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何素坐在椅子上，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轉頭看著他，“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或者有沒有對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何素總覺得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即便是在任務世界中，也是有原因的，任務暖男總是因為某種原因，或者簡單的一種感覺，喜歡上原主或者執行者。
可像方澤這樣的，還真是不多見，不科學！
“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方澤微微皺眉，看著何素現在臉上還掛著淚痕，“我隨時有換人的權利！”
方澤語氣都變了，何素才猛的驚醒，是她太恣意了。
“對不起，方總，我會好好工作的！”何素收回視線，坐正了身子，真的開始認真看資料。
“那就好。”方澤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同時也在琢磨，她剛才哭什麽？
一下午就那麽過去了，何素心裏再不舒服，該繼續的還得繼續，不然她就是害了方澤。
下班的時間到了，何素再不敢繼續留下去，今天和方澤的互動太多了，多的都超過現在關係的邊界。
“方總，我下班了，明早會早點來公司的。”他們的行程是從下午開始的，所以她還有明天上午的準備時間。
方澤在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結束了手上的工作，他還想著兩人一起走，結果她竟然……
“我送你。”看著何素禮貌的笑容，方澤挑眉問道，“怎麽，不想跟我一起？別忘了，我們的關係！”
聽著他的好心提醒，何素真相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以前的任務中，見過雙重性格的，也見過各種奇葩路子的，但是都沒有方澤這麽多變，前一刻哄著她對她好，下一刻就能說出威脅她的話。
眼前的方澤，比她執行任務時接觸的還要真實，她都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方總，咱們之前說是緋聞女友的，可總得讓我先適應一下吧？”何素大著膽子與他對視著，“再說了，我第一天上班，回去總得跟家裏和朋友說一下，明天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說道後麵，何素還是有點委屈的，生前死的突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麽樣了？
這次僥幸回來，為了任務，她不得不先做打算，這會兒就特別想家。
“是我疏忽了。”方澤也怪自己，竟然忘了她還有牽掛的，雖然她一直不說，也從不在他麵前說起，但心裏總是會想的，“對不起。”
“額……”麵對方澤突然的道歉，何素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沒關係，方總你不用跟我道歉的，我知道應該公私分明，你也沒錯啊。”
方澤的麵無表情再也板不住了，低聲笑了出來，“嗬嗬，對，公私分明，你也知道這個詞啊？”
看他的笑，分明就是不懷好意，可她偏偏反駁不出來，隻得訕訕笑道，“我知道的……方總，我先下班了，明天見！”
說完，再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何素轉身離開了總裁辦。
隻是出了門，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公私分明？
當方澤那麽說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想起自己做執行者執行任務的時候，她這是真的心虛了，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真正的公私分明過。
開始的時候，因為自己的遭遇，任務世界中總是帶著幾分私心，方澤提醒過她好機會，她都說要下定決心痛改前非，結果……就沒有結果了。
若不是方澤幫她兜著，恐怕她在前期任務中就被抹殺了吧？
再後來，知道方澤為了自己犯了錯，受了罰，她才知道自己錯的多了，真正幡然醒悟的時候，那個已經在她心裏紮根的男人不見了。
接下來的任務中，她的私心更重了，就連任務暖男的樣貌，從像他開始，到最後完全跟他一模一樣，她不得不讓係統幫她忘記方澤，才能不受他的影響。
試問她自己，什麽時候公私分明過？
“何素？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譚助理也是這個時候出來，和何素一起等電梯，剛才叫她，她沒應，“是不是第一天上班不習慣？你被緊張，其實方總人很好的，我來公司這段時間，還沒見過方總發脾氣，方總平時忙，你有不懂或者不確定的就來問我。”
