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瑾,這下你死定了。”楚昊一臉同情的看著他,在這個世界上,寧可負了天下所有的女人,也不能負了他們的公主,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麽絕對不碰花逸雪的原因。

“你別說了,我現在都煩死了。”慕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使勁的搖了搖頭。

“對了,沐晗呢?”楚昊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你問她幹什麽?”慕瑾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一語點醒夢中人,慕瑾的眸子裏登時燃起一絲光亮,可隨即又熄滅了,“算了吧,我看啊,這次我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同感”楚昊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百口莫辯吧,“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先找到逸雪再說吧。”捂著發痛的額頭,此時,慕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對,那今天的生日……”看來一切都泡湯了,他還準備了好好慶祝一下呢。

“你覺得我還有心思過嗎?”苦笑的抬起頭,慕瑾一臉的無可奈何。

“嗯,你說逸雪會不會去日本了?”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楚昊定定的看著他。

“日本?”慕瑾的眼睛一亮,“對啊,其他的地方她都不熟,最有可能去那裏。”說完,他迅速的站起身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

“你要做什麽?”一口咖啡還沒咽到肚子裏,就看見慕瑾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天空依然湛藍,空氣也冷冽了很多。

坐在鏤花竹椅上,花逸雪無精打采的看著前方,池塘裏依然有無數的金魚遊來遊去,那樣的逍遙自在,無憂無慮。不知為什麽,看著看著,池塘裏竟然倒映出慕瑾的影子,仍是那樣的溫柔,那笑容也是依然甜蜜,可是為什麽她的心會感到痛呢?

“逸雪,怎麽坐在那裏?感冒了怎麽辦?”一道威嚴的聲音自身後緩緩響起。

“舅舅”回過頭,花逸雪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卻怎麽都掩藏不住那一臉的落寞。

“出什麽事了?”當看到這丫頭一大早就拎著兩個大皮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木村野田嚇了一跳。

“沒事,想外公和舅舅了,所以準備在這裏住些日子。”花逸雪淡淡的笑了笑,“怎麽?舅舅不會是不歡迎吧?”

“不歡迎?”木村野田一下子笑了,“好像在這個家裏,你才是主人啊。”

“逸雪,你也滿二十歲了吧,轉眼間都成大姑娘了。舅舅也老了。”木村野田笑了笑,這些年,他一直未娶,所以對於逸雪,他當成親生孩子般的疼愛。一晃眼,二十年就這樣過來了,仿佛第一次見到曉蝶還是昨天的事情。

“沒有啊,舅舅的魅力依然不減當年啊。”靠在他的懷裏,花逸雪甜甜的笑著說道,有那麽多愛慕舅舅的女子,可她卻不知道舅舅為什麽執意不娶。

“吃了蜜來的嗎?”點了點她的鼻頭,木村野田一臉寵溺的笑了。

“舅舅,我一直很好奇,這些年你為什麽一直不結婚?”仰起小臉,花逸雪直直的看著他,有好幾次,她都看到舅舅看她看得直了眼。

“小孩子幹嘛問這個?”木村一下子笑了。

“你剛剛還說我是大姑娘了,好奇唄,不知道舅舅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子?”花逸雪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他,自己的悲傷似乎也減淡了很多。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可是能讓你心痛,能讓你傾心掛念的,隻會有一個,而我錯過了。”像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木村的眸子悠遠綿長。

“錯過了?”花逸雪皺了皺眉頭,“為什麽?她嫁人了嗎?”

“是啊,嫁人了,我當初一個錯誤的決定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卻無能為力,不過,她現在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看看逸雪,他低低的笑了,“行了,現在告訴舅舅,發生什麽事了?”

“都說沒事的,不過覺得悶想出來散散心罷了。”花逸雪看向別處,臉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撒謊,以前的逸雪可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愁眉苦臉的,醜死了。”木村打趣她,總覺得這次的逸雪怪怪的。

“真的沒事”轉過頭,花逸雪靜靜的看著那張經過時間的洗禮更加彰顯男人魅力的臉,“舅舅,我想進入公司實習。”

“實習?為什麽?”木村一下子楞住了,難不成這丫頭終於開竅了。

“你不是一直說,花氏是我的責任嗎?雖然沒有人告訴我,花氏為什麽一定要是我的責任,可是我仍然要扛起它不是嗎?”如果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的話,那麽也讓時間來沉澱這份感情吧。

“你爹地媽咪知道嗎?”木村緊接著問了一句。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花逸雪笑了笑,這應該也是爹地和媽咪樂於看到的吧。

“那好,明天我會安排你進公司。”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這樣,但木村很欣慰。

“不過,舅舅,你要答應我,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來找我都說我不在。”

“為什麽?”

“我想安安靜靜的學習,然後盡快掌管花氏,你不是也常說,花氏是你的負累嗎?”還有人如此的不把權力當作一回事,不過,好像她周圍的全是這樣的一群人,洛叔叔、楓叔叔、甚至爹地和媽咪都是這樣。

“那好吧,我會吩咐下去的。”如果她想要安靜,他絕對會給她一方寧靜的天空。

酒吧裏,五彩霓虹閃爍其中,打出一串串繽紛的光線,慕瑾坐在吧台前,靜靜的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下去,可是卻越喝就越覺得清醒。

“怎麽了?想灌死你自己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楚昊重重的放在了吧台上。

“我找不到她,找不到她……”慕瑾喃喃的說道,花逸雪不在身邊的這些日子,他才知道習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而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在每一個轉身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那張甜美的笑臉,可如今,一切都不存在了。

“逸雪不在日本嗎?”楚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果那個丫頭連日本都沒回去的話,問題就真的搞得有點大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想見我?”那天,他興衝衝的去找她,可是管家隻是麵無表情的告訴他,逸雪不在。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一切的思維,魂不守舍的折了回來。

“不會吧?”楚昊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難道說那丫頭真的沒有回日本?”

