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第598終章1

慕瀾珊刷的回頭,應然的話一下截了下來,他他他,他怎麽就為了跟媳婦去大兒子家連這事都賣了呢?

這這這……

慕瀾珊似笑非笑,“早什麽了?接著說啊?我倒是要聽聽看,你跟我兒子是什麽時候串通好,沆瀣一氣的來坑我的。”

“早……早……早些年我為了追你,早就把你兒子當成了我兒子,視如己出,對,沒錯,就是這樣。”

堅決不能說他們兩個做了交易賣了她這件事。

“可我怎麽聽說,有人給了錢,還給了股份呢?”

應然額間的汗都要滾下來了,眼珠左右掃了一下,堅定的說道,“見麵禮,那是給咱兒子的見麵禮,我想追你,自然要先拉攏兒子,兒子認我,你才能是我的。”

慕瀾珊忍笑忍的厲害,她可不會對他說,她老早就對他有企圖,兒子既收了錢,又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行了,不就是要一起去嗎?走吧,去兒子家還要打什麽報告嗎?兒子家地方大著呢,有你的一席之地。”

應然一樂,馬上年過半百跟個孩子一樣,樂嗬嗬的開始收拾東西。

東西一收拾完,倆人跟慕宸打了個招呼,就殺了過去。

到了之後慕宸在逗孩子,他媳婦兒已經睡了,慕瀾珊一雙眼睛樂的都彎成了一彎月亮,眼角的皺紋也明顯了起來,接過孩子抱了兩下,然後把孩子放在了小**。

“孩子別老抱著,對脊椎不好,多躺躺對孩子骨頭好。”

慕宸的目光中滿是對孩子的愛意,“知道了媽,您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慕瀾珊伸手輕敲了一下他的肩膀,“臭小子,你老婆生了,我這個做婆婆的,能不來看看嗎?給錢是一件事,人來又是一回事,我們老慕家的孫子,看著就是好看。”

慕宸垂眸,微微低笑,“媽,這個孩子隨她姓了。”

慕瀾珊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伸手輕輕鼓了個掌逗弄孩子,邊回答,“姓兒媳婦的姓好啊,讓這個臭小子,以後保護咱們老慕家的人。”

慕宸也跟著笑,“好。”

兩人沒有常住,隻待了幾天,慕宸被勒令在家多陪媳婦,其實不說慕宸也會把媳婦孩子放在第一位。

這是她親自**出來的孩子,沒有長出什麽黑心眼來,她天天教育的就是老婆孩子第一位。

雖然她對他不怎麽樣,可她是後媽,這孩子也不是傻子。

一切仿佛都步入了正軌,慕瀾珊和應然每天都在日複一日的變老,年複一年的增加皺紋。

可二人還跟初識的時候一樣,偶爾搞點浪漫,時時有些甜蜜。

應然為慕瀾珊下了一輩子的廚,慕瀾珊也吃了應然做了一輩子的飯。

臨近她最後的一餐,都是應然為她做好的,可是她隻聞到了往常飯菜的香氣,後來就什麽都不知曉了。

再睜眼,她已經出現在了一片荒涼的海灘邊,獨獨她一人坐在滿是砂石的岸上,穿著潔白的紗裙,望著遠處不知疲倦往海水裏一顆一顆攜小石子的小鳥,看著不停。

她的目光無喜無悲,唇角囁嚅,“……”

無聲的溫熱氣息消散在海風裏,她抬頭,海風吹拂著她的長發,隨風四散,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纖細如初。

“青鳥姐姐。”她輕喚。

“我在。”

青光出現,低垂著雙眼。

“我的主意識空間沒有了。”

“嗯。”

“你要回去交差了嗎?劇情世界坍塌了嗎?”

“我該回去複命了,我的時間拉的太長了,神格盡毀,他再也不是神了。”

風過,夾雜了一顆晶瑩的水珠。

不知從何處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隻有凜冽的風聲,以及濕鹹的大海氣息,巨浪打著花向她撲了過來,卻在臨近她不遠的地方似乎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又順著原來的軌跡退卻了回去。

慕瀾珊的目光波瀾不驚,聲音清淡無味,“那我算是曆劫成功了嗎?我修成仙了嗎?”

青鳥仰頭望著天上有些陰沉的天氣,輕歎,“大概吧。”

“能用我的仙體保住劇情世界嗎?”

“你瘋了?!”青鳥震驚的同時又氣憤不已,“他用盡了自己的力氣才把你帶了出來,你說要犧牲你的仙體就犧牲?!慕瀾珊,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所以你才這麽不知天高地厚,肆無忌憚的作死?”

青鳥還想說著什麽,卻又停了下來,隻是看著坐在一灘砂石上如同一隻破碎的娃娃一般的人,如若不是眼眸微動,她都不知曉她是否真的還有靈息。

“青鳥姐姐,隻有這樣……我才能保住他的一絲神格……求你了……”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愛的那個人,不是被他裂變出來的那個人,而那個人,也並非是他裂變的。

衍生這個詞,一點都不準確。

他一直在她身邊,跟應然融合在一起,如果非要說出一個是假的來,那一定是他的神格盡失之後的那一個人。

她當時醒來的時候之所以能夠安下心來跟應然在一起又生活了盡20年,不過是她知曉“他”還在。

隻是忽然有一天,她發現那一絲原本有的東西,再也感受不到了,她才目光平靜的看了餐廳一眼,鼻息間聞到的依舊是那熟悉的飯菜香。

隻是那個做菜的人,已經完全變了。

她找不到一絲絲的理由再多耗費一天了。

就算慕山盟一直在說他們的緣分已經盡了,或者說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徹底盡了……

可她就是不願意,不願承認那個自己溫養出來的假體,也是他的一部分。

應然做了一個天大的局,用盡他的一切,來保住自己,來保住青鳥,來保住一個不是他的他。

這裏麵的事情青鳥知曉的一清二楚,隻是有些事情天平一旦傾斜,就覺得甚是有理。

可是青鳥大約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一個人真的愛另外一個人。

天平的傾斜,大抵永遠是重在對方那裏。

如果應然的天平傾斜在了慕瀾珊這裏。

可他又怎麽知道,她的天平,不是傾斜在了他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