺得不好受。
“工作時間不接受套近乎！”方澤麵無表情的說著，又補充道，“昨天，的確是見過。”
“哦，我知道了。”何素笑了笑，然後繼續看自己的合同。
就算是他不記得自己了，可是說出的話還是一樣的。
這一次，何素用了十二分的認真，將合同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然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方總，我做這個工作是不是不合適？”
原本她想著，先進來方氏，之後再說。
現在按照這個合同的說法，她和方澤的助理沒什麽區別了。
她倒是高興，可是理智想想，這不正常。
“不合適？”方澤不答反問，“能來我這裏看合同的，也就隻有你一人，如果你不想做……”
“不！我做！”
何素一咬牙，管這裏麵有什麽陰謀陽謀，她都得接受，不然就是把自己的機會給斷了。
“那好，既然同意了，那就簽字吧。”方澤又遞給她一支筆，指了指合同的一個地方，“這裏。”
“好，我知道了。”
她和方澤第一次簽合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像是被控製了一樣。
可現在她清醒著呢！
何素認真的看了方澤兩秒鍾，然後拿過筆，在指定的位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簽好了。”何素把合同送了回去，坐直了身子問道，“我什麽時候開始工作？”
“你不是應該問問我，你的工資待遇麽？”
方澤忍著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何素有點尷尬，的確，正常人應該關心這些了，昨天晚上她在家都聯係好久了，今天要怎麽做。
可是真當她看到方澤的時候，就一切都亂了，哪裏還想得到工資待遇的事兒？
這個合同一簽，可是免去了她好多麻煩，直接一步來到方澤身邊做事。
她這算是忘乎所以，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我相信公司的待遇不會差，而且我才畢業，若是犯了錯誤，還請方總多多教導！”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認真的，何素還站起身，對著方澤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誠意。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自然會給你安排最好的。”方澤頓了頓，突然改口問道，“你有男朋友麽？”
我沒有，你願意做麽？
這話何素隻敢在心裏說一說，“有過一個，不過昨天分手了。”
“哦？”方澤向後一靠，淡笑著看她，“分手啊，都說畢業就分手，果真如此麽？”
“其實不是。”何素重新坐在方澤對麵，“存在即有自身的道理，分手不能拿畢業當借口，我前男友跟別人跑了，還想獨善其身，方總，如果是您，您會怎麽做？”
方澤笑著搖頭，“你沒資格問我問題。”
話不好聽，不過方澤沒生氣，何素就不在意，隻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是我越矩了，對不起，那……我要開始工作麽？”
“可以。”方澤又說，“你才畢業，沒有經驗，你去和顧凱學一學，他不止是人事經理，公司的事情，他都懂。”
何素猶豫著，不是她不待見顧凱，而是那個男人故意為難她啊。
就在何素想辦法的時候，方澤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想在我這兒學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