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曉蝶不結婚前,我不會結婚的。”

那一句話讓風曉登時呆愣在當場,楚驚楓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女人被人稱作是“公害”,女人嫉妒她們嫉妒的發狂,而男人卻願意一生相隨。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從沒覺得那個門鈴聲是如此的刺耳,三個人都坐在沙發上沒有人去開門,直到如擂鼓般的砸門聲響起,楚驚楓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李青玄那張狂喜中夾帶著憤怒的臉,看見楚驚楓,他竟然控製不住自己的一把抱住他,然後喃喃的重複著一句話:“她沒事,她真的沒事……”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風曉竟然淚流滿麵,曉蝶姐姐何其幸福,可以得到這麽多男人傾心的對待,而自己……得到了他的人卻遠遠的觸摸不到他的心。

“給我看看,知不知道那個丫頭現在在哪裏?”一坐到沙發上,李青玄便迫不及待的要看那張花曉蝶寄來的便箋,雖然他早已知道了內容。

慕洛默默地將手中早已快被攥成一團的紙遞給他,眸子裏有著無法掩飾的憂傷。

“楓,知道了你要結婚了,我替你高興,你終於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很好,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著我想要的日子,不用為我擔心,也不要找我,我會過的很好的。順帶問別人一聲好,隨便箋附上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寥寥的幾行字,李青玄卻看了不下十遍,在一個字一個字的判斷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歸到了別人的那一列。這個該死的女人,最好不要讓他找到她,否則……

“隻有這些嗎?”在最初得知她平安無事的驚喜過後,此時,他的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這是想幹什麽?可他們斷的一幹二淨嗎?如果不是楓的婚禮,她是不是就打算這樣永遠的躲藏下去,難道這就是她所謂的她想要的日子?

“還有那件禮物”指指遠處桌子上的那個黃金打造的小小的丘比特,楚驚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怎麽之前從來沒有發現她竟然可以富到這般地步,竟然送了他一排?桌上的那個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沒寫從哪裏寄得嗎?”李青玄的眉頭登時又皺了起來,她顯然是故意躲他們?

“要是寫就好了,這些東西就放在門口,出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楚驚楓哭笑不得的說著,這丫頭真是搞不懂她,整得跟間諜似的,下次再見到她,應該問問,和她見麵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麽接頭暗號?

“該死的”李青玄一拳又摞向了茶幾,登時,那可憐的茶幾再一次在他暴戾的拳頭下支離破碎,這是第幾個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還是……

“玄,你瘋了。”楚驚楓一把握著他的手腕,而慕洛隻是一言不發的走進臥室將醫藥箱拿了出來,在楓的協助下,小心的替他包好傷口。第幾次了,他們都記不得了,反正從曉蝶不見了的那一天開始,這樣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他們能做的隻是在茶幾碎裂之後,再去買一個款式和牌子都一模一樣的放上,就怕哪天那丫頭突然回來了,見不到她心愛的茶幾會發飆。

“我是要瘋了,被她給逼瘋了。”李青玄痛苦的撕扯著頭發,“我要去找她,該死的,竟然敢故意躲著我。”說完,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卻被楚驚楓強行給摁下去了,“人海茫茫,你去哪裏找?如果她是故意的,你覺得你會找得到嗎?”

“可是……”李青玄一句話登時被憋了回去。

“現在隻要知道她一切都很好,我們就放心了,她想玩就讓她去吧,我們隻要在這裏等她就好。”半天沒吭聲的慕洛又冒出了這麽一句,登時,讓風曉好不容易變回來的臉色重新變得蒼白。

“洛,別說了。”楚驚楓使勁踹了他一腳,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低下頭,慕洛再次沉靜不語,不過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一時間,客廳裏再次歸入死寂,沒有誰再說話,有的隻是細微的喘息聲和吞咽唾沫的聲音。

在得知花曉蝶平安無事的那個晚上,他們一行四人到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回到她的三室一廳裏一直睡到了次日下午的五點鍾。

躺在猶帶著她氣味的**,李青玄的心隻覺得無比的踏實,睡覺的時候,也是美夢連連,其實洛說得對,隻要知道她一切都好,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三個男人的感情倒是日益升溫,因為他們都是為了同一個女人傷神,他們有著共同的話題。楓要結婚了,在兩天之後,那場空前盛大的婚禮上,會出現一個叫楚驚楓的人,可楚驚楓的心卻早已遺落在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晚上的時候,風曉去陪千姿了,三個男人又空前一致的去了酒吧。酒吧裏仍是人聲鼎沸,卻獨獨少了那抹妖嬈的影子。還記得那時慕洛結婚前,他們也是三個人去了酒吧,如今也是三個人,卻是由一個女人換成了一個男人。

“來,幹杯,為那個棄我們而去的丫頭。”李青玄苦笑的搖了搖頭,喝下了那無比苦澀的一杯。

楚驚楓和慕洛對視了一眼,然後也都喝了下去。無可質疑的,花曉蝶是他們心中共同的痛,一旦傷口被撕裂,那將是鮮血淋淋。

“這杯呢?祝楓以後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開開心心的過著每一天。”說完,一仰脖,李青玄又喝了下去,雖然嘴裏說的是很吉利的話,可那語氣卻是全然變調了。

“玄,你慢點喝,會醉的。”一把奪過李青玄手中的酒杯,楚驚楓一臉平靜的看著他。看看這個男人都被那個丫頭折磨成什麽樣子了?失魂落魄的,她倒是還有心思度假,嗬嗬!~~~