“我不知道”慕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別喝了,喝酒有什麽屁用,洛叔叔知道這件事嗎?”一把奪過酒杯放下,他拉起他向門外走去。

“我不知道”一路跌跌撞撞的跟著他走,慕瑾含糊不清的說道。

“但願不知道吧,否則,你真的就死定了。”這句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還記得,在逸雪十歲那年,瑾不過是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就被洛叔叔關在房裏三天三夜不給吃不給喝,任憑誰求情都沒有用。那時候,連他都懷疑,瑾到底是不是洛叔叔的兒子。

看著瑾那張痛苦的臉,楚昊突然有一種錯覺,其實,瑾一直是喜歡著逸雪的。絕對不是如他所說的那般,隻是把逸雪當作妹妹。

“放心好了,逸雪不會有事的。”拍拍他的肩膀,楚昊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是,這個時候,語言顯得太蒼白了。“一會我幫你問問子純,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來?”想起那小子,楚昊就直搖頭,不過為了兄弟,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不用了,如果她是想故意躲著我的話,你問誰都沒有用的。”逸雪雖然平時很平易近人,可是她的脾氣也是無比的執拗,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現在怎麽辦?”他的腦子本就沒有瑾的好用,如果連瑾都否定的事情,他也不抱希望了。

“等吧,等到她願意見我的那一天。”說完,慕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說什麽?”楚昊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是唯一的辦法。”慕瑾一臉的苦笑,“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該回家了。”

“我看你還是去我家住段時間吧。”他可不想見到瑾的時候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不用了,既然是我做的,我就要承擔後果。”說完,慕瑾跌跌撞撞的向車子走去。深吸一口氣,他發動了引擎。

“行嗎你?”楚昊還是有一絲擔心。

“放心吧”一踩油門,慕瑾直衝衝的向前方衝去。

夜晚的風很涼,吹在人的身上有一種徹骨的冰冷。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燈火通明,慕瑾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緩緩的走下車。

“爸媽”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逸雪怎麽沒和你一起,那天你阿姨說逸雪出去散心了,出什麽事了?”這幾天,看著兒子魂不守舍的模樣,風曉總覺得心中怪怪的。

“我……”慕瑾一下子哽住了。

“說”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慕洛重重的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我會找到她的”慕瑾隻是短短的說了一句話,然後起身上樓,他犯下的錯,他自己會去彌補,其餘的,他實在不想再說了。

“你給我站住”才邁上第一層台階,就被慕洛再次冷冷的喝住。

“爸,我會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任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直到樓上傳來“哐啷”一聲的關門聲時,慕洛才收回陰沉的目光。

“你看看你,幹嘛對兒子發那麽大的火啊?”風曉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況且逸雪還能有什麽事?你又何必當真呢?”

“哼”冷哼一聲,慕洛起身離去。

看著那抹背影,風曉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黯然,長歎一口氣,她站起身走上了樓。

房間裏,慕瑾四仰八叉的躺在**,眼睛沒有一點焦距。

“瑾,媽媽進來了。”敲敲門,風曉推門而入,看著兒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心一下子提的老高,難道……

“到底出什麽事了?”坐在床沿,她拍拍兒子的肩膀,一臉的憂心忡忡。

“我不知道逸雪在哪裏?她故意躲我。”慕瑾將當晚發生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重複完後,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聽完,風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說……你說我說你什麽好呢。”說完,她站起身轉身離去。如果這件事被慕洛知道了,肯定又是天翻地覆,唉~~~

腳步聲漸漸的遠了,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慕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每個聽到這件事的人,無一不是譴責他,男人花心本沒有錯,可是就因為對象是花逸雪,所以他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甚至,他連給自己辯解都成了狡辯。

逸雪,你到底在哪裏?

再見到逸雪已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那是一個金融論壇峰會,花逸雪和木村野田作為花氏的代表雙雙出席。

“逸雪”見到她的那一刹那,慕瑾的眸子裏充滿了狂喜。

“瑾”花逸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淡漠而疏離,甚至她的眸子都不願再在他的身上停留半分。

“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我都找不到你,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他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一個轉身給避開了。

“對不起,瑾,我還有事,有時間再聊吧。”說完,帶著一絲輕笑,她翩然而去,宛如花叢中的蝴蝶一般。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就那樣無力的垂了下來,那一次見麵後,他再也沒有找到她。隻是間或著從爸爸媽媽的嘴裏知道,短短半年的時間,逸雪已經掌管了整個花氏企業,因為她說這是她的責任,而她不能逃避。從那時候開始,她頻頻的出現在電視上,依舊是輕輕的笑,不過那笑意卻明顯的到達眼睛,仔細看的時候,會察覺的出,那眸子裏一片冷漠。