何素勉強回了個笑臉，“嗯，謝謝，畢竟才畢業，以前也沒有多少工作經驗，方總還讓我跟他在一個辦公室，真的不適應。”
“你還嫌棄？”譚助理忍不住直對她翻白眼，“你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來公司的時候，就聽說方總想找一個貼身的助理跟著，這都找了好久了，才挑中你，你！真不惜福！”
被譚助理鄙視了，何素心裏苦卻不能說，她不過是找個借口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而已，她哪裏是嫌棄？這樣的局麵可是她想求來的。
“哪有，不就是不適應嘛。”何素笑著解釋，“你說方總很早就想找貼身助理？為什麽啊？”
“上頭的事兒，咱們不能議論的。”譚助理是個藏不住話的，一邊說著不能議論，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就聽說啊，方總有個心上人，一直想弄到身邊來，結果……誒？”
說著說著，譚助理再看何素的眼神就變了。
何素還在等下文，“結果怎麽了？”
“方總的心上人不會就是你吧？”譚助理驚訝的問，問完之後還捂著嘴，瞪圓了眼睛吃驚的看著她。
何素倒是希望這是真的，“別瞎說，你毀了我名譽！”
這時候電梯到了，這一層沒什麽人，所以電梯內暫時就兩人，譚助理還是很小心的嘀咕著，“你都在方總辦公室一起辦公了，還有什麽名譽可言？”
何素汗顏，其實譚助理說的都對。
好在電梯到了下一層，就上來人了，譚助理也不好再說什麽，何素隻保佑自己能安全到家就行了。
和譚助理分開，何素就撥通了自己的父母的號碼。
“喂？你是哪位？”
聽著母親的聲音，何素不爭氣的留下眼淚，她以為自己再也聽不到了。
“喂？”何母沒聽到聲音，還以為是對方打錯了，正要掛斷，何素強忍著自己的哭意，叫了一聲，“媽，是我！”
“素素？”何母的聲音頓時變得歡快多了，“換號碼了麽？中午你爸還說你電話怎麽打不通，工作找的怎麽樣了？”
何素深呼吸，漸漸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才說，“我這邊都很好，你們不用惦記，工作需要，以前的號碼不用了，這個是新的，你們記一下，對了，我們老板人可好了，你們放心。”
“那就好，對了，上周你說帶男朋友回來，什麽時候？我們好準備準備。”
聽到何母說這話，何素的眼淚刷刷的掉，生前她的確跟家裏說過，那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和陸禹不會有任何問題呢，或許等工作都穩定了，就能談婚論嫁的，誰想到會是個身死的下場？
“素素，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鬧矛盾了？”
“沒有。”何素也不走了，幹脆就坐在馬路邊上，“沒有鬧矛盾，我們分手了，以後再給你們帶回去一個更好的。”
何母在對麵沉默了一下，然後安慰她道，“處朋友嗎嘛，談不好分手很正常的事兒，素素你也別放在心上，工作的話，忙不忙？什麽時候能回家？”
“工作不忙的，都很順利。”何素知道何母是在轉移話題，也樂意這樣說些別的，“對了，我上司明天帶我去出差，我覺得我前途無量啊！”
“跟著上司去？”何母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說道，“那是好事，不過素素你要小心點，都說現在好多壞人，你可別被騙了。”
何素笑了，她知道何母的意思，不就是說讓她小心潛規則麽？
“媽，你放心吧，不會的。”
和何母說完話，何素心裏順暢多了，等這次出來回來，她就回家看看。
家人那邊她不著急，如果她能把方澤搞定，那麽她就會這個屬於任務的世界裏，平安度過一輩子，那麽她和家人相處的時間也長。
她總不能為了這麽點兒等不及，把正事給耽擱了。
這你好心情，何素得回去了，就是她臨時租住的地方。
“何素？真的是你！”
好好的心情，都被這個聲音給攪黃了，何素本不想理會，卻被人擋住了去路，“何素，你還裝作不認識我？”
“我寧願從來不認識你！”
麵對眼前的陸禹，何素想起中午的時候，方澤和顧凱問她，是否認識陸禹，她本能的逃避這個問題，她不是裝作不認識他，而是根本就別想理他。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他們還會見麵！
“你……”陸禹覺得何素都陌生了，“你到底是怎麽了？莫名其妙的就說分手……”
“我莫名其妙？”何素被氣笑了，“我再莫名其妙，也不會像某人一樣，成了人盡皆知的小白臉！關鍵是，小白臉身後的靠山，還不是那麽考牢靠，和你相比，我這莫名其妙，是不是好多了？”
被何素冷嘲熱諷，陸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敢置信的呢喃自語，“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