“醉了才好啊,醉了就不會再去想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也就解脫了。”說完,李青玄有氣無力的歎了一口氣,遇見她之後,他所有的感覺都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無力”。

“嗬嗬,是啊,我隻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不想她,不用去想她過得是不是好?過得是不是開心?哭得時候有沒有人陪?餓了的時候有沒有人給她做飯?甚至會不會有人欺負她?我們都是一群可憐的男人,來,為我們的可憐,幹一杯。”說完,楚驚楓率先喝下了那杯酒。

他剛才的那一番感慨說的李青玄和慕洛都楞住了,然後,他們倆的眸子裏都浮現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楓,你對曉蝶還是沒有死心?”李青玄試探性的問道,別的男人總是對自己的女人虎視眈眈的,總歸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死心?哈哈~~~”楚驚楓突然笑了,“想要死心哪有那麽容易,十年了,人生中有幾個十年可以過,我最好的十年都是和她一起的,我以為會一直這樣走下去,卻不曾想,我還是錯過了。”說完,又倒了一杯酒,他仰頭喝下去。

“你要結婚了,你的老婆不是她,你知不知道這樣對千姿是不公平的。”李青玄一臉平靜的看著他,一個心裏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卻是一個老婆的丈夫,多可悲啊,千姿還沒出嫁,他都已經開始為她感到悲哀了。

“公平?上哪裏找公平?我找不到。”楚驚楓一臉嘲諷的笑意,人說哀莫大於心死,他現在的心應該是徹底的涼了吧。

沒有婚姻的愛情是不道德的,那沒有愛情的婚姻呢?是否道德?沒有人知道。

“洛,你呢?你對曉蝶是不是也沒死心?”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了,索性把話挑明了講最好,所以,李青玄再一次充當了惡人的角色。

抬頭看了他一眼,慕洛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的喝著酒,眸子裏有一種如水般的憂傷。誠如楓所說,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在他最美好的十年裏,他們雖沒有相知相守,可她卻一直都在他的心頭,就像是那把尖刀,牢牢的插在裏麵,不能拔出一分一毫。

“我可警告你啊,你現在有風曉了,不能再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們是朋友,俗話說朋友之妻不可戲,你可別忘了。”李青玄喃喃的說著,通常他和慕洛講話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個在不停的說,而另一個隻是默默的聽著,偶爾的點一下頭。

“玄,別說了。”楚驚楓拉了他一把,“我們喝酒”

“你說他天天悶得像個葫蘆似的,以前他就是這個樣子嗎?”李青玄百思不得其解,把他放逐到一個深山老林裏,他肯定也不會寂寞,因為他一天很少能說幾句話。

“行了,別說了,喝酒,我們今晚不談女人,隻喝酒。”給他倒了滿滿一杯,楚驚楓輕輕的瞟了慕洛一眼,然後強拉著李青玄灌下了那一杯。

“我會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幸福為止。”許久沒說話的慕洛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那你的幸福呢?”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慕洛,楚驚楓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我的幸福?”慕洛苦笑的搖了搖頭,“我的幸福是曉蝶給的,除了她,我不知道我的幸福在哪裏?”

“你又何必作繭自縛,外麵的好女人多的是。”李青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們這樣說,可你們也不是沒這麽做嗎?嗬嗬~~~”慕洛淡淡的笑了,“所以,說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曉蝶有她自己的選擇,我隻會祝福不會阻攔,不管她以後會不會和我們其中的一個在一起,這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雖然我們也是因為她才走到了一起。”

楚驚楓和慕洛全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倒不是被他的話震驚了,而是悶葫蘆竟然可以一氣說出這麽多的話,天上果然是下紅雨了~~~~

當三個男人東倒西歪的一路回到那套公寓的時候,奇異的發現那扇窗子裏竟然有著隱隱約約的亮光。

“曉蝶”一聲高呼,李青玄一馬當先的衝進了過道,而楚驚楓和慕洛也在短暫的呆楞之後跟著衝了進去。

電梯的數字一下一下的跳躍著,當“哐啷”一聲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三個男人一同衝了出去。李青玄手忙腳亂的打開了房門,在看到屋中那一抹纖細的影子後,二話不說的就撲了上去。

“寶貝,我想死你了。”他喃喃的說著,然後用力的摟緊了她。

“你……你放開我了,我不是她。”一道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登時讓李青玄嚇了一跳,聲音不對?他連忙慌張的鬆開了手臂。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風曉哭著衝進了臥室,當臥室門“哐啷”一聲在他們麵前關上的時候,他們三個仍是麵麵相覷,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了?

“不是曉蝶”李青玄喃喃的說著,然後,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上一刻是仙樂繚繞的天堂,下一刻卻墜入了水深火熱的地獄。這樣強烈的反差讓三個男人都楞住了,失去了大段的思維。

直到過了很久,楚驚楓才推了一把仍站在那裏發愣的慕洛,“你不進去看看嗎?你的女人還在哭耶。”

“去,她不是我的女人。”慕洛一把推開了他的魔爪,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什麽?”李青玄抬高了頭,“你進去替我給她說一聲‘對不起’了,就說我是認錯了人,不是故意的。”聽著那從門縫裏隱隱約約傳來的啜泣聲,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我不去,你犯的錯為什麽要讓我去?不去。”白了他一眼,慕洛不再看他,當他是什麽?垃圾回收站嗎?

“你的女人你不去哄,難道還我們去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