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楓,你沒事吧?”花曉蝶歪著頭看著他,“我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如果還是因為那件事的話,我向你道歉。至於李青玄,他不是我的保鏢,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所以沒有必要二十四小時跟在我後麵。”

“是嗎?”楚驚楓無奈的笑了,“來,幹杯。”將手中的酒杯輕輕的碰了碰她的,楚驚楓仰頭喝下了一大半。

“Chess!”花曉蝶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

一時間,除了柔柔的輕音樂聲,誰都沒有再說話。

“曉蝶,我要走了。”許久,楚驚楓說了這麽一句,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走?去哪裏?”扭過頭看著他,花曉蝶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驚訝。

“這些年呆在這個城市太久了,總覺得壓抑,正好公司要在美國開個分公司,我已經申調到了那裏。”楚驚楓淡淡的說道,似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什麽時候走?”深深的喝下去一大口,花曉蝶的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楓,終於也要離她而去了嗎?

“如果簽證辦的順利的話,下個月初吧。”靜靜的注視著她,楚驚楓的眸子裏有著一股複雜難辨的東西。

“嗯,提前給我說,到時我給你送行。”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花曉蝶舉起酒杯向他示意,見狀,楚驚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舉起了酒杯。

氣氛,再次變得僵硬,本來今晚是想出來找樂子的,卻沒想到心情卻越來越壓抑。

“出去走走吧,感覺心裏堵得慌。”花曉蝶默默的看著他,這個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好”說完,楚驚楓從皮夾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吧台上,尾隨著她走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朗星稀,微風徐徐吹過,帶來絲絲的涼意。

在酒吧前的石凳上坐下來,花曉蝶默默的看著天,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滿月,那圓圓的月亮如一尊玉盤高高的懸掛在天際。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將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

“丫頭,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身旁,楚驚楓柔柔的說道,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憂傷。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每次碰上她,自己總會覺得愁腸百結。

“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花曉蝶淡淡的說道,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以前那麽多話現在卻像是變啞巴了,張張嘴卻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不要老是不吃飯,就是工作再忙,也要先把肚子填飽再說,要不然會胃疼的。”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楚驚楓自顧自的說道。

“恩”花曉蝶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什麽都沒再說。

“還有……”說著,楚驚楓一下子頓住了。

“什麽?”看著他,花曉蝶輕輕的問道。

“我可以抱抱你嗎?”說完,楚驚楓迅速的將頭低了下去。

“楓”

“不行就算了”楚驚楓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一副柔軟的手臂已經環上了他的肩頭,花曉蝶輕輕的將頭靠在了他的頸窩處,聞著那熟悉的問道,眼眶一下子熱了。

“楓,你走了,我怎麽辦?”她喃喃的問道,不知是在問楚驚楓還是在問自己?

“傻丫頭,你知道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守護你一輩子的方法是什麽?”楚驚楓淡淡的笑了,抬起手臂將她輕輕的摟在了懷裏。

“楓,我不相信愛情,我不相信這個世間有真愛,所以,我不想傷害你。”花曉蝶低低的說道,聲音裏有著無助,有著彷徨。

“真是傻丫頭。”楚驚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她用力的摟得更緊。愛了,卻怕會傷害他,可是不愛,不是傷的他更深嗎?

“我很傻,是不是?我一直都知道。”花曉蝶更用力的向他的懷裏縮了縮,“楓,我有點冷。”她輕輕的說道。

“我們回去吧,在外麵吹久了風會感冒的。”終究,他還是不舍得讓她受傷,那句卡在喉嚨裏的話讓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嗯”,花曉蝶用力的點了點頭,“楓,今晚我去你家裏睡,好不好?我害怕一個人。”

“哼,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揉揉她的頭發,楚驚楓一臉寵溺的笑了。

“楓,對不起。”在他的懷裏,花曉蝶低低的說了一聲。而楚驚楓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

夜風冷冷的吹來,卷過一團烏雲,將月亮給遮蓋住了。

夜已經很深了,可躺在**的兩個人卻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花曉蝶偎在他的懷裏,睜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心,空落落的。

“丫頭,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楚驚楓拚命的克製著自己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這是一具成熟的女體,而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將她這樣摟在懷裏,本身就是一種難耐的煎熬。雖然已經極力的隱忍,可他的身體還是微微的發抖。

“楓”花曉蝶仰起頭看著他,縷縷發絲撫上他的胸膛,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怎麽了?睡吧。”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楚驚楓的語調盡量的保持平緩,隻是那本來柔軟的身子越來越僵硬。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給你。”花曉蝶平靜的說著。

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講的:和一個男人做一百次,與和一百個男人每做一次,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當然,這是被傳統否定的所謂偏執的價值觀,這樣的女人被人稱作**~婦,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遊走在不同的男人中間,很多人鄙視,甚至是鄙夷,可很多人的內心裏又渴望著成為這種女人,這就是人潛藏在心裏的劣根性,有一種吃不著葡萄反而說葡萄酸的心理。

“曉蝶”楚驚楓的聲調陡的高了幾度,“你說什麽?瘋了嗎?”

“我很認真,如果這樣,可以讓你的心裏好受一點,我真的不介意。”說著,花曉蝶輕輕的將睡衣的帶子拉扯開來,就在她開始解第一顆紐扣的時候,楚驚楓摁住了她的手。

“你瘋了?你把我當成了什麽人?你以為我這十多年的守候、十多年的堅持就是為了要你的身子嗎?花曉蝶,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算我看錯了你,我瞎了眼。”楚驚楓厲聲的說道,他不否認自己想要她的身子,但前提,那必須是兩情相悅,他不要她存著一種報恩的心態,那樣,對他來說,隻會是一種侮辱。

淚,終於是順著臉頰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埋在他的胸前,花曉蝶哭得宛如一個嬰孩,由起先抽抽噎噎的哭,變成後來的嚎啕大哭。

“傻丫頭,我想要你,真的,很想很想,想的我都快瘋了,可是,不是這個時候,你知道嗎?”輕輕的揩去她眼角的淚,楚驚楓柔聲的說道,同時,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楓”隻是輕輕的喚了一聲,花曉蝶再次淚流滿麵。那麽多年的委屈,那麽多年的依戀,那麽多年的不舍,在聽到他即將離去的那一刻,全部湧動出來,如地漿噴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了,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楚驚楓低低的說道,聲音裏有著隱隱約約的哽咽。

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花曉蝶看著楓那模糊的輪廓,小手輕輕的覆在了他的小臉,纖細的手指一一的滑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臉,最後,定格在他的唇上。這麽多年,她竟是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著他,夜晚的楓俊帥的驚人,那黑夜中灼灼燃燒的眸子暈染了她的心,讓她的渾身也忍不住顫抖。

“楓”她沙啞著聲音喊他,同時,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在楚驚楓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她的唇已然貼上了他誘人的薄唇。

“曉蝶”楚驚楓隻來得及一聲驚呼,隨即,聲音沉入了他們唇齒交纏的嘴裏。

閉著眼睛,花曉蝶緊緊的摟著他,凹凸有致的身子無比契合的貼在他的身上,小手則是淩亂的撕扯著他的衣服。帶著莫名的絕望,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神情,用力的吻著他。她,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雖然那樣的喜歡與愛無關。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她,也習慣了身邊時時有他陪伴,他溫柔的笑,寵溺的表情,總是讓她的心變得很柔軟。

“曉蝶”楚驚楓想推開她,可是她的滋味竟是那樣的甜美,讓他禁不住更用力的將她摟在了懷裏,他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他隻是想單純的吻吻她,很單純的吻。

“楓,要我。”拉過他的大手,花曉蝶摸索著將它放在了自己高聳的渾圓,一刹那,楚驚楓隻覺得渾身像是觸電似的,身子一僵,隨後猛地推開了她。站在床前,他氣息不穩的看著她。眸子裏有痛苦、有絕望,隱隱的還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渴望。

“楓”花曉蝶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他竟然那樣毅然絕然的推開了她,原來,楓也是嫌棄她的身子的,那具早已髒亂不堪的身子。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靜止。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陡然響起,“你為什麽要如此作踐你自己?為什麽?”楚驚楓突然像發了狂般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在那上麵留下一圈一圈的烏青。此時的他像極了發狂的野獸,不,比野獸還瘋狂。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屑要,自然有的是男人想要。”說著,花曉蝶慢慢的坐起來,動手將散落在床邊的睡衣撿起,然後穿了起來。

“下賤”突如其來的一股怒氣,不知道是罵她,還是罵自己,一把甩開她,楚驚楓飛速的下床,然後如旋風般狂卷而去。

“下賤嗎?”花曉蝶低低的笑了,她,本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不是嗎?

楚驚楓像瘋了一樣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著,耳邊是呼呼的山風聲,沒有關緊的窗將他的發絲吹得淩亂,眼睛則是如血般死死的盯著前方。腦子裏想的卻是掌下的那一抹柔軟,那樣的性感,那樣的魅惑。車子伴隨著劇烈的摩擦聲在路的正中央停下,如果這不是深夜,想必又會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開門,下車,楚驚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借以平複自己心中的怒氣,對,是怒氣。他憤怒,因為她不懂得愛惜自己,因為自己又一次逃了。抬頭仰望天空,星星在調皮的眨著眼睛,似也在嘲笑他是一個懦弱膽小的男人。

“shit”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同時將拳頭狠狠的捶上車廂,車子紋絲不動,可是他的手上卻頓時血如泉湧,那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滲入腳下的泥土。癡癡的看著遠方,那本來清澈明亮的眼裏此時卻被一片愁苦之色所掩蓋,被自己割成一片一片的心,痛了……

感情是有份額的,如同血一樣,流幹了就再也沒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血可以流,隻是知道心很痛很痛,仿佛隨時可以脫離這具軀殼,亞麻色的頭發隨風舞著,一身阿曼尼西裝熨貼的穿在身上,在這樣的夜裏,他就像是一個王子,一個失去了公主的王子,孤單而悲傷。

靜靜地抽完了身上的最後一根煙,他起身坐進車裏,靜待著東方第一道曙光的出現,一直以來都想帶她來這裏看日出,卻是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在天際出現的時候,楚驚楓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那樣聖潔的光芒竟讓他不敢去逼視,直到感覺身子暖暖的了,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陽光普照大地,她該起床了吧?心裏想著,一踩油門,車子頓時飛馳而去。

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寂靜。平靜的脫下外套,然後轉身走進廚房,他喜歡看見她吃自己做的早餐,那是每天能令他高興的很少的幾件事情之一。不一會兒,空氣裏飄來了皮蛋瘦肉粥特有的清香,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想起她狼吞虎咽的模樣,那張如刀刻般的臉微微笑了。

“丫頭,起床了,該吃飯了。”他站在門口輕喊,唯恐驚擾了她的美夢。

沒有聽到那個預期中的聲音,楚驚楓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丫頭,不會還在生他昨晚的氣吧?“曉蝶,對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想起昨晚的那一巴掌,楚驚楓使勁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她應該會很痛吧。

門內仍是聲息全無,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楚驚楓慢慢的擰上了門把手。

“丫頭,我進來了啊。”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絲微笑定格在了臉上。

室內,空無一人。

“曉蝶”他大聲呼喊著,心髒在一刹那抽緊。

滿室空****的,她,走了……

那一刻,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猛地抽幹了似的,楚驚楓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此後的日子裏,花曉蝶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似的,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就連公司她也沒去,因為她突然的失蹤,任天齊也是焦頭爛額,而李青玄的眉頭雖然皺的緊緊的,卻是什麽話都沒說。

一個月後,在眾人找的人仰馬翻的時候,花曉蝶再次出現,臂彎裏挽著的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她親昵的偎在他的懷裏,麵帶著嫵媚的微笑,當她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一時間,他們全都愣在了當場。

“曉蝶”楚驚楓一臉的傷痛,他想走上前,可是剛邁開的步子硬生生的定在了那裏。

“楓,好久不見。”花曉蝶淡淡的說道,那張本來就在媚笑的臉上笑容更加的魅惑。

“花經理,你這樣無故曠職,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狠狠的盯住她挽著的那雙手臂,任天齊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一般。

“嗬嗬,任總,你可以隨時開除我,我不在乎。”說完,花曉蝶那玲瓏有致的身子更加的向那個老頭的懷裏湊去。

李青玄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上前,將她一把拉了過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李總裁,別來無恙啊。”纖手滑過他依然迷人的臉,花曉蝶笑得更加的風情萬種。

“你……”一把將她拉開更遠的距離,李青玄看著她,惡狠狠的說道,“他給了你什麽?還是他能滿足你?”說著,他斜眼瞄了一下那個老頭,該有七十了吧?

“這個和你無關,麻煩你放開我,謝謝。”花曉蝶淡淡的說著,企圖掙開他的手。

“既然這樣,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甚至有些地方還比他更強,你知道的,說個價吧。”仍是禁錮住她的身子,李青玄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邪的笑,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到那個老頭的身邊,除非他死了。

“你很有錢嗎?我要的價很高啊。”媚眼輕挑,花曉蝶笑得放~**。

“不就是錢嗎?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唇角微揚,李青玄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單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進了她的眼裏。

“那好,成交。”纖細的手指在他健碩的胸膛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然後,猛地拽住了他的領帶,“其實,在**,他,比